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自降三成

袁卓一聽，大笑道：「玉少俠，本官不就跟你開個玩笑，莫要當真！」

「倘若別的玩笑，在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等污衊在下名聲的玩笑，請大人莫要再開！」玉秦懷冷哼一聲，說道。

「好好好，本官也不戲你了，這錢你拿走吧！」袁卓轉過身，捧起放在桌上的銀兩盤，正要給玉秦懷送來。

這時，外面衝進一人，其有兩撇小鬍子，玉秦懷一見此人，乃是衙門裏的王師爺王德，王德此人，與袁卓半斤八兩。

王德焦急道：「大人，那鏢銀，還少一箱！」

「什麼？」玉秦懷跟袁卓幾乎同時道。

玉秦懷當下納悶，他見到的銀兩，也就那麼六大箱子，豈會少？

袁卓急切道：「看清楚沒？確實只有六箱？」

「回大人，小的不瞎，也就那麼幾箱子，怎會看錯？」王德滿頭大汗，許是剛跑了幾圈的緣故，看上去又不像是做作。

袁卓看向玉秦懷，嘆道：「玉少俠，這事……」

玉秦懷琢磨道：這二人，裏外勾女干，許是不想給錢，卻要給我找個這般理由搪塞。

玉秦懷則冷冷道：「師爺，你可得看清楚，是六是七，你敢篤定？」

王德焦急道：「玉少俠，師爺我看得清清楚楚，我都這把年紀了，就靠混這口飯吃！」

「好，我這就去問鏢局裏的人，倘若他們告訴我是七箱，在下便費盡心機，也會將第七箱找回來，但他們若說的是六箱，那說明王師爺你欺下瞞上，糊弄大人，這倒也罷，此鏢銀，乃朝中之物，你這可是欺君之罪，該誅九族，我想師爺你應該不會老眼昏花，看錯了吧！」玉秦懷冷冷逼問道。

聽到欺君之罪這四個字眼，王德當即手一顫抖，整個背涼透，他震鄂看着玉秦懷。

見玉秦懷剛要走出門，王德攔道：「別，許是我看錯，看錯了！」

「看錯了？王師爺，這可是你混飯吃的本事？你居然看錯了？你這一眼看錯，那你當師爺八餘年，可看錯多少冤案？害慘多少老百姓？你可知罪？」玉秦懷一番冷眼，讓王德身體一顫，坐倒在地。

袁卓心驚，暗道：這玉小子，好生會說。

袁卓笑道：「玉少俠，莫要見慣，師爺他說的倒是不錯，確實有七箱，只是箱子太多，且空着，被本官改為了六箱，莫要見慣！」

玉秦懷冷哼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敢過多計較！」

王德慎慎爬了起來，站在袁卓身旁，袁卓笑道：「玉少俠護鏢有功，理應打賞，來，這是給你的賞銀！」

玉秦懷伸手，只見袁卓遞來一錠五十兩的銀子，此外再無他物。

玉秦懷怔了怔，道：「袁大人，這似乎有點少吧？」

「少？不少了吧？」袁卓顯得更加驚訝。

「我記得，你可說的是，五百兩銀子！」玉秦懷臉色沉下來。

「五百兩？哦對了，本官想起來了，瞧本官這記性，」袁卓轉身再去取錢，隨後又想到了什麼，道，「咦，不對啊，本官是兩個月前，說的五百兩，這都快過去兩個月了，早就降到了五十兩了，莫不是玉少俠，不知道吧？」

玉秦懷一聽，當下大怒，摔門而出。

而袁卓跟王德二人還留在屋中偷笑，二人將餘下的銀子，分攤開來，袁卓取了八，而王德拿了一。

……

玉秦懷口中暗罵狗官，心裏卻將此事記下，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一路快步，來到玉陽山半腰處，卻聽熟悉的聲音喊道：「快看，此人不正是那兩個月前偷跑的玉少爺嘛，大梵院匆忙一別，來不及照看，沒想到過了兩個月，玉少爺居然又跑回來了，莫不是想出英雄之大丑，滑天下之大稽嘛，哈哈！」

玉秦懷循聲望去，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馬英才。

玉秦懷可還記得，跟馬英才之間的賭，倘若自己贏了，便能得到整個寶葯堂，但若是輸了，便得成為馬英才的爪牙。

玉秦懷本就高傲，如何願意？

見馬英才等人下山來，玉秦懷視而不見，卻聽馬英才冷笑道：「大梵院觀犬，豎子可是玉秦懷邪？」

馬英才身旁之人聽到此話，不禁哈哈大笑，再想到當時場面，笑容更歡。

玉秦懷自然聽出當中意思，卻是不多加理會，他陰沉着臉，步過幾人身旁。

又聽馬英才突然爽笑：「一代奇俠玉秦懷，玉陽山顛戰無戀；奈何大氣不敢出，從此淪為大梵犬！」

眾人一聽，再次大笑起來。

玉秦懷側過臉，用餘光，冷冷得盯了馬英才等人一眼，馬英才等人當下震鄂萬分，大笑之人直接將嘴閉上，不敢傾吐。

玉秦懷繼續往上走，直至來到玉陽山上。

一路過來，遇到的天下豪傑可不算少，這群人皆是拜山而來。

突然聽到有人喊：「快看，玉秦懷回來了！」

眾英雄豪傑跟玉陽山弟子望將而去，見玉秦懷背着無弦玉琴上玉陽山，其眼神泛光，氣勢逼人，旁人見了，不禁驚呼威武雄風，英雄豪傑則是讚嘆不已。

玉秦懷朝某處而去，旁人記得，那是玉陽山女弟子的住處。

「他去那兒作甚？」

吟月閣。

見到這三個字，玉秦懷不禁想起了當年曹國相出兵赤壁所吟《短歌行》，當中幾句，朗朗動聽：「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玉秦懷感慨良多，此時已是傍晚，半空中隱隱可見一方黯月。

