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自有定數

蘇然沉默，之前，他的確是不怎麼相信的，但是，在遇到千流之後，不由得他不信。

也許不能算是命中注定，而是未來可變。

千流已經窺視到了未來，所以，她或許根本不需要安排任何東西。

一切，都會如她看到的那樣自然發展，然後，走到現在這一步。

就像當初的花函，她根本不知道有千流這個人。

但是，花函卻是在蘇然調查莫幽恆的過程中，取到了關鍵作用。

莫幽恆故意在花函的店中出現，故意留下的線索，那些，的確是莫幽恆安排好的。

可是，又怎麼不是千流提前看到的呢。

還有風煙線索和尋找。

還有顧彤彤。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調查自己的線索，走自己的人生。

但是，卻被千流看在了眼中，然後巧妙的利用了他們的人生。

蘇然心中發笑，不說其他人，他本身，還不是被千流利用，走到了這裏，走到了這一步。

千流根本什麼都不需要做，或者說，只需要在關鍵的時候動一下手指。

便可，將一切都引向她所需要的未來。

這樣的人，蘇然的心中無由的生出恐懼。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麼他現在說的話，是不是也都被千流預知到了，是不是他接下來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已經被千流曾經看在了眼中。

他現在有點贊同莫幽恆的那句話了。

千流，比一隻萬惡之蟲，還要恐怖。

蘇然心中所想，若是他現在突然出手，攻擊千流，是否千流也看到了呢？

若看到了，肯定能躲開。

若沒有，那麼，就說明千流，也並非神！

千流看向蘇然，搖了搖頭。

「蘇然，不要，我不是神，也躲不開你的攻擊，不要動手，我對你沒惡意的。」

就是這句話，讓蘇然瞪大雙眼，這，這不可能！

千流真的看到了，而且是看到了他的攻擊，也就是說，他真的出手了。

那麼，現在，他在這個時間並沒有出手，是不是說千流因此就已經改變了未來。

蘇然的心慌了，甚至是亂了。

「蘇然，出手，殺了她！」

莫幽恆喊著，就像是一個瘋子。

「你也看到了，這個人就是個瘋子，她在操縱我們所有人的未來，毀掉我們所有人的人生，這樣的人存活在世上，簡直就是災難。」

蘇然不言，不動。

「蘇然，你難道真的要看着她毀了我們所有人，毀了你身邊所有人才甘心嗎。」

若是一般人，還真的會動搖。

但是蘇然是誰，對莫幽恆的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莫幽恆喊了幾句，看到蘇然沒反應，也就放棄了。

千流走向莫幽恆，面露冷笑。

「未來，還將繼續，但是，你的未來就此結束了。」

莫幽恆大驚，看着千流一步步走來，驚恐出聲。

「蘇然，救我，我可以幫你，我身上還有價值。」

蘇然看向莫幽恆，的確，你還有價值。

千流看向蘇然，似乎知道蘇然要做什麼，「我等你。」

蘇然真的無語了，這種想邁哪條腿都被人提前知道的感覺是真的太糟心了。

蘇然站定莫幽恆身前，一指點在了其眉心。

便見到莫幽恆驚恐大叫，而在他的身後，出現了一雙虛影，但是很快便消失了。

「這是你一路走來對我撒謊的報酬，我拿走了。」

莫幽恆有氣無力的看着蘇然，看着千流。

「你們都不應該存活在這個世上，你們都是怪物，都是怪物。」

莫幽恆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喊著。

千流一腳將其踹下了深淵，連一聲慘叫都沒有。

一切，源於復仇，或許，也將結束於復仇。

莫幽恆和龍尹，將莫小藝封在石棺中的那一刻，或許，今日之果，就已經種下了。

一啄一飲，自有定數。

這一刻，蘇然突然想明白了。

千流的能力也許的確可怕，但是，若是你人活於世，不種惡因，似乎就不會有惡果所結。

也許，不是千流的神力可怕。

而是，天道使然，千流只是順應了天道循環，因果報應罷了。

一切，早有定數。

又或許，一切，皆無定數。

想到此，蘇然心中對千流的恐懼頃刻間煙消雲散，其實似乎，也並非那麼可怕。

如此，千流深深呼吸，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終於放下了，但心中又填滿了太多的東西。

或許，比之前，更加沉重了。

「千流，關於莫小藝的事情，我想說對不起。」

想來那個石棺中的嬰兒，便是莫小藝了。

只不過因為蘇然，而最後連屍體都沒有保住，也沒能讓千流看上最後一眼。

千流笑笑，「無妨，當年將她帶出那個道觀的時候，我便已經見到了，而且，最後，仙童不是還將小藝好生安葬了嗎。」

「所以，該說謝謝的人，是我。」

蘇然點頭，他現在有些感慨。

若是當日，他們沒有將莫小藝好生安葬，只是將其當成塵土，隨意的撒掉了。

那麼今日，蘇然還有當初在場的寒月冰等人。

是不是，也會面臨千流的復仇。

那樣的話，可能又是一個噩夢了。

二爺一直不言不動，看着千流和蘇然三人就像是小丑在演戲一樣，將戲演完。

「千流，你的仇也報了，現在，是不是該上路了。」

千流輕笑，看向二爺，不畏不懼。

「二爺，我還不能死，我心中有太多不舍，也有太多放不下。」

二爺皺眉，抬手，一股寒氣如冰刀一般吹向千流。

「死不死，還輪不到你說了算。」

千流依然輕笑，似乎不僅不懼怕二爺，也不怕死亡。

「二爺，不是我不怕死，而是我今日，還不會死。」

二爺冷笑，直接揮手，寒氣如刀斬向千流。

千流輕笑不動，眼中無懼。

下一刻，蘇然出手崩碎了二爺的冰刀，擋在了千流的面前。

二爺皺眉，蘇然？

這難道就是老八說的有趣，蘇然會擋他，會救下千流？

難道說，這就是千流說的他今日不會死。

蘇然看向二爺，拱手恭敬道：「二爺，蘇然無意冒犯，只是，千流，真的不能死。」

二爺面色陰沉，「你覺得就憑你，能擋住我。」

這一刻，蘇然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那是就算是死也要護下千流的堅定。

二爺動怒，抬手間，寒氣如刀。

突然，二爺想到了老八對他說的那句話，蘇然可能有反常舉動，要他穩住。

難道，說的就是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