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上路

當一頭牲口拱翻了一株垂涎已久的白菜后，是什麼心情？

他肯定不會大義凌然的拍拍屁股起身走人。男人完事後都喜歡點上一支完事煙便是如此。

李牧之沒得煙抽，但他曉得一個寡婦與自己已經這幅境界，實在比抽上一支完事煙心裏面還要舒坦。瞧，典型的小民心裏！我把白菜都已經拱翻了，那個趙青你就別想你嫂子，可以去吃屎去了！...你們那群沒出息的畜生，都隨趙青一起去！...爺才是桃花的真命天子！

待完事後收拾整齊，已經將近傍晚時分。李老七駕着馬車送小寡婦回去，一路美滋滋的不停傻笑。引的車廂里的美人伸手打了一下後腦勺：「笑什麼笑！」...李牧之不答話，抬手又是一鞭

「哎！陛下讓你去劍廬，什麼時候走？」...車廂里的美人不敢張揚露頭，在車廂里幽怨問道，好似一個不舍夫君離家的小媳婦！

「估計也就是明后兩天！」

「那你路上可要小心！...過慣了少爺日子，路上又沒人伺候！」

「我可不是少爺！...也沒過多少少爺日子。再說，回去我就安排個貌美侍婢在路上伺候着！對，還得找個漂亮聽話的！...」...李老七得瑟搖著腿，戲謔道。

桃花杏眼圓睜，從車簾后伸出手來狠狠掐了一把。「你敢！...你要是敢在外面偷吃，姑奶奶一定腌了你！聽到沒有？」...李牧之齜牙咧嘴，趕緊點頭，復又想起美人在後看不到，趕緊口中答應。

又是高牆大院下。李牧之做慣了採花賊，已然熟門熟路，正待翻牆而過，桃花滿臉好笑，輕輕搖頭。大搖大擺進門，竟無人敢過問！...還偷偷回頭賞了一個飛吻，讓李老七一激靈。

這小狐狸，可真是修鍊成精！...一舉一動，都撩撥的人心痒痒！

精神抖擻的駕車回家，到門口隨手甩了馬鞭，讓小廝牽走馬車就偷偷繞過前宅，溜到自己院中。剛偷偷摸摸關上房門，就看見李蒹葭正在房中，背對自己正收拾東西，回頭瞧見自己進來才驚呼一聲。瞧那眼角通紅，李牧之還以為偷-情事宜敗露，慌忙問道：「蒹葭。你哭什麼呀？可是家主罵你了？...」「沒事！」..隨後又補充道：「你就要走了！人家心裏頭不高興！對了，家裏來了客人，正在等你！你快去前堂」...李蒹葭低頭輕聲說道。

李老七瞧美人那梨花帶雨模樣，悄悄出了門。在門口呆了一會，忽然抬手狠狠給了自己倆大嘴巴子：「李逍遙，你可真是個畜生！」

來者正是鴻鵠寺正卿彥平。一個低眉順眼的單薄男人，年紀不大卻是一臉滄桑，一撮小鬍子多了抹世故味道。如今李縱橫也已是朝廷官員，檔次不低不高，卻也足夠與一個偏僻衙門的三品頭頭並肩而坐。二人就在廳堂中，聊著閑話。

瞧見李牧之進門，林縱橫抬手介紹道：「牧之！這位是鴻鵠寺正卿，你們此次北去劍廬的領路人，彥平彥正卿！」...李牧之滿臉討好，拱手一禮：「牧之見過大人！」...彥平忽然起身躲過，瞧那身法利索也不只是個書獃子，口中慢悠悠道：「使不得！你是太子侍讀，如今拜我，將來豈不是要我給你磕頭也贖不回來！」..太子侍讀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李老七那廝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估摸著也就是陪着太子玩耍，逗個樂子，為此還自比捧哏小太監，嘲笑過一番！如今也不甚在意，既然不必拜，那就大刺刺坐下！瞧那裝出來的不可一世模樣，還真逗人發笑

