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決斷
這時楊夙心開口道：「呂閣主將當前大勢看得清清楚楚，楊某深感欽佩。不知閣主準備如何合作，又從哪裏入手？」
呂悅心點了點頭，開口道：「武當太微道人武功卓絕，但太過愛護他的師弟玄微道人。而後者性格張揚，容不得人。新任的武當掌門更是謹小慎微，武當內部本來有望衝擊六合至尊的幾人反被打壓，暫時不成氣候。」
聽到這，楊夙心看了眼奚重國，兩人均微微點了點頭。之前和許思孝比武的驚妙道人的師父心入道人就是被打壓的一人。而楊夙心和奚重國就以此為契機，和心入道人已有來往。
呂悅心繼續道：「因此，當今武林，真正阻礙楊教主構建新秩序的就是少林。」說到這，他略略停頓了下，然後道：「百年來，不僅僅是出家的禪師們，少林的俗家弟子一脈也出了不少高手，十餘年前有一個賴楓，如今又出了魏晨，胡斌兩人。賴楓失蹤我們暫且不提，而這魏晨，胡斌均才二十歲出頭，武學修卻已不下一派掌門了，尤其是這魏晨，甚至當真後生可畏。」
楊夙心聽后眉頭微皺，看了一眼奚重國，而後看向呂悅心，看着情形，似乎並不知曉這個情報。
呂悅心見狀微微一笑，道：「歷史上許多潛力無限的高手剛剛冒頭就被對手暗殺，少林曾經吃過這個虧，因此此二人的事情，少林一直竭力隱瞞。」
楊夙心抱拳道：「論情報，天下確實無出蓬萊閣右者。今日呂閣主相告如此機密，足見誠意。」
呂悅心微微一笑，道：「關於此二人，老夫還有一事相告。由於深律禪師之死，少林寺已決定提前安排此二人進入達摩院，恐怕就是讓他們儘早修行易經洗髓經。若老夫估計不錯，短則一，兩年，長則四五年，這兩人的武學就有望邁入六合至尊門檻。」
楊夙心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少林之事已迫在眉睫。」
呂悅心接着道：「但若我們直接進攻少林，琴魔，清徐以及峨眉的怡心師太必然前去救援，於是梅劍山莊的厲薇長老必然也會被捲入進來。「
楊夙心輕嘆一聲，道：「確實。之前貴閣交給我義父的《梅劍山莊梅若塵傳》中有記錄，少林方丈，梅若塵前輩，琴魔，清徐等人是至交好友。莫非閣主提議蓬萊閣和聖火教分兵兩路，蓬萊閣阻擋琴魔等人的救援，而我聖火教負責攻陷少林？「
呂悅心哈哈一笑，道：「和楊教主這樣的聰明人對話令老夫心懷大暢。楊教主和琴魔，厲薇等人有舊，他們自然是由我蓬萊閣幫忙阻擋。不過進攻少林的不僅僅是貴教，還有生死門。「
聽到這，楊夙心看了一眼一旁的雷無計，道：「如今呂公子掌控生死門，確是一厲害的生力軍。「
呂悅心微微一笑，道：「生死門打頭陣，這樣教主就不用擔心我蓬萊閣坐收漁人之利了。「
聽到這話，楊夙心微微一愣，而後道：「閣主運籌帷幄，安排周詳，楊某佩服。但茲事體大，楊某不能一人獨斷，還望閣主寬限幾日，待楊某和教中同僚商議后再答覆如何？還請閣主留下傳訊用的鷹隼。五日之內，楊某必給閣主一個答覆。」
呂悅心點了點頭，道：「我期待着很快與楊教主合作。」說完抱拳起身，道：「那老夫就不再耽擱楊教主，就此告辭。」
於是楊夙心起身相送，兩邊暫時分別。
三日後的清晨，一輪紅日冉冉升起，海面波光粼粼，就彷彿有人將碎金均勻地撒在其上一般。一人獨自佇立在海邊，正是楊夙心。他背着手，望着一望無垠的大海，眉頭微皺，不知道在思慮些什麼。
過了一會，三人緩緩向他走來，正是當今的聖火教大長老鄒源，副教主上官鵬，以及情報部門的總管奚重國。突然楊夙心的一聲嘆息傳來，聲音很輕，但三人都是武學高手，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均默不作聲，繼續往前走，最終止步於楊夙心身後不遠處。而這時楊夙心也轉過身來，對着三人微微一笑。
剎那間，無論是上官鵬還是奚重國都懷疑眼前之人是否是楊夙心-那個向來信心滿滿運籌帷幄的楊夙心，因為他們均在楊夙心的笑容中感受到強烈的無奈和寂寞。
上官鵬開口道：「夙心，看來你已經下了決心。」
楊夙心點了點頭，道：「哎，天命如此，我曾經斷了與她的念想一次，沒想到今日又不得不再斷一次。」
奚重國看着楊夙心的表情，想起了之前他陪同楊夙心在松江下決心除掉梅若塵的情景，他輕嘆一聲，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又閉口不言。
楊夙心看向奚重國，道：「我們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有話不妨直說。「
奚重國又嘆了一口氣，道：」那時我勸教主，今日卻怎麼也開不了口。「楊夙心自然知道奚重國所說之事：當日他決心除掉梅若塵，奚重國勸他為了志向放下兒女情長。
「師兄，你…你為聖火教付出太多，我…我…」鄒源看着楊夙心，結結巴巴地說道。
楊夙心又淡淡一笑，回復了平常的神態，開口道：「你們不用為我擔心惋惜。立志那天，我便已經做了決斷。人生本就諸多遺憾，但我楊夙心無怨無悔。」他在「決斷」二字加重了語氣，在「無怨無悔「時又恢復了過來。
他轉頭看向上官鵬，道：「既然蓬萊閣派生死門對少林出手，那我們就讓其作為主力，而我聖火教保留實力，絕不能做了別人的棋子。進攻少林一事，便由你來統一協調安排。「
上官鵬抱拳道：「上官鵬聽令。「
楊夙心接着對奚重國道：「蓬萊閣所給的情報絕不可以盡信。所有關於少林，武當等大派，以及琴魔，厲薇等高手的情報，你都需要認真核查，絕不能放鬆警惕。「
奚重國也抱拳道：「奚重國聽令。「
楊夙心點了點頭，又對奚重國說道：「奚隊長，那就請你聯繫蓬萊閣，協商共擊少林的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