第793章 我回來了

說話間，第三夢已經走來，如之前一般質問莫幽恆，被莫幽恆直接扇飛出去，撞在石頭上死了。

看了一眼死去的第三夢。

莫幽恆向前走去，蘇然緊跟其後。

這個奴心村，曾經是屬於尋龍閣的一個村落。

莫幽恆在得知尋龍閣將千流害死之後，心中是無比的悲憤，還有無盡的怒火。

他發誓要讓整個尋龍閣付出代價。

於是乎，那時候被怒火燒毀理智的他，根本不管是普通的小村子，還是尋龍閣的機要所在。

只要和尋龍閣扯上關係，便是無差別的全部毀滅。

這個奴心村，便是被莫幽恆毀掉的其中一個小村子。

當時的莫幽恆之兇殘，在尋龍閣中已經傳開，所到之處，皆是化為焦土，血流成河。

所以，當莫幽恆出現在這個村子前的時候，就被當時一個村民發現。

然後就如蘇然見到的那樣，舉著鋤頭向著莫幽恆衝來。

那時候的莫幽恆沒有客氣，直接一腳將其踹在了石頭上，撞死了。

之後，全村的村民完全將莫幽恆，當成了一個惡魔，不顧一切的要將莫幽恆殺死。

莫幽恆說着，看着衝出來的全部村民。

「當時的樣子，就如現在你看到的這樣。」

「我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

莫幽恆沒有留手，當時的莫幽恆，樣子就和剛開始的龍威一模一樣，完全失去理智，只留怒火。

所以，根本就沒有留手，並且在殺光了所有之人，感受到的是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怒火發泄之後的舒暢，還有嗜殺和對鮮血的渴望。

現在回想起來，莫幽恆都覺得那時候的他自己，真的是一頭殘暴的野獸。

此時，莫幽恆和蘇然站在了那個小女孩的房子前。

莫幽恆笑了一下，「那時候，那個小女孩，也是被我扭斷脖子的。」

說完，小女孩沖了出來，看着莫幽恆，滿是淚水的臉上，是無盡的恐懼和無助。

奮力向前奔跑，但還是摔倒，然後扭斷了脖子，死去了。

即使沒有莫幽恆的出手，似乎她的命運還是那樣。

無休止的重複，無盡的恐懼，還有不斷的死亡。

莫幽恆看向蘇然，目光複雜。

「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對不對，但是，尋龍閣對千流的傷害，我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蘇然沉默。

並沒有說什麼，尋龍閣做的錯事，沒必要毀滅一個村子的人。

這樣的話，毫無說服力。

雪崩到來之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對千流的傷害，是尋龍閣，而這個村子屬於尋龍閣，又怎麼就能知道他們是無辜的呢。

說不定這個村子的人中，就有直接或者間接傷害千流的人。

也說不定，就是這個村子在決定千流去留時，投出了關鍵性的一票，然後讓千流自生自滅。

莫幽恆不知道他做的對不對，蘇然也不知道他對不對。

蘇然更加沒有指責莫幽恆半點，因為若是換做他。

蘇然也會那樣做！

當年他身邊之人死去的時候，蘇然血屠萬里，殺氣遮雲霄。

這次，莫幽恆沒有橫穿村子，而是來到了一口井邊。

打了水，洗了手，猶如當年一般。

之後，一把火燒光了整個村子。

莫幽恆看着衝天的火光，「當年，我便是如此。」

蘇然沉默不言，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無聲無息，突兀而至，大霧瀰漫而至，將蘇然兩人籠罩。

待蘇然和莫幽恆兩人能夠重新視物之時，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還是村落。

卻不是那個充滿死氣和悲涼的奴心村了。

這個村莊。

依山而建，小河流淌，清風拂面，稻香飄飄。

一切的一切，都只有兩個字，美好。

莫幽恆看着眼前的一切，久違的熟悉感湧上心頭，當即激動無比，「這！這是！」

顯然，這裏也是莫幽恆的熟悉之地。

莫幽恆深深呼吸，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稻香，熟悉的村子，熟悉的街道。

或許，還會有熟悉的人。

「這是我的故鄉，莫家村。」

莫幽恆的聲音聽上去有着輕微的顫抖。

莫幽恆和蘇然站在田埂之上，看着田裏的人在勞作，雖然看上去很辛苦，汗水濕透衣衫。

但是他們的臉上卻是充斥着幸福的笑。

莫幽恆看到此，一直冷漠的臉上也開始綻放開無比燦爛的笑。

「這是我的故鄉，我回來了。」

蘇然也是微微輕笑，不想打擾莫幽恆這片刻的欣喜。

也許這是假的，也許，這是幻象。

但是，即使是假的，也讓莫幽恆享受短暫的喜悅和安寧，也是好的。

「這不是莫老三家的小孩子嗎，都長這麼大了，回來了。」

田裏有人對莫幽恆揮手喊著。

莫幽恆看去，也是激動揮手，「鐵木叔，是我，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快回家吧。」

莫幽恆重重點頭，看上去，似乎是真的沉浸在回家的喜悅之中，忘了自己是誰。

也忘記了身後的蘇然。

蘇然跟在莫幽恆身後，看着莊稼，看着辛苦勞作的人。

看着他們臉上的笑和幸福甜蜜，還有小孩子在田間和大黃狗的玩耍。

恍惚間，蘇然覺得這裏，和他的家，真的很像很像。

莫幽恆的腳步越來越快，似乎是真的着急回家。

一路上，見到太多熟悉的人，親切的打着招呼，說着熟悉的方言，倍感熟悉和溫暖。

熟悉的小路和路邊的大樹，甚至是突然竄出來的大黃狗，都會對着莫幽恆搖尾巴。

莫幽恆清楚的記得自己回家的路，活着說，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段走過不知道多少遍的道路。

蘇然在後面緊跟，一路走來，四周的一切，和他心中久遠的回憶慢慢重合。

他曾經也是一個村落中的小孩，有着夥伴的玩耍，也有路邊的果樹，還有田間的黃牛。

還有熟悉的家。

自然，還有熟悉的人。

莫幽恆站定在一處房屋前，看着虛掩的門，快步上前，但是伸出手，卻是猶豫了。

或者說，不敢了。

他不知道推開這個門之後，見到的會是什麼。

是父母溫暖的笑，是熟悉的舊房子。

還是……

蘇然站在莫幽恆的身後，一直沉默不言，真的就當是一個過客。

兼職不說話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