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軍令狀
胡絞漢離開之後,底下將領議論,皆呼不明白。
但當中意思,只有玉秦懷看出來了。
待將領們都回到自己的營帳之後,這裏只剩下了玉秦懷跟張有生二人。
玉秦懷沉默不言,張有生眼神惶恐不定,且渾身顫抖。
今日之戰,他看在眼裏,卻是無比的害怕。
尤其看到那些無辜的老百姓死的時候,他心生投敵之心,但這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
對他而言,這個念頭很不好,他卻不知道,這念頭為何而來,有為何而生。
但他恍然明白,世間必須得有和平。
「玉兄告辭!」張有生站了起來。
玉秦懷道:
「張兄何不多坐下來喝點酒?」
「只怕身體有恙。」
「那便喝些茶也好。」
張有生又坐了回來,他的眼神,依然迷茫且黯淡。
倘若戰爭繼續下去,死者將無數,遍地成血河。
「玉兄可覺得,剛才小生剛說之事,可有不妥?」
便是將胡絞漢放回去之事。
「小小胡絞漢,殺了便是,但張兄放回,自然有不少將領難辨是非,但我相信張兄!」
「多謝玉兄!」張有生拿起茶飲了幾口,他頓覺身體暖和起來。
而玉秦懷則繼續飲酒,彷彿這酒,能解他的愁。
喝道晚上,玉秦懷依然有餘力,但張有生已吃了東西便回去了。
張有生回去后沒多久,便聽到漢西關傳來大捷。
胡將進入漢西關,欲要偷襲,但碰著了陷阱,導致進關的胡人全部在火焰中身亡,而漢西關也化為了火海。
玉秦懷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多高興,他來到營帳之外,看着遠方升起的煙霧,那是漢西關的方向,很是暗淡,他卻能看的清清楚楚。
二人來到玉秦懷身後,抱拳道:
「多謝漢王!」.
來者是紫飛花跟陸大膽。
玉秦懷道:
「起來吧!」
玉秦懷想起白天打仗之事,尤為感慨。
二人站起來,便站在玉秦懷的身後,一聲不響。
他帶來的十餘位將領,有近一半死在了這場大戰之中,而多數將領是被胡絞漢所殺。
所以對放跑胡絞漢的事情,玉秦懷雖不願,但張有生心有打算,只能聽之任之。
縱有萬般思緒,也只能吟嘆作罷。
「漢王早些歸去吧,這天冷了。」
「你們先回吧,我再等等。」
紫飛花二人相視一眼,轉身離去。
玉秦懷目光,落在數個受傷的士兵上。
受了傷,便等於失去了戰力,跟死了沒兩樣。
別看他們只死了六萬的人,可萬箭齊發,傷者也是過萬,能參與接下來戰爭的,恐不足二十萬了。
雖已知曉,卻又無可奈何。
胡人大軍,還有八十餘萬,接下來是一場硬戰。
第二天,玉秦懷整頓兵馬,還有十萬胡人被束縛在某處。
玉秦懷便問張有生,這十萬人如何處置。
「小生雖有殺他們之心,但也有放歸他們之心,他們並非所有人都願意出爭,但若是放他們回去的話,恐他們拿起武器便是兵,放下武器便是農,留不得,埋了吧!」
張有生嘆息道。
玉秦懷揮手令下,命人挖坑掩埋,當中有不少胡人想要反抗,卻被兵器斬死,其他胡人更是悲痛欲絕,縱使好漢,也知其將死,流下悔恨眼淚。
更有胡人悲痛欲絕,大罵漢人為犬,死後必報等等。
但終免不了身體入土,響聲而息。
蓋上土層,下方的土地已經不再涌動,恐那些胡人,已被掩埋致死。
十萬胡人,頃刻死絕。
有將領不解:
「何不納降他們?」
「我軍無糧,如何納降?」張有生反問。
西域雖沃土,但多是行商之人,多礦少耕,不像北魏,土地豐沃且廣大,適合種糧。
大軍開撥,直到黃龍。
過漢西關,涉白龍江,進入胡人地界。
胡人大軍二十餘萬,早在這裏等候,將領胡絞漢大罵道:
「玉秦懷、張有生,你們兩個王八蛋,抓了老子還把老子給放了回來,奶奶的老子今天要弄死你們!給我上,弄死他們,奶奶的!」
胡絞漢年紀不大,卻是將項無蹤的話,學的是有模有樣,讓人無不佩服。
胡魏一方,有弩炮車。
玉秦懷一邊,有戰車。
戰車齊沖,弩炮連發。
雙方交戰在一起,場面再次無比震撼。
張有生觀察兩邊地形,發現對面一尊山,山高路陡,適合奇襲,他喊道:
「鳴金收兵!」
兩方兵馬各自退去,清點人數,雙方皆死過萬士兵。
退回白龍江紮營,而胡絞漢也回到了他們的營帳之中。
張有生將眾將領喚來,他道:
「小生觀白龍江旁,天山余脈青龍山,山如青龍,山高路陡,適合奇襲,誰願意帶五百武功高強的好手前去奇襲?須知此路危險,哪怕是武功高強之人,都有可能卒于山崖上!」
此去危險,張有生也料定,胡絞漢必定不知,有人會往那兒奇襲。
可一旦成功,必能對胡人造成極大傷亡。
若是失敗,五百人將墜於懸崖。
燕凌峰上前一步,道:
「末將願往!」
玉秦懷也道:
「張兄,我也可以一併前往!」
「兩軍交戰,玉兄你身份顯赫,必定得坐鎮此處,所以你萬不能去,既然如此,便由燕將軍挑選五百精英,於今晚子時上山奇襲,此事關係明日之戰,只許勝不許敗!」
「末將願立軍令狀!」
有燕凌峰此話,張有生甚是滿意。
「那便去吧,多加保重!」
在燕凌峰離開之後,所有的將領也被張有生喚了出去,這裏只剩下他跟玉秦懷了。
玉秦懷問道:
「張兄,為何不讓我參與其中,若是我參與的話,必能殺不少敵將!」
「玉兄,小生此意,是想要做很重要的事情!」
張有生在玉秦懷耳旁低語幾聲,玉秦懷恍然大悟:
「如此一來,我便早早前去做足準備!」
「玉兄小心!」
張有生朝玉秦懷一抱拳。
第二日一早,張有生早早發兵。
胡絞漢也早已在白龍江對岸準備好了。
雙方大軍殺至一起,胡絞漢也衝殺過來。
胡絞漢好生兇猛,連殺二位大將,而這時,他卻對上了無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