彥平昔日一朝中第，貴為榜眼，如今卻在鴻鵠寺里整日與外國商人或是使者打些教導，處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腔熱血全化作嘴皮利索。李牧之一個逗哏，彥平一個捧哏，一時間其樂融融，賓主盡歡。小鬍子也終於有了當年中第才子的風采，旁徵博引，文采非凡。喝光了兩壺茶后，終於起身告辭，畢竟還要去別的府上通知一聲。都是大爺，可馬虎不得！...李縱橫挽留不住，只能送到門口。彥平轉身上了馬車，又探頭出來：「李兄弟！...葉國師那徒弟秉性不錯，就是脾氣不太好，北去路上麻煩你遷就著點，休傷了和氣！」

李牧之一愣，這般交代看樣還真是不怎麼好相處。旁人好言相勸，當然要投桃報李。李牧之立即拱手笑道：「謝提醒！...彥兄，好走！」

彥平復又去了葉府與趙府。葉國師平日府只是傳人通報一聲，連門都未曾進去。趙府二爺不在，只能代為轉告。讓彥平臉上平靜，心裏不甘。沒法子，誰讓人家才是大爺！。。人跟人，果然是要分三六九等。

李牧之回到房中，李蒹葭坐在房中板凳，期期艾艾神色楚楚可憐，李老七瞧著床上收拾整齊的包裹，忍不住逗樂道：「蒹葭!...可真是心靈手巧，將來哪家公子要是有幸被我們蒹葭看上眼，那可做夢都要笑醒了！」...一個毫無新意的冷笑話，只讓美人白了一眼。李牧之咂了咂嘴，「滋扭」喝了口茶水，便坐在旁邊凳子上沒了言語。

心中有鬼的男人，有幾個還能理直氣壯？

「明天一早，我就不來送你了！」李蒹葭輕輕說道，起身出了房門。

李牧之招手，還要開口，又悻悻收回。「外頭狐狸精多，你要是被迷了魂，我可饒不了你！」..李蒹葭忽然返還，眼神鋥亮。說罷，轉身低頭就走。

猛然回頭間的淚光閃閃，讓原本還想三更天去會會桃花的薄情人，立即消了竊玉偷香的念頭。食不知味喝着茶水，忽然一頭倒在床上沖門外新來的小廝大喊道：「少爺累了，要好好睡一覺！晚飯不吃了，別讓人來打擾！」

葉國師府上！。。。

國師是個女人，一個風姿絕代的女人。一個女人何以被陛下十年前便拜為國師？...只因為她的名字叫做葉傾城

天下習武者不知多少，而大宗師共有三人！劍廬四顧劍，金國孫滿弓，還有彥國葉傾城！...大宗師之境，早已超越人類範疇，那種毀天滅地的力量足以顛覆一個政權，掀翻一個朝代。

曾經四顧劍放言要刺殺彥帝，結果彥國皇帝陛下十五年已經沒有邁出宮門一步。

大宗師的力量，註定是要被統治者們巴結，捧為神靈。葉傾城不知是否已有四十年紀，卻是被彥帝派了絕世工匠訪其模樣造了塊雕像。專門設了國師堂，讓民眾參拜！...畢竟，人民是最好控制的，只要有一碗糟糠，一杯渾水，還有一個信仰

葉國師平日甚少露面，除非陛下需要，才會偶爾矇著面紗站在眾人眼前。身姿婉約，宛若天神！...清高到對陛下都少有理睬，不合心意甚至對不管何人都不屑一顧！...今日忽然改了性子，輕輕撫摸正堂中一座石像，赫然就是一個美人，惟妙惟肖，嘴角含笑猶如仙女下凡塵，座底三個大字：葉傾城！...女人手指纖細而綿長，眼神冷眼，終於輕輕開口道：「鴻鵠寺來傳話，說是明天出你第一次出門，自己小心莫抹黑葉家！...若見了四顧劍，就給我帶句話！讓他別老惦記着陛下，有空就來我葉家府上坐坐！」..不可一世的美人似乎很少一口氣說出如此長的話，也不再交代，轉身走開。

