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2章 未嘗不可

巽瘍之前可是聽蘇然說了，要殺雞儆猴的。

同時也知道，古炙作為易閣白大將軍的屬下，作為一個大將軍，若是現在除掉他的話，可是會削弱易閣白的力量的。

至於給易閣白的傳信，相信蘇然有的是辦法，借古炙的屍體或者找上其他大將軍。

是完全可以成功的帶給易閣白的。

然而，蘇然並沒有那麼做，似乎無心殺戮，有意放古炙一命。

心善是好的，仁慈也沒錯，但是面對一心要殺自己的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古炙對蘇然可沒有半點留手的。

若是兩人易位的話，巽瘍相信，古炙會讓蘇然死的很是痛苦。

蘇然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這樣的小事。

「東西的價值往往要看它放在什麼地方，一顆鑽石放在無人沙漠，亦是沙礫。」

「無用的骨頭放在廚師手中，亦是美味高湯。」

「有的時候，一個活人可是比一個死人更加有用。」

巽瘍同意蘇然的話，卻是不認同那個觀點。

若是要她做出選擇的話，她肯定會現在就先殺了古炙，能削弱一點是一點。

在以後的真正正面大戰時，少了一個大將軍，對自己終究是沒有壞處。

之後，巽瘍是長久的沉默，不知道是不知道該問什麼，還是沒有了再問下去的勇氣。

「蘇然，您為何要讓我調查關於易閣白失蹤之人的事情？」

這是纏繞巽瘍心中的一個疑惑，她一直想不明白。

蘇然看似睡着，但還是第一時間回答。

「你的重點，是放在了為何選擇的是你，還是為何調查那樣的事情？」

說實話，其實，巽瘍也不知道她這句話的重點是什麼。

是她自己，還是那件事。

是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孰重孰輕的選擇。

「可能，」

巽瘍頓了片刻，似乎在做選擇，又似乎考慮該怎麼回答。

「可能，兩者都有吧。」

蘇然閉眼不動，看其樣子似是已經睡熟了。

「為何選你呢，我早就對你說過，則是因為你和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至於為何調查那件事，那就是我的私事了，你可以選擇做，當然也可以選擇不做。」

這是蘇然的回答，雖然並非巽瘍想要得到的回答。

但，這也足夠說明蘇然對她的容忍和耐心了。

若是他人的話，根本不會對她說這些，甚至是連和巽瘍多說一個字，都覺得是多餘和臟。

畢竟，巽瘍可是調查部的人。

還會將蘇然的動向和話語都傳給調查部和南尊。

調查部的人，總是想方設法的套出別人的秘密和內心的想法。

不要看現在對你和言善語，笑臉相迎的，很可能下一刻就在你背後捅刀子。

巽瘍身為調查部的人，對蘇然，會不會也是那樣呢。

某種意義上來說，巽瘍就是調查部安插在蘇然身邊的一個暗樁，不對，是明樁。

一般人，哪裏會容忍這個，怎麼會讓巽瘍繼續待在自己的身邊。

沒有殺之後快就算不錯了。

也就蘇然，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才會將巽瘍留在身邊。

不畏不懼，也不趕不驅。

對此，巽瘍雖然想不明白蘇然為何對她如此，但是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也知道，雖然蘇然一直都說他們不過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只是利益關係。

但其實在蘇然從筱夜的手中救下巽瘍的那一刻。

巽瘍的心中，就真的有了蘇然的位置。

雖然在某些方面和話語上，對蘇然不怎麼信任，但是巽瘍堅信的一點便是。

蘇然不會害她。

想着，巽瘍就自己在那裏傻笑。

蘇然只管自己睡覺，並沒有管她到底在笑什麼。

巽瘍將車停在了路邊，深深呼吸，鼓足勇氣，扭頭看向後面的蘇然。

面色凝重，話語堅定。

「蘇然，我要向您坦白一件事情。」

「說吧。」

巽瘍咬牙。

「那個，楊刑魚的人找上了我，說讓我做他們的眼線，幫他們監視彙報你的動向和行蹤。」

這樣的話開口，蘇然還是沒有多少反應，依然是那閉眼睡覺的樣子。

卻是巽瘍無比緊張。

「你的意思呢？」

巽瘍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感覺嘴唇和喉嚨都很乾。

「他們拿出了我抗拒不了的條件和理由，我拿不定主意，我想了很久，可還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所以，我想聽聽您的意見。」

話語意思就很明顯了，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那就是說其實在心裏已經做好了打算，要出賣蘇然了。

所以這句話，巽瘍說的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並且也覺得十分可笑，你要出賣我，竟然還來問我的意見。

這樣可笑滑稽的事情，虧你還有臉問的出來。

巽瘍的神色緊張，話語更是急促。

她怕蘇然突然和她翻臉，會對她破口大罵，更會直接動手殺了她。

「蘇然，只要你搖頭說一個不字，我馬上就去回復楊刑魚，不管他們開出的是什麼條件，我都決不答應。」

巽瘍緊張的看着蘇然的神色，話語有些急促。

只要蘇然表現出半點的不悅，那麼就能夠讓巽瘍下定決心，永不更改。

但是，蘇然沒有。

還是沒有一點反應，依然閉眼睡覺，看不出半點的神色變化。

讓巽瘍一時間心中無比空落，不知所措。

「現在這個社會，想要生活都無比艱難，所以很多人都選擇兼職數職，這樣才可以養活自己。」

「既然楊刑魚的人找上了你，還可提供不錯的籌碼，那沒有拒絕的必要。」

蘇然的話，讓巽瘍不解，是真的不解。

這不是找工作，可以多找幾份工作，發工資的時候，那叫一個高興。

這是做暗線，是出賣。

一個人不可能是雙面間諜，那樣早晚是會出事的。

蘇然如此說，實在是讓巽瘍無從選擇。

「既然楊刑魚出資讓你做她的暗線，那麼，並沒有規定說，你不能成為我在她那裏的暗線吧。」

巽瘍一怔，隨即明白了蘇然的意思。

楊刑魚想要巽瘍彙報監視蘇然的動向，那麼蘇然便也可以通過巽瘍，知道楊刑魚那邊的行動。

這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