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圓滿?呸!

第三十五章 圓滿?呸!

「我女兒就是為了你才留在上海的?」

「不,我是為了她才從國外回來的。」

和劉升分手的事我沒跟家裏說,否則父母大人必不放心我孤家寡人流落異地他鄉。所以老爸對那個將其辛苦拉扯大的閨女一拐拐了幾千里的男人一直耿耿於懷,懷恨在心。

如今,多年的鬱結被何決的一句話秒殺,嫉惡如仇的國字臉上瞬間開滿了佛祖座下的白蓮花……

我見場中氣氛貌似比較詭異,忙湊過去低聲提醒:「爸,他剛剛已經自報家門了,姓何不姓劉……」

老爸眼睛一瞪:「我哪有閑工夫記那麼多?倒是你,怎麼換了個人也不告訴我們一聲?」

我心虛地瞟了何決一眼:「……還沒來得及。」

「伯父,我們本就打算下個月請您和伯母抽空過來一趟,跟我父母見個面談一談,如果雙方家長都同意的話,我與小木計劃今年9月領證結婚。」

老爸這才終於仔細看了看言談得體舉止有禮的何決,忽地一笑,端的是和藹可親:「那咱倆就先聊聊!」

「好。」

我心中打了個哆嗦,向何決投之於『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涼目光。

他擰眉思量片刻,終是不得要領,莫名其妙地隨着老爸去了……

兩個小時后,何決與老爸再度出現。

一個面如春風,一個面如死灰……

我快步迎上前去,挽住老爸的胳膊:「怎麼樣?」

老爸滿意地點點頭:「政審基本合格,思想品德方面還需要你媽把關。」

何決奄奄一息望過來,表情很是無助,弄得我大為不忍,遂柔聲寬慰:「別擔心,不管是法院院長還是教育局局長,都是黨的好乾部嘛!」

何決臉色一白,身子晃了一晃……

老爸這次是出差路過,結束促膝長談后便要即刻返程。臨別時,拍著何決的肩膀語重心長殷殷叮囑:「小同志,□員的宗旨,要一生謹記於心才是啊!」

何決畢恭畢敬:「一定一定。」

老爸捻須長笑,飄然上了公交車,一路絕塵。

回來的路上,我詢問此前密室談話的內容,何決沉思后,言簡意賅做了兩點總結——

其一:**教導我們,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其二:□員要秉承『為人民服務』的基本宗旨,永遠不動搖。

也就是說,何決如果不跟我結婚,那他就是臭流氓。而因為他是黨員,我是人民,所以他要一輩子為我服務。

姑娘們,趕緊找個黨員嫁了!……

為了進一步感受黨的恩情比海深,黨的光芒照萬丈,我們懷着虔誠的心去膜拜了《建黨偉業》。隨後,一邊發着『我黨若只如初建』的感慨,一邊回家遛狗。

當天下午,何決外出談事情,入夜方歸。

周日一早,何決繼續出去談,整天未歸。

接下來的一周,幾乎日日如此,行蹤之飄忽讓我想要見他一面簡直比見傳說中的『有關部門』領導還難……

三十六七度的高溫天,除了宅就是死宅。華燈初上,我叫了一桌子的必勝客外賣。

剛開吃,門響。

我叼著一塊披薩,驚訝地看着來者:「咦?你拋棄貞子啦?」

何決一愣:「誰?」

「最近你不是在跟她一起演《午夜凶鈴》嗎?」

「…………」

何決不帶任何感□彩地笑了笑,將公文包放回房間,跟狗叔侄親昵了一會兒,便拿着乾淨的衣服徑直去了浴室。

被他無視了的我,甚是悲憤。

掐指一算,從我去北京培訓到現在,已半月有餘。期間,與何決基本沒有過什麼深入交流。雖說他忙工作我忙上班,有此現象對於疲於奔命的都市男女而言純屬正常。但,我依然非常不爽,或者坦誠一點來講,是不安。

因為我一直忍不住的在想,他突如其來的冷淡,是否與那張名片有關?

MAGGIE,是否對他說了什麼……

等何決洗完澡,我已經幹掉了一個九寸披薩的三分之二加一對雞翅加一份沙拉加一盒意麵。

他的目光在桌上的狼藉掃了一圈,擦頭髮的動作停了停:「吃這麼多?」

我恨恨:「化悲憤為食慾!」

他只輕描淡寫『哦』了一聲,彎腰取走我喝了一半的奶茶,便慢悠悠的回了卧室。

我沉默半晌,而後在狗叔侄驚恐的注視下,將雞骨頭嚼成了粉末。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我氣勢洶洶大腳踹門,發出憤怒的吼聲:「你到底什麼意思?!」

何決正放鬆了身體坐在椅子上喝飲料,經此一嚇,乾淨利落嗆了個滿面煙霞烈火。

此刻,他半乾的頭髮在蓬鬆中透著隨意慵懶,略有些緊身的白背心將腰腹的曲線清晰勾勒,柔和的枱燈將胸前的兩點凸起映照……

何決好容易回過一口氣,眼中淚光點點,聲音輕喘含啞:「你……你幹嘛?」

適才那股興師問罪的怒火已被蕩漾的春心徹底澆熄,我下意識答曰:「干……」

他:「…………」

輕輕咳嗽幾聲,平復額角隱約的青筋,旋即手肘搭於椅背,何決側轉身子斜挑了眉眼:「怎麼,悲憤不化食慾,改化性*欲了?」

我:「…………」

慨然的責問變成了露骨的**,我索性將心一橫,抱着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信念,走過去,坐在何決的大腿上,一手勾住他的脖頸一手輕撫他的胸膛,溫柔著表情甜膩著聲音:「親愛的,你最近好像很忙,有沒有什麼是我能幫得上的?比如,我前公司的前老闆的為人喜好?」

