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三十八章 善惡為道

「何為善？何為惡？」

秉持着心中的念想，玉秦懷不禁自問一聲，他所要追求的道，是什麼道？

是魔道，或者是天道！

魔道天道之上，皆為大道！

玉秦懷沉吟道：

「若我不同時成就魔道與天道，我就永遠不可能成就大道！」

他恍然大悟，卻不知該如何做。

對他而言，這是根本不可能兩者皆具在的事情。

他繼續沉默，感受着來自大道的氣息，在他的頭上不斷地盤旋。

此刻的他，竟然頓悟了。

放在他的面前，有兩條路，是選擇天道，還是走魔道。

道化三清，魔生萬物。

人生而為惡，道心使之善。

善惡互有報，天地皆有殤。

其意便是，人的善惡終究會有因果報應，而天地皆會走向滅亡。

玉秦懷心中瞭然，這善惡得報，或許就是魔道跟天道之間的相互碰撞。

至於天地走向滅亡，那便與滅世大劫，存在着莫大的干係。

原來，引動天地災劫的，並非是那麼一個人，而是那一魔道。

就算玉秦懷當初死了，殺破狼無法接住他的身體復活，那麼這滅世大劫就可以消失了？

自然不會，就算沒有他，其他人的身上，還會帶着魔道之氣，從而帶領魔道凱旋而來，去屠戮天道。

待魔道昌盛，而天道卑弱之際，又會有一個秉持天道之人，去殺戮魔道，還天下一個郎朗。

可轉念一想，究竟誰才是魔道，而誰才是天道？

正反因果，彷彿都在一念之間。

就好似那四季變化，一切都生得輪迴之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所以大道，成為了兩級的不斷變化。

玉秦懷繼續感受着，他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不斷的增強。

越是接近天道，他就越能夠吸收到天道的因果。

天道因果，讓他變得更加強大，讓他的力量，不斷的得到提升。

他的實力，超過了現在的自己。

可轉念一想，他真的提升了嗎？

還只是一直在原地踏步？

這是他自己的問題，他不斷的詢問著自己，不斷地去解決這樣的困惑。

他的心，也隨之釋然。

如今的他，就算實力再漲，也不可能觸及大道，那他為什麼要繼續修鍊？

他反覆問自己這個問題。

他告訴自己，因為有天下蒼生等待他去拯救。

可是，天下蒼生如道音所言，乃是有魔化而成，魔既生萬物，那麼這天下蒼生，本該為魔才是。

為什麼需要他去拯救？

他救得是蒼生，亦或是救的是魔道。

他的腦海里，又翻過這樣一個念頭。

究竟何為天道，何為魔道！

天道，天劫之下，萬物盡喪，乃是天道。

魔道，力劈蒼穹，破印自開，便是魔道！

與天相對是魔道，順天而為是天道。

玉秦懷只需自己生在天道之下，卻與天道所為之事相悖。

他滅掉天庭，便是與天為敵，他藉以殺破狼之力，除掉天帝凌霄，便是成就魔道之力。

他既是為魔，那麼，那即將毀滅天下蒼生的那群魔獸們，難道它們便是天道使然嗎？

這天下蒼生，一定非要受天道屠戮？

玉秦懷不解，他不了解道，也不了解人心。

他繼續去感悟，不斷去領悟。

一層層的剖析自己，一層層的解開自己，一次次的事情反問自己，終究何為天道，何為魔道。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玉秦懷沉浸在自己的時間裏。

他的腦海里，不斷翻閱過去的記憶，他甚至不斷的去經歷過去的自己。

自他誕生於天地以來，他的心，就牽掛着天下蒼生。

他欲要拯救天下蒼生，可天下蒼生，身處天道之下。

天下蒼生的死，是天道使然，天下蒼生的活，亦是天道使然。

他如果不去救人，他便是身處天道之中。

他如果救了，便是與天道為敵，是為魔。

他逐漸對自己有了一個深刻的印象，那就是，他本為魔。

存在並非偶然，他既為魔道，欲去拯救天道，不斷的在天道之下，開闢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天道造就了殺破狼，天道造就了無數的魔獸，天道造成了即將崩裂瓦解的天地大劫。

這一切，都源於天道！

天道跟魔道，就好像是師兄弟之間的關係，他們的師父，就是大道。

師兄不聽話，師弟就有站出來反對他。

而師弟做錯了，師兄就要站出來指着他。

但是，他兩人都是同一個師父教的，誰能知道，他們的師父，教會了他們是善？還是惡？

也許教的都是善，只不過兩極的分叉，讓他們走在了對立面。

如此想來，玉秦懷心中的彷徨也就解開來了。

他緩緩睜開雙眼，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他站了起來，臉上的濃重敢，讓他漸漸有些覺得有些沉重。

他仔細一看，原來自己的身上，竟然多了一層厚厚的灰。

「我頓悟了多久？」

玉秦懷有些害怕，他若這麼一次頓悟，便是上百個星辰年的話，那麼這天地大劫，恐怕也早已將開始了吧？

等他出來的時候，回到的還是原來的那個山洞裏。

他出來，遙望遠方，發現自己只進去了一個時辰。

這一個時辰，對於玉秦懷而言，彷彿過了幾輩子。

他笑了，如釋重負的笑了。

對他而言，還有百個星辰年。.

他要在這百個星辰年裏，做一些讓他自己也無法想像的事情。

成就天道！

或，自立魔道！

他的身體，變得佝僂了起來，他化作一道流光，飛落向了一座山峰之上，他盤膝坐在這裏。

他的頭髮，變成了白色，他的雙眸，變成了深邃之色。

一位不知姓名的老者經過這裏，玉秦懷點撥了他一下，令他領悟到了另一番的奧義，從而令他突破築基期，踏入更高層次。

一個書生經過，玉秦懷點撥了他一番，讓他成為了一個當朝宰相。

一個將軍路過，玉秦懷點撥了一句，他馳騁疆場，殺伐敵人，最後成就了一代名將，歷史上，也添下了他一筆。

……

可最後，老者、書生、將軍都隨塵埃落定了。

可玉秦懷還活着，他坐在那山峰之上，靜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