「徒兒謹記！」...聲音清脆，赫然就是一個女聲！...就是不知是否與師傅一樣，美麗如同九天玄女。但聲音聽起來並無多大差別，都是清脆而凌咧，乾脆而薄情。功夫如何，尚不可知。但冷艷的性子，已經有了十之七八。

一早，李老七已經備了馬車，裝了行李。就在府門口，與各房長輩勉輩們虛偽而客氣的告別。不時東張西望，卻始終未看到佳人麗影。時辰一拖再拖，終於按耐不住，板着臉一躍上了馬車，隨行伺候少爺的小廝趕緊啟程，馬鞭抽的「噠噠」響，一路去了鴻鵠寺。

未曾留意到，府內牆角美人不舍望着府前華服公子。哭的梨花帶雨，緊緊盯着李老七，眼中柔情讓痴情漢都足以肝腸寸斷

待到了鴻鵠寺門口，已經有了四駕馬車在此等候。齊齊排成一排，車駕不花哨也不豪華，與李牧之的灰色馬車相得益彰！...彥平正守護在門口，心中焦急萬分。

此去劍廬，需一路向北，便是走近路也要將近半月時間！...若是去的晚了，大會已開，可不就丟了大面遠遠瞧見一亮灰色車駕過來，立即盯着瞅著。待近處看到果真是李家老七，立即歡喜異常，上前關心兩句便揮手啟程

待出了寒食城正門，便是就此一路北上了！彥平走在最前，中間是一輛黑色帳子，緊緊蓋着，李老七便猜是那好似一輩子見不得光的趙青趙二爺，暗暗詛咒可別是前世悲哀的「見光死」。最後輛車駕，乃是彥平準備的些生活必備品，甚至草藥也帶了幾包，可見經驗豐富！...李牧之車駕前確實一輛與自己基本相同的灰色車駕，發現趕車的竟然是個姑娘，讓李牧之暗暗驚奇：「這葉家徒弟還真是有氣魄！就這樣就敢，光明正大的帶出去!」..待瞧見趕車少女姿色頗為貌美，立即將胸中氣悶吐出，小聲感慨又一株嬌娥插在了牛糞，沒插在自己這個花瓶里

鮮花！通常屬於稀巴爛的牛糞，而不是精心打磨出的細緻花瓶！這世道，逼良為娼，逼良為娼呀

李牧之站起身來，抽了一鞭，讓馬車上前與前座車駕並駕齊驅。李老七暗笑一聲，這等行軍似的苦行不知還有多少天，找點樂子總是沒錯的。沖着趕車小妞就吹了聲口哨，壞笑問道：「小娘子！你要到哪去呀！」

「公子，你真逗！當然是跟您一起去了！」...小姑娘面色不變，嬉笑回答道。

「那公子是要下車方便，你是不是也要跟去呀？」...李老七很壞！

「那還請公子先去！」...小姑娘笑容不變，卻是忽然抬手給了李老七拉車的牲口狠狠一馬鞭，打的馬兒痛叫一聲，撒開蹄子跑的歡快

「沒有教養的浪蕩馬車離他遠點！」一個清冷聲音從車內傳來，小丫鬟趕緊答應。

「刁民！」...清冷聲音似乎感覺罵的不夠，再次補充道！、、、

刁民！說的沒錯，身為紈絝若是做不好一個合格的刁民？笑話！就跟告訴別人說四顧劍會被李老七綁在樹上打的滿地爪牙一樣，會笑掉人家大牙的

沒錢的流氓才是刁民，有錢的流氓叫做紈絝！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