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離不開(倒V注意)

第二十四章 離不開(倒V注意)

()第二十四章

白太太是白皮膚的漂亮人,即使現今六十歲了,但依然風韻猶存。不過,要是她的喜好不要只有六歲就更好了。

當年白樹的父親為了追求她費了不少功夫,明的暗的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打敗了多少對手,才把白太太給追到手了。

在白樹之前,白太太還有過一個孩子,是個女兒,但是之後卻夭折了,然後又才再生了白樹。

於是,白太太對夭折的女兒非常掛懷,這都幾十年了,她還經常說起大女兒的事情。

而且,白樹的小時候真的是過的公主的生活,因為白太太認為白樹是之前的大女兒又重新回來投的胎,只是不知怎麼變成了男娃而已。

這當然是白太太的一廂情願,而且她自己也知道她的這種想法不可能,但是,人要寄託憂思的時候,是可以有無限想像力的。

白家現在還弄成個公主屋,不知道是不是與白太太對女兒的憂思有關。

不過,因為夭折過一個孩子,而且白太太又是個思想非常隨和的人,她知道白樹是個同性戀和男人在一起后,她除了最開始的震驚,之後就完全接受了,而且快得太不正常,她只是在心裏心痛兒子是個同性戀,居然這麼多年都沒有和他們說,而是一個人背負這種壓力。

白太太去書房裏找了她家老頭子,腦子裏想的是無論老頭子怎麼想,自己都得站在兒子這一邊。

進書房后,發現老頭子在吸煙,她於是馬上豎了眉毛,而白先生則趕緊把煙掐滅了,然後把窗戶給打開,而且說道,「阿樹這個小子,從來做什麼事都是我行我素,他到底有沒有想他是有父母的。」

白太太在旁邊坐下后,就開始問白先生白樹剛才和他說了些什麼。

白先生道,「他小子,只是說了他就是這樣了,要和那個曹逸然在一起,讓我們不要管他的事。」

白太太這才知道剛才那個滿嘴胡言亂語的人叫曹逸然,她於是和自家老頭子討論了一番以後兒子的幸福問題,白先生又想抽煙,但是看到白太太在,就壓下了煙癮,說道,「他要和男人在一起的事情,這個倒可以不着急談,關鍵還是趕緊讓他辭職不要當警察了。」

他這樣說,白太太就皺起了眉,附和道,「是啊。他在當警察,我們全都要提心弔膽,就怕他出事。每次他出事,我嚇得人都要老幾歲,他就不知道體諒我們。」

白先生於是先安慰了老婆,然後就敲著桌子打定了主意,道,「看樣子,他挺在乎他現在的這個情人,我們說不動他,讓他這個情人去說他,讓他去辭職,辭職了隨便做什麼都由得他。」

白先生的這個想法得到了白太太的認同,兩人打定了主意要從曹逸然這裏曲線救國。

既然想讓曹逸然去勸說他們兒子,自然對曹逸然這個人就不能得罪了,即使他是兒子的男性情人,而且為人在性格上有「某種缺陷」,但白太太和白先生還是決定要先和他搞好關係。

曹逸然是想離開的,倒不是他不關心白樹的傷,實在是覺得白家太不正常了,白樹強留他,白樹的父母也對他很快地接受了,白太太甚至對他噓寒問暖,問他喜歡吃什麼,有什麼忌口,然後親自下廚去做幾個曹逸然胡亂說出的自己喜歡的菜色,可見白家的確是把曹逸然當成了兒子好不容易帶回來的矜貴的「媳婦」來對待的。

這讓曹逸然覺得不正常,太不正常。

有誰家裏會在兒子帶個男性情人回家,父母瞬間接受,而且還對這個男性情人好成這樣的嗎?

曹逸然彆扭極了,經過了之前白太太和他的談話,在白太太親自下廚的時候,白先生又坐在他對面和他慈愛地交談起來了。

因為白樹就坐在他旁邊,所以他不能再同和白太太談話一樣地胡亂撒謊,於是只得盡量減少語言,以免暴露過多。

白先生問起他父母的情況,他就說父親在政府做公務員,母親則在做生意,白先生點點頭,綜合剛才老婆說的他謊報家世的事情,此時覺得曹逸然這個應該是沒有撒謊的,因為自家兒子沒有對他這話做何表示。