他眯了眯眼:「你怎麼知道我在和她談業務?」

我繼續做善解人意狀:「這圈子小,我又剛離開,有些事情想不知道都難。」

他看了我幾秒,驀地輕笑:「得了,別拐彎抹角了,有什麼想告訴我的,就坦白交代了!」

何決的鼻樑既挺且高,從側面能看到睫毛於其上所投的淡淡陰影,於是便越顯眼睛的黑白分明。

我盯着那清亮眸中倒映的自己:「我只想告訴你,我從沒做過小三。所以如果你聽到了關於我因為想靠別的男人升職結果失敗只能離職的說法,都是假的。」

「為什麼忽然想起來跟我說這個?」

「大小也算件事兒,就當是增進彼此的了解。」

「之前為何不提?」

「你又沒問。」

他的神色一沉:「我沒問嗎?」

我忙親親他的臉頰以示安撫:「因為當時你若誤會就誤會好了,反正我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現在不同了?」

「不同。」

他看着我,抿了抿唇角,終是淺淺笑開,笑意若七月流火,霎那點燃眼角眉梢。

聽我講完離職始末,以及劉升那天來找我時,聲稱掌握的可為我平反的證據。何決攬了我的腰,緩聲推測:「你認為,劉升是故意安排你的前公司承接我那個項目的材料供應,以及面的改建設計。以便那位MAGGIE小姐與我頻繁接觸,從而有意無意透漏你的那些所謂風流韻事給我。她既然有把柄握在劉升手裏,當然只能唯命是從。說不定,合作過程中做點偷梁換柱以次充好的事情也不無可能。」

我拚命點頭。

他屈指用力扣了一下我的腦門:「你覺得我會相信她的話?」

我委屈:「誰讓你最近對我愛答不理的?」

他茫然:「有嗎?」

我憤然:「有!」

何決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隨即笑着打開電腦,調出一個文檔。

我粗粗看了一眼,條條框框的數字,像是什麼東西的財務預算。

「本月最近公佈的數據顯示,上海一對新人的結婚成本平均約為二十二萬人民幣。」何決一邊用游標在頁面上示意一邊解釋說明:「我父母的親人都在上海,不用回去辦酒席。但爸媽的好友同事都在北方,到時候,定會邀請一些來滬。而且,我倆的同學也大多在外地,辦酒總少不了他們來湊熱鬧。當然,你家那邊還是要單獨辦一次的。」點了點文檔末尾長長的名錄:「這是我跟伯父初步議定的請客名單,加上食宿以及部分路費,即便去掉紅包所得,我們的婚禮成本估計還是要在二十萬左右。」

我瞠目結舌:「你們什麼時候定下的?」

「就是那天伯父在的時候。」

「也……太神速了?」

「難道你以為準備時間還很充裕?」何決哼了一聲:「況且,婚後這房子還要重新裝修,添加傢具。我不努力賺錢,拿什麼娶老婆?」

我頗有些赧然:「我白忙活了這幾年,沒多少存款,不過爸媽應該給我備了嫁妝。」

「討個媳婦還要父母出錢,你是在羞辱我嗎?」

「…………」

何決在我唇上啄了一口,溫言低語:「小木,相信你未婚夫的能力。不管劉升會怎麼做,那個CASE我都一定會完成。因為有些事我們必須去面對,才能徹底將其解決。我希望,我們未來的日子裏,再也沒有任何陰影的存在。還有,這段時間我的確是太忙了些,如果有什麼地方疏忽了你,別介意。」

我抬手撫了撫他倦意難掩的眉心,偎進他懷中:「你信我,我自會信你。不過,你就一點兒也沒有懷疑MAGGIE說的那些事,有可能是真的嗎?」

他斬釘截鐵:「沒有。」

我還沒來得及感動,便聽他又補了句:「因為如果你真的那麼做了,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是個處?」

我:「…………」

門窗緊閉的室內,空調溫度適宜,有種異樣的安靜。何決身上的沐浴清香在我鼻間綿綿繞繞,我與他呼吸交纏,他與我心跳相聞。

我舔了舔忽然乾渴的嘴唇,伸手在何決的腰側掐了一把,又張口在他鎖骨上輕輕啃咬:「我聽你的話,將悲憤化為了性*欲,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呢?」

他整個兒石化了兩秒,竟毅然決然將我推開,一臉的正直:「別碰我!」

我呆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你確定?」

他仰天長嘆,悲憤無處排解:「在有夫妻之名前,我若敢與你有了夫妻之實,你老爸一定會代表人民代表黨將我就地處決的!」

我:「…………」

無奈,我只好蔫蔫地爬下來,順便安慰:「也罷,以後你如果衝動了,就想想我老爸的臉。」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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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接近圓滿。

如果,沒有一個小孩子跑過來抱着何決叫『爸爸』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這世上最圓滿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並排挺屍——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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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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