玉秦懷咳了一聲，喊道：「絕無戀姑娘，在下玉秦懷，可否一見！」

什麼？玉秦懷居然來見絕無戀，這是要做什麼？

眾英雄在一旁觀望，卻是不知，玉秦懷為何這般而來。

不少女弟子也居住在吟月閣，聽到聲音，不禁皆觀望出來，見到背着玉琴的玉秦懷，當下驚呼，乃人中豪傑。

「倘若背着玉琴的便是玉秦懷，那麼我等背着玉笛，豈不是山主玉笛子了？」說話之聲，從豪傑群中而來。

玉秦懷望將過去，定睛一看，竟是佛山雙羅剎之一的扈竦，但如今卻是單羅剎了，因為他弟弟扈駭當着玉秦懷的面，被譚勝所殺。

玉秦懷暗道：這扈竦來此作甚？那萬蠱老人莫非也來了？

倘若這群人都來了，那這次比試，當真算是了得。

「無戀妹妹來了！」

不知哪位姑娘一句，當即冷風飄逸，一座冰山，緩緩壓境，令在場不少豪傑，都感到十分寒冷。

絕無戀步至玉秦懷面前，兩人相視一眼，玉秦懷拱手恭敬道：「無戀姑娘，可否借步！」

「此間說。」冷漠的字眼，從絕無戀口中吐出，讓玉秦懷倍感寒冷。

旁人更是打了個冷顫，其中不乏高手名流。

許是無情劍氣的寒。

玉秦懷鄭重道：「姑娘可否答應在下，莫要使用那無情劍法！」

「不可能！」絕無戀冷冷說道，眾人跟着齊呼一聲。

眾人當下心嘆：沒想到絕無戀如此果決！

玉秦懷嚴肅道：「姑娘實力，怕是較兩個月前，更上一層樓了吧！」

「的確！」絕無戀吐了兩個字，隨後又哼了一聲，冰氣傳入玉秦懷心中，令他着實一驚。

玉秦懷暗道：這股無情劍氣，當真了得。

玉秦懷又道：「可否請姑娘，讓在下兩招，若是姑娘答應，在下願只使用一指破萬法，絕不用其他！」

眾人一聽，驚呼神奇。

「沒想到，一代天才玉秦懷，居然需要讓招，果真是落幕了！」不少英雄嘆息離去，彷彿已經知道，此戰結果。

絕無戀打量玉秦懷，她怎麼也沒想到，玉秦懷居然會提出這等條件來。

尋思再三，絕無戀道：「我用七成功力！」

「多謝姑娘！」玉秦懷大喜，道了一句告辭后，便在眾人目光之下，轉身離去。

沒想到，玉秦懷竟然需要絕無戀自降三成功力，這若是說出去，必然教所有英雄不敢相信，然而此事，卻是眾人有目共睹的。

旁人嘆息陣陣，卻見玉秦懷滿懷信心，當真不知說什麼為好。

玉秦懷來到自己居所，正見月兒趴在窗前，把玩著一個木鼓，許是張有生見她無聊，便買了一個過來，那張有生離去前還說「玉兄許是有事，晚點才來，姑娘保重，在下告辭，若是有需要小生的地方，還請開口」。

可月兒卻沒想到，玉秦懷這一去，就是兩個月，她日夜思念，生怕玉秦懷被賊人捉了去，但很快又心安，告知自己，玉秦懷實力高強，如何會被歹人捉？

玉秦懷站在窗邊，輕咳一聲。

月兒緩緩抬頭，那張苦澀的臉，當下如雨後初晴，綻放奪目朝陽，她驚喜道：「少爺，你可算回來了！」

玉秦懷見到月兒的笑容，不禁想起她跟自己搶梅花餅的畫面，當下鼻子一酸，眼角蹦淚，眼睛一眨，便消失了去。

而月兒卻是眼中含淚，道：「少爺，你怎麼才來，月兒還以為你被壞人抓去了。」

有女如此，玉秦懷何求。

玉秦懷安慰道：「我這不是回來了！」

月兒從屋中蹦了出來，上下打量玉秦懷，道：「少爺，你身上沒傷吧，若是有傷，月兒罪該萬死！」

看着月兒蹦蹦跳跳的樣子，玉秦懷笑容更歡：「若是受傷，倒也罷了，一處二處便是俠，九處十處便為豪，百處千處自無雙，你少爺我一身無傷，怎堪稱是俠者呢？」

月兒嬌笑道：「少爺，你莫要跟月兒爭辯了，少爺你那麼厲害，平常賊人哪會是你對手，你只需要輕輕點他們一下，他們就一命嗚呼了。」

月兒邊說邊做動作，甚是可愛，讓玉秦懷看了，不禁掩鼻，會心一笑，他道：「好了，我累了！」

「月兒這就為您打水，少爺你好好洗個澡，三日後，一定要將那姓絕的給幹掉！」月兒牙根緊咬，恨不得將絕無戀撕開的衝動。

玉秦懷以為如此，而月兒是想撕開那個兩個月來，整日說玉秦懷逃跑的馬臉男，便是馬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