又問起曹逸然自己的工作情況,曹逸然就端起那杯普洱茶喝起來,然後說道,「在做演員,沒演過什麼大戲,不出名,估計伯伯不知道我。」

他說完,白樹就回頭瞥了他一眼,曹逸然臉上帶着微笑,毫不為白樹的白眼所動。

白先生聽到他是做演員的,就微皺了一下眉,估計是想到了這個圈子並不那麼單純,他正要說什麼,白樹就開口了,道,「爸,你是查戶口的還是做什麼?要查戶口,也該我查啊。」

白先生被兒子說得訕訕,然後就問起曹逸然喜不喜歡下圍棋象棋這些,曹逸然道,「我外公很喜歡這些,我也就跟着學了一些,算不上精通,還是能下的。」

於是,白先生就來興緻了,親自起身去端象棋棋盤過來要和曹逸然較量。

他起身的時候,曹逸然就側過頭來看白樹,而且輕聲說道,「你不學好,和男人亂搞,你爸媽怎麼不打你,還把我當貴賓,你們家真的沒問題?」

白樹先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然後就露出一口白牙來,像是要咬他一口的樣子,咬牙切齒地對他道,「你想看我挨打?還是希望我爸媽把你打出去?」

曹逸然道,「當然是想看你挨打。」

白樹於是在他背上打了一巴掌,道,「你真是不會心疼人。」

曹逸然正要還擊,白先生就搬著棋盤過來了,曹逸然趕緊正襟危坐,白樹看到,就嘿嘿笑起來,白先生看他笑,就道,「臭小子,你笑什麼?」

曹逸然在白樹身後用手指划拉他的背,白樹被他劃得心癢難耐,還要認真回答父親的問題,「沒笑什麼?爸,你棋品那麼差,在我面前丟人就算了,還要在逸然面前丟人呢!」

白先生把棋盤放下,就道,「你這個臭小子,你不陪我下就算了,還不讓逸然陪我下。」

曹逸然趕緊表示自己的棋藝也很差,讓伯伯一會兒手下留情。說得白先生很是高興,眉開眼笑地開始擺棋子。

白樹就坐在曹逸然身邊,開始還沒有擠在一起,因為看棋,就完全擠到曹逸然身邊去了,而且還用手摟住了他的腰,曹逸然一心想棋路,也沒有注意這些,倒是白先生和過來看幾個大老爺們在幹什麼的白太太看得非常清楚,於是在心裏想,這兩人看這樣子,是感情很好啊。

曹逸然名不虛傳,他剛才那話也不是謙虛,果真棋藝很差,比白先生還差。

於是第一盤就輸了,輸得連白先生都痛心疾首,要收棋的時候還在不斷說他,你看你,這裏應該這樣走嘛,那裏應該那樣走……

曹逸然趕緊做出受教的樣子來,說果真如此呢……

白樹在旁邊看得分外無語,白太太偶然過來瞄一眼,也是搖頭。

於是下一盤的時候,白樹就開始給曹逸然做指導了,說這裏應該這樣,曹逸然不聽他的,反駁他,白先生看着,就道,「你們兩個,到底怎麼走?」

白樹道,「按我說的走,你看你,走的什麼爛棋。」

曹逸然對他怒目而視,「要你管我。是我在和伯伯下棋。」

白樹道,「不識好人心啊你!我是在幫你。」

曹逸然瞪着一雙眼,硬是按照自己的棋路走,哼道,「要你幫。」

白樹氣他不過,也不爭執了,就用手攬住了他的肩膀,皺着眉看棋,曹逸然也不再同他一般見識,繼續想棋路。

白先生看着兩人這到底是在吵棋路呢,還是在打情罵俏呢,心想自己還是年紀大了思想保守,原來還想着已經理解了兒子,現在看來,這條路要慢慢地磨練,畢竟,他看到小年輕的男女情侶在路上親親我我是能夠理解的,但是想到兩個男人那麼來,他覺得壓力還是有點大。

在白樹和曹逸然的齊心協力的情況下,之後曹逸然贏了,不過白先生不認賬,說是兩個人下他一個人,於是曹逸然就怪白樹,「讓你不要說,就會添亂。」

白樹只是看着他笑,笑得比春天陽光還燦爛,看得曹逸然趕緊離他遠點。

晚飯時,白太太不斷給曹逸然夾菜,曹逸然也不好拒絕,就不斷說謝謝,之後還是白樹道,「媽,你不要一直給他夾,他喜歡吃什麼自己來嘛。而且他胃上不好,吃得太多積食了更不健康。」

於是曹逸然也學着白樹笑得滿口白牙的模樣咧嘴笑了一下,被白樹在他大腿上拍了一巴掌,道,「別這樣笑,像只狐狸!」

白太太聽了兒子的勸,就真不給曹逸然夾菜了,只說喜歡吃,下次再來,阿姨做給他吃。

曹逸然又只有道謝。

白太太發現曹逸然這個人,不亂撒謊的時候,倒是什麼都挺好的,模樣好,而且還很懂禮貌,又不多嘴,用餐習慣和其他的動作間的習慣也是個有禮數的樣子,她於是對他還挺滿意的,看着兒子稀罕他,她現在也是真心希望兩人能夠好,畢竟,她做社會學的,知道同性戀人之間還是很不容易。

晚飯後,白太太又費力留曹逸然下來過夜,說有客房供他住,讓他去看看,如果有覺得不習慣的地方,還可以讓傭人馬上換。

曹逸然份外想拒絕,但是白太太過分熱情了,他每次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白太太已經精神百倍地開始講下一件。

