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聲嘶力竭
張花花知道自己沒希望了，交換壽命的主動權在蘇然手上，他不同意，張花花沒有半點辦法。
於秋再次聽到蘇然的拒絕，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你說我和那些人有什麼區別，我現在就告訴你有什麼區別。」
「區別就是，在你口中一樣的人，而那些人在殺了人之後，還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坐他的高位，而我就要如狗一般的連飯都吃不飽。」
「為何他們就能視法律如無物，而我就只是有個念頭就要被你評判的一無是處！」
「我算是看出來了，狗屁雜貨鋪，狗屁高人，你和那些窮凶極惡的惡徒根本沒有區別！」
蘇然看着於秋，一時無言。
「那些在外面為非作歹，草菅人命的人，你不去管，你不敢管，你任由他們將我們這些人踩在腳下，而選擇袖手旁觀！」
「我拿我自己的壽命來交換，你就和我說什麼為了我好，要堅持自己的規矩和原則，放屁！」
「若是你真有你說的那樣高尚，就不會任由那些人將善良當成狗屎，將老實本分的人當成豬狗！」
「你若是真有幾分正義，你就不會看着我父親慘死在他們手中，而他們連一句道歉都不需要！」
「你不是和我講規矩和大罪嗎，你去啊，你去和那些人說什麼罪有應得，你去啊，你不敢，你踏馬也就只敢在有求於你的人面前，裝什麼清高人物！」
「什麼上下雜貨鋪，什麼高人，統統連狗屎都不如！」
於秋聲嘶力竭，咆哮出聲，眼睛紅腫，儘是淚水。
因為用力，喉嚨嘶啞，牙齒將嘴唇咬爛。
鮮血淋淋。
於秋看着蘇然，目光之中儘是仇恨，「蘇然，你換是不換！」
張花花完全愣住了，沒想到一個人的怒火會是如此恐怖。
蘇然看着於秋，看着這個歇斯底里的人，已經完全的變成了一隻野獸。
「你真的要換？」
「是。」
「不後悔？」
「不後悔！」
看向張花花，「你可也想好了？」
張花花其實心中是猶豫了，她知道只要現在自己點頭，就可以得到於秋的壽命。
但是，那也意味着，她將答應於秋的條件去幫他殺人。
殺人啊，真的要答應嗎？
張花花只是猶豫了片刻，便點頭，「我想好了。」
「好，別說我蘇然冷血無情，我這次就給你公正。」
「於秋本身有五十年的壽命，你上次用了十年壽命換了你母親的康復，用了十年的壽命換了一根蠟燭。」
於秋和張花花靜靜聽着。
「本來給你留下三十年的壽命，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但是現在你執意要換，我就給你們換！」
蘇然伸手。
看向兩人，「於秋的三十年壽命，我收取十年，剩餘的二十年，全部給張花花，可有問題？」
「沒有！」
於秋很堅定。
「沒有。」
張花花的聲音有點平淡。
「好。」
片刻后，於秋已經成了一個半老之人，健康的身體已經離他離去，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兩人走出上下雜貨鋪。
於秋問張花花，「你什麼時候幫我殺人？」
張花花想了想，「明天。」
「還要等到明天，我可是把壽命都給你了。」
「我需要一些準備。」
於秋沉默片刻，「好。」
給了張花花詳細的人名，地址。
於秋走了，背影無比蕭條。
張花花看着於秋的背影，然後想要看一眼蘇然，卻發現蘇然已經關門了。
於秋回到家，看着站在窗前的母親，輕輕微笑，「媽，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
婦人看了一眼於秋，看到於秋比她還要蒼老的樣子，哭喊出聲，「我苦命的孩啊。」
於秋笑笑，充滿解脫和悲苦。
看着桌上的那根蠟燭，媽，等大仇得報，我就帶你去見爸，我相信到時候你的病一定會好的。
肯定會的。
張花花如願得到了壽命，但是並沒有想像中的高興。
現在腦中全部是於秋的怒吼，蒼老的面孔，蕭條的背影，怎麼都揮之不去。
現在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會錯。
就在張花花胡思亂想之際，一輛車突然急剎在了她身邊，車門打開，四五個大漢下來就抓着她要將她拽入車中。
張花花一驚，這什麼情況？
但是也知道這幾個人肯定不是要帶她去喝茶。
對付這幾個人根本不需要盔甲的出現，憑張花花的力量幾下便將幾人打倒在地。
「還沒王法了，反了天了，朗朗乾坤，竟然敢公然綁架。」
張花花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很快離開了。
這可不是她惹得麻煩，這些人根本就不認識，到底是怎麼回事，更是不知。
孟也在一旁，看着張花花離開，然後看着那幾個大漢，微微一笑。
蘇然在於秋兩人走後，一直心神不寧。
想了很多，可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
敲門聲傳來，蘇然鄒眉眉頭，不應，也不開門。
「蘇然，我知道你在裏面，怎麼，連我都不敢見了。」
是孟也的聲音，這傢伙竟然主動送上門了。
揮手開門，孟也走了進來，看到蘇然，還是標誌性的笑了一下，「故人重逢，好久不見，你這鄒眉頭可是不太禮貌。」
蘇然本就心情不好，對孟也更是沒有好氣，「有話說，有屁放。」
孟也隨意坐下，「蘇然，於秋和張花花的事情我知道了。」
「你還真是蒼蠅，那裏有縫就去哪裏。」
「沒辦法，你蘇然自命清高，在這上下雜貨鋪中看着人間百態，便可逍遙度日，但是我們不同。」
孟也的話帶着嘲諷。
但是蘇然沒有回應，沉默以對。
「我們這種人經歷的都是人間疾苦，看到的都是不公與黑暗，自然在你眼中如蒼蠅一般。」
蘇然看了一眼孟也，「沒想到，這麼多年之後，你還是沒變。」
「我也沒想到，這麼多年之後，你也還是沒變。」
蘇然深深呼吸，「孟也，剛才的話，很久以前你就我和說過，我以為將你關在上下雜貨鋪中，很多年之後，你會改變。」
「但是沒想到，你卻是越加黑暗了。」
孟也搖頭，「蘇然，看了幾百年的人性，你竟然心中沒有半點隱瞞和黑暗，這也是為何所有下面的人中，我唯獨佩服你的緣故。」
蘇然沉默，是嗎？
「你有你的立場和堅定，你有你的行為判斷，你也有你自己的是非論定，這點我佩服你。」
「但是，你忘了一件事。」
「何事？」
「你有能力買賣壽命，但是卻沒有辦法解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