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青面獠牙
想當年她母妃出現在十方城內可是驚艷了整個天下，有傳聞她是天女下凡，其實只有他才知道，母妃不過是一個隱匿氏族貪玩的小姐。
母妃姓符。
符門是江湖五大門派之一，向來來無影去無蹤。符氏知天命，曉經緯，透古今。
傳聞得符氏者得天下，當年父皇為了從母妃口中撬出符氏的隱居之地，可是廢了不少力氣，哪知最後母妃終於畫出去往符門地圖，卻被江湖人士偷竊，最後分為五份散落天下。
母妃畫出地圖當晚便上吊自盡，自此尋找符門地圖成了他必做之事。
不僅僅是他，連同他的父皇都恨不得將符門收為己用，如今十年過去了，江湖上只傳聞出有三人得到了地圖。
其一便是他的皇弟，彥斌雲，其二是明門門主，其三是涼國皇上。
彥斌雲從懷中取出那塊羊皮地圖，在彥斌警醒的目光之下拍了拍自己的手心，盡顯風流的眼角上挑，他笑道：「也是，不過這東西，我可不稀罕。」
說罷，便將那羊皮地圖丟到桌上，拍拍手起身離去。
十方城依舊如往日一般熱鬧，只是幾日前的張燈結綵如今還未撤下來顯得有些諷刺。
「小小，你能夠這麼快回來真是太好了！」許世憐月歡喜地拉着寒小小的手，在街道上蹦蹦跳跳。
自從彥斌流的婚事沒辦成之後，她就開心了好幾天，雖然也為海棠而惋惜，但是畢竟那人雖然死了，她並沒有目睹那悲慘的狀況，心中也無法難過。
「是嘛？」寒小小輕聲笑着，側過頭看着跟在他們二人身旁的暗九，他面上依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只是幾日不見他的面容似乎單薄了許多。
「是啊。」許世憐月歡喜應着，又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無趣，一天到晚說的話都沒幾句，我都快無聊死了！」
她似乎是怕暗九看見，還側過頭小心翼翼地撇著對方，然而暗九如同真的沒聽到一般，面色如常，更是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許世憐月說完這才鬆了口氣，其實她的內心還是怕的，多少也擔心暗九會聽見。
寒小小被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給逗笑了，卻沒有沒有拆穿，她的這點小伎倆，暗九哪裏發現不了？
許世憐月卻因此分為驕傲，又低聲與她說的：「你也覺得他無趣嗎？」
寒小小含笑搖了搖頭，「三千前輩畢竟是高人，與我們常人不同也情有所原。」
「他哪兒算什麼高人？」許許世憐月低聲抗議道，內心默默補了一句：這分明就是一個魔頭，渾身上下連目光都冰冷的魔頭！
寒小小也懶得與她爭辯，只是自個後退了幾步，在暗九身後不緊不慢地跟着，一抬頭便能夠看到對方的背影，心中也尤為滿足。
「小小，你此次前來十方城也是因為任務嗎？」許世憐月突然轉身回頭問道。
她微微愣住，點了點頭。
「那是什麼任務，你與我說，指不定我還能夠幫你。」許世憐月又笑道。
不知為何她似乎看到寒小小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卻轉瞬而逝，許世憐月還正疑惑著，她已經恢復了那副笑容。
還未等寒小小開口，暗九便回頭揪著許世憐月的衣領拖向前道：「那些不是你該知道的。」
「我有什麼不能知道？」她不服氣地掙脫開，做出一副她覺得惡狠狠的模樣，瞪着暗九。卻不知就她那面容，這樣子分明像撒嬌。
「我不允許你知道。」暗九霸道地說道。
許世憐月氣得火冒三丈，卻也只能暗自悶着，依舊不滿地一路瞪着暗九。
他們沒發現，寒小小因此鬆了口氣，只是面上隱隱蒼白了幾分。
此時距離仲秋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街道上倒是有不少人擺出了各種奇怪的小物件，其中不乏有青面獠牙的面具與各種美食糕點。
許世憐月到底還是個貪玩的心性，很快就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便拉着二人去挑了兩張面具帶上。
「你要不要換個面具？」青面獠牙的許世憐月只露出兩隻眼睛與暗九對視道。
「不必。」他此時並不感興趣。
寒小小對此倒是比較感興趣，將面具戴在臉上之後，張牙舞爪地朝着許世憐月「哇嗚」的一聲。
許世憐月微微愣住，便笑了出來，「小小，你裝的一點都不像。」
於是也張牙舞爪地朝着寒小小撲過去，二人追逐打鬧笑得歡喜。
暗九看着二人在自己身旁嬉戲打鬧，原本冰冷的木頭臉上唇角微起。
此時一人失神落魄地從自己身旁走過，他覺得那身影熟悉，定睛一看，竟是王小四。
想着海棠經歷了那事情，他難過也是正常的。
王小四進了一旁的一間茶樓，他抬首看去，正是暗門收集情報的「至清茶樓」。
不知以王小四的性格，會如何處理海棠之事，是忘記，亦或是報仇？
他自然不會覺得彥斌流會真的娶海棠，所以那次也必定不是巧合，海棠的死與彥斌流脫不了關係。
暗九正想着，便感覺突然有一道風朝着自己飛過來，腳下一動便挪到了一旁，那人撲了個空。
「你躲什麼？」許世憐月不滿地道，才一會兒，她又買了一道披風過來，其實不過是為了搭配那個面具的裝神弄鬼之物。
她自己也套上了一個紅色的披風，面具已經摘下掛在脖子處。
「吶，我特意給你買的，自己套上。」她將那黑色帶着鮮紅血跡模樣的披風遞過來，頷首道，「你看看合不合適？」
他的內心是拒絕的，但是對上對方那期待的目光，還是將披風接過來披上，又一本正經地點頭道：「還行。」
「我就知道不錯！」許世憐月歡喜笑道，便攬著寒小小的腰一同站在暗九的面前，得意地抬頭挺胸道：「你看看我們像不像鬼差三兄弟？」
「憐月，前輩哪裏是什麼鬼差。」寒小小含笑道，打量著暗九的一身裝扮。
他一身黑衣，那披風也不突兀，配上面具增添了一股神秘感。
「也是……」許世憐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分明才是那個閻王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