於是,曹逸然最終沒有拒絕成。

白太太本來想這天晚上就對曹逸然說,讓他勸白樹辭職不做警察的事,不過白先生說先別這麼急,再等一等再說,畢竟還沒摸清情況,這樣急着說不妥當,而且沒有萬全把握。

白太太是堅信好的睡眠能夠延緩衰老的人,所以她們早早就準備睡了。

曹逸然看下沒有了動靜,就穿着白樹的睡衣跑到他的門前來敲門來了,白樹才剛洗完澡,頭髮都是濕的,拄著拐杖來給他開了門。

曹逸然看到他就說道,「不行了,我要回去。」

白樹驚訝道,「現在回去做什麼?我媽還說明天早上要早起做她拿手的早餐招待你。」

曹逸然走進他的房間里來,順手把門關了,然後也不坐屋裏那粉色的沙發,直接坐到他床上去,道,「不行了,那間房裏粉得我眼花繚亂,我要是睡在裏面,明天起來鐵定要出現精神問題。」

白樹笑着坐到他身邊來,道,「有你說得這麼誇張。」

曹逸然瞪他一眼,道,「我的房間是黑白系的,我已經習慣了。」

白樹把手裏的毛巾遞給他讓他給自己擦頭髮,曹逸然一邊抱怨他指使自己,一邊還是拿着毛巾跪在床上給他擦起來。

白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道,「那留在我的房間里睡。」

曹逸然想想后答應了。

要睡的時候,他又說起來,「我本來沒想留你家裏吃飯睡覺的,都是你家裏的人太不正常了。我現在寧願你媽媽是拿掃帚把我打出門,也不想這樣子啊。」

白樹很不滿地在他頭上揉了一把,道,「你是不識好人心。」

曹逸然哀嘆一聲,「我寧願不識。」

為了不把白樹的傷腿壓到,曹逸然自覺地和他睡得遠一點,他在有白樹監督的時候,生活習慣倒是調整好了的,但是白樹又離了個多月,於是他又變成了晝伏夜出,現在這個時間,正是他精神好的時候,定然不能入睡,很想和白樹說些話,白樹也就聽着,曹逸然說的是他家爺爺的事,還有突然想到什麼,就說他舅舅出車禍,現在腿傷好得差不多了,就要大擺宴席慶祝,問白樹要不要一起去。

白樹愣了一下,然後就在黑暗裏笑了,轉過臉來對着曹逸然,他那閃閃發亮的星目在夜裏也能讓曹逸然看得清楚,他笑着說道,「你這是以什麼名義帶我去呢?男朋友?」

曹逸然切了一聲,「想得美。我是看你傷殘人士在家裏也無聊,所以好心帶你出去透透風。」

白樹呵呵笑,「你對我這點同情心,我也是該滿足的了。好,你舅舅便是我舅舅,他慶祝傷好,我當然要去了。」

曹逸然不滿地道,「什麼我舅舅是你舅舅?你到時候在那裏也亂說,我家裏恐怕會拿棍子趕你,你到時候瘸著腿連逃跑都不行,我是不會去幫你的。」

白樹道,「沒關係,挨一頓打我甘心情願。」

曹逸然聽他三句不離這事,就又是心煩,心底又是暗喜,於是伸手在白樹的下巴上狠摸了一把,道,「你晚上刮過鬍子了啊?」

白樹道,「知道你不喜歡我留鬍子。」

於是曹逸然撐起身體來在白樹唇上親了一陣,白樹摟着他要深入交流的時候,他又躺回去了,還說道,「算了,我不在你受傷的時候趁人之危。」

白樹抓着他的手在唇邊親吻,笑道,「逸然,你沒覺得我們這個樣子,已經是互相習慣的情侶了嗎?」

曹逸然因他這話愣了一下,而且把手抽了回去,道,「你想得倒多。」

之後曹逸然又有些茫然起來了,他現在已經知道,也許是之前就知道了,白樹不是那種他可以隨便招惹和沾染的人,但是,一旦在一起了,有關係了,他不知怎麼就沉溺了,是他自己放不開。

也許,他的確是太孤單,太無聊了。

畢竟,現在是連周延都有自己的家庭了,不再陪他玩了。

他是渴望有一個人在某個地方等自己,並且會突然叫自己邀約自己守着自己愛護自己,也同時供他邀約守護……

他現在已經無法明白,自己到底是因為寂寞而離不開白樹,還是真的已經愛上他了。他明明知道,自己愛一個人的感情,應該是更純潔和明亮的,就像是春日陽光,就像是山中清泉……

但是,對白樹的感覺卻並不是這樣,白樹就像是夏日的烈陽,有時候要把他烤化,又像是一株大樹一個被窩,可供他靠一靠,或者歇一歇,但是,卻距離純真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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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似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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