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消散的凄美
「志泰……」
「聖父……」
「莫名小心……」
國師利用了大家瞬間的麻痹，出手如電，引得眾人一陣尖叫。鳳於飛眼疾手快，急忙拉住莫名的衣襟就往旁邊一帶，國師的劍便堪堪走空，卻也因為如此，讓鳳於飛全身洞門大開，到處都是致命的破綻，國師絲毫不作停留，轉而一劍便刺向鳳於飛，臉上還帶着陰狠的笑容。這個速度，這個距離，阿翔他們，是絕對營救不急的，只是他忘記了，他們的旁邊還有一個，武功雖然並不怎麼樣，可是輕功卻絕對是天下第一的莫名。
莫名雖然肩膀受傷，行動受限，可是，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速度，他帶着一臉絕然的，卻又放鬆的笑，用血肉之軀，擋在了鳳於飛的面前。
「不……」鳳於飛和素雲同時大叫道，這種利刃刺破血肉的聲音，在鳳於飛聽來，便如同噩夢一般，她眼睜睜的看着莫名臉上帶着笑，本就單薄的身量卻緊緊的將自己護了起來。
「莫名……」鳳於飛似是接不住莫名的重量一般，被壓倒的半坐在地上，一雙手不停的按著莫名傷口，企圖止住莫名傷口的流血，可卻是徒勞。
而素雲和阿翔早已和國師纏鬥在一起，招招凌厲致命，才幾個回合，國師便落得了下風，一個不慎，便被素雲一劍刺傷了肩頭。
可是這一切的打鬥，在莫名的眼中都似不存在一般，他只是定定的望着鳳於飛，望着這個自己想用生命來保護的女人。
「小姐……」莫名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虛弱，連守護在一旁的無雙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不要說話，好好保存體力，你一定可以得救的。」鳳於飛慌亂的說道，一雙粉拳也攥得死死的，潔白的狐裘上，已滿是血污。
「小姐……我知道，我不行了……」莫名抽著冷氣笑道，剛剛國師的那一劍，就刺在自己的心臟上，若不是被無雙及時封住穴道，恐怕自己連這點時間都不能堅持吧。
「別胡說，你一定會沒事兒的……」鳳於飛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還能說些什麼，只能不停的，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莫名。
「小姐，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雖然，雖然很痛，可是，我願意，願意為你，一命換一命，你，你是我搶回來的壓寨夫……」莫名又是吐出一大口的鮮血，臉上帶着滿足的笑，就那樣歪在了鳳於飛的懷中。
「莫名……」鳳於飛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內到外，一點點的滲透，似是要將自己剝離一般，痛到無法呼吸。
「兒子……」素雲分心之下，又被國師取得先機，一劍重傷。
「你不是國師，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我們櫻家的武功？」阿翔伸手一帶，將素雲迅速的帶出危險地帶，交給一旁的上官弘烈，怒目問道。
「我是誰有那麼重要嗎？……」國師此刻也並不好受，肩頭上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滴血。
「櫻翔，快住手，不要自家人傷了自家人。」聖子冷眼看着聖父被殺，絲毫不為所動，因為他本就是想藉助這次的決鬥除掉聖父的，這個結果對他來說，還是比較滿意的。可眼下，國師受了傷，他也終於動容了。
「自家人？」阿翔突然豁然開朗道：「叔父？」
「看來你小的時候，我也沒有白疼你，你總算還記得我。」國師伸手摘下臉上的面罩，又撕下一層假皮，一張和聖子兄弟十分相像的臉便露了出來。
「大哥，你可以不認同我的理念，也可以不認我這個弟弟，可是，你怎麼連殺父仇人都留在身邊呢？」阿翔質問道。
「櫻翔，他不是我們的殺父仇人……」聖子神色複雜的說道。
「胡說，是我親眼看到的，是他殺了我們的父王。」櫻翔怒吼道，那一年，自己才幾歲，因為和大家玩藏貓貓躲到了柜子裏，卻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叔父一劍刺穿自己父王的喉嚨，那一幕，到死，自己也忘不了。
「櫻翔，你錯了，他才是我們的親生父親，他殺大伯只是為了我們鋪好道路，只是為了將聖子之位傳到我們的手上。」聖子一手扶著國師，一面說道。
「哐啷……」阿翔手中的長劍一下子便跌落在地上，身形不斷的後退著，這個事實，狠狠的打擊在他心房，讓他不能集中精神思考。
而國師則是一臉殷切的望着阿翔，十幾年了，自己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卻不能相認。
「為什麼我會成了你的兒子？」阿翔喃喃道。難道是自己的母妃……
「我和你的母妃本就是一對戀人，是皇兄，就是你那所謂的父王，硬生生的拆散了我們，我與你們的母妃是真心相愛，卻被皇兄撞到，他親手殺了你們的母妃，如果我當時不動手殺他的話，那你們兄弟也早就讓他給殺了，我這麼做，完全都是為了你們……」國師解釋道。
「住口……」阿翔冷喝道。
「我和櫻落十數年來細心經營，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輔佐你登上大典……」國師說這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發現，一旁扶着他的聖子，眼中飛快的閃過一道寒芒。
「我不需要……」阿翔繼續後退一步，冷聲道：「不要把你們做的齷齪的事情，強塞到我的頭上。」
「櫻翔……」國師原以為阿翔知道真相以後，便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卻沒想到，他的內心是如此的排斥。
「既然你殺了我的兒子，那我也便殺了你的兒子來償命吧。」素雲一把將阿翔帶入自己的懷中，一柄精鋼打造的匕首狠狠的頂在阿翔的脖頸上。
「你敢……」國師冷冷的說道。
「師母，不要……」鳳於飛也緊張的叫道，「莫名的死，和阿翔沒有半點關係的，阿翔他是我們的人。」
「哼……老子殺人，兒子償命，也未為不可。」素雲一聲冷笑，將手中的匕首高高舉起……
「你敢……」國師幾乎是瞬間便沖了上去，卻不想素雲那只是虛晃一下，下一秒，匕首便對着國師的心臟狠狠的扎了下去，聲音冷厲而凄慘：「這一下，是為了祭奠我死去的兒子，這一下，是為了祭奠我死去的丈夫……」
父子天性使然，國師在看到阿翔遇到危險的時候，一個那麼攻於算計的人，都根本沒有去思考這其中是不是有詐，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種本能的驅使。
阿翔怔怔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國師，那一刻，他的心是柔軟的，是感動的，可是，他卻不能原諒這個男人殺死了自己敬愛的父王，哪怕，自己並不是父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