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驚人的差距
第一百八十章驚人的差距
一劍在手，八劍齊飛，王劍之用一口四階的紫竹劍，和八把三階的墨竹劍，布下九宮八卦劍陣，正符合劍陣本身的格局。
「本以為，要在決賽階段，才能有人逼我使出九宮八卦劍陣，沒想到預賽第一場就……哼哼，這位師弟，你叫段沖是么？有本事，我會記住你的名字」
在眾所矚目下，王劍之凌空而立，手持紫竹劍一揮，一道驚人的紫色劍氣，從劍刃中直射而出，八把墨竹劍也在同時呼應，發出劍氣，衝天而起，一時間威勢赫赫。
「好」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嘹亮的喝彩聲。
圍觀者中，懂得劍術的人都看得出來，王劍之揮出的這一劍看似簡單，其中蘊含的劍術造詣，卻非同一般。
一劍出手，八劍共鳴，劍氣共鳴形成的劍網，竟是毫無破綻，可以推測，不論攻擊從何處襲來，這道劍氣之網都能擋下，並立刻予以反制。進可攻，退可守，攻中有守，守中有攻，攻守兼備，彷彿無數精妙劍意，都融匯在這一劍中。
大部分弟子沉思了好一段時間，卻發現自己還無法領會這一劍的精妙之處，但光是能理解的部分，已經讓他們驚嘆不已。
就連一些因為王劍之落於下風，而看輕他的人，此時也改變了想法。
「這才是實力的體現吧，王師兄果然名不虛傳。」
「九宮八卦劍陣，是內門弟子能接觸到的最強劍術，今天總算是開了眼界」
觀戰者的聲音，不斷進入段沖的耳中，段沖不喜不怒，好似清風拂面般，對這些聲音毫不在意，說道：「王師兄練得好劍術，這一招非是千錘百鍊，無法成就。」
王劍之聽段沖贊他，也不在意，心中暗道：「就算你再怎麼捧我，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一個年級輕輕的弟子，即使在御劍術上有幾分天賦，想要在短時間內精通劍陣，也是不可能的，劍陣之學的博大精深，今天我就讓你好好瞧一瞧」
他揮劍指向段沖，朗聲道：「本門劍術，向來不講究力量強大，而是以變化精妙取勝，劍陣之術，便是這種思想的集中體現，段師弟你妄圖以力御使本門劍術，表面看似強大，實際上卻是走入歧途了」
這話說得有些不中聽，不過段沖面色不變，用平平的語氣道：「是否走入歧途，不是用嘴說的，應該由劍來說。」
「這一點，我同意。」王劍之兩眼一眯，忽然喝道：「我要動手了，接招」
他身形一弓，接着又猛然一彈，整個人瞬間消失在空氣中，下一刻，隨着一聲尖嘯，他的身影出現在段沖面前，手持紫竹劍芒，斬向段沖，同時九宮八卦劍陣的劍芒，也從四面八方向段沖圍攏過來。
劍與劍之間，看似毫無破綻。
「真是不知道……」段沖微抬頭，似是嘆了一口氣，「你是從什麼地方，認為我是在以力御劍的？」
由於用的是快速語言，這句話說完的時候，王劍之才剛剛出現在他面前。
段沖抬起雙手，袖中八道紫黑劍光在剎那間暴射而出，紫竹劍也被召回，段沖伸手抓住紫色劍芒，挺劍一架，將王劍之的劍架在半空。
雙方的劍氣爆散開來，空氣中發出一連串爆響，以及雨點般的嗤嗤聲，流光四溢。
一旁觀戰的弟子，都被烈風吹得睜不開眼，不由向後退出幾百丈，才重新回頭看向戰場。
「怎麼回事？」
「我莫非看花眼了嗎？」
「又是一個九宮八卦劍陣」
沒錯，他們看見的，正是段沖的九宮八卦劍陣。
段沖用的，也是一口四階紫竹劍，和八把三階墨竹劍的搭配。
紫竹劍握在他手中，架住了王劍之的紫竹劍，八把墨竹劍則在周圍的空中，截住了王劍之的墨竹劍。
看起來，就像兩套一摸一樣的九宮八卦劍陣。
鏘
段沖揮劍一推。
王劍之凌空後退了百餘丈，他的臉上猶帶着一絲驚疑。
雙方的十六把墨竹劍也在同時分開，各自環繞着自己的主人飛舞。
「你……你這也是九宮八卦劍陣？」王劍之一臉震驚，失語道。
「這不是很明顯么……」
段沖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他抬起紫竹劍，輕輕一揮。
霎時間，紫色的劍氣衝天而起，八把墨竹劍隨之產生共鳴，劍氣瀰漫開來，形成一道天羅地網。
觀戰的弟子，本來有些吵鬧，此時見段沖揮劍，立刻就安靜了下來，令周圍一整片空域，顯得靜悄悄的。
段沖現在做的，正是剛才王劍之做過的事情。
一劍出手，八劍共鳴，攻守兼備的一招。
不過，幾乎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同樣的招數，段沖這一劍，和王劍之那一劍，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王劍之的劍，眾人還能看出諸多精妙變化，分辨出哪裏是攻，哪裏是守，哪裏是攻中有守，哪裏是守中有攻，一切都有行跡，能夠判斷出一些東西來。
然而段沖的劍，卻宛如羚羊掛角，渾然天成，讓人完全看不出攻在哪裏，守在哪裏，攻與守的界限模糊了，似乎不存在，卻又好像無處不在，彷彿是一團擺在眼前的迷霧，明明就在那裏，卻偏偏什麼都看不出來。
這種不可見的強大，比可見的強大，更加令人膽寒。
沉默持續了沒多久，整個觀戰人群，瞬間嘩然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門中有劍術如此高超的弟子，我怎麼沒聽過？」
「我似乎聽過段沖這個名字，好像和機關、符籙什麼的有關，應該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我記不太清楚了。」
「機關、符籙？對了，我想起來……」
觀戰人群中，有些人聽過段沖的名字，有些人沒聽過，有些人聽過但忘了，不過沒過多久，他們就重新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了有關段沖的事情。
旁人的聲音，並沒有影響到王劍之，他兩眼緊緊盯着段沖，眼中透出驚訝、不信、憤怒等各種情感。
一個本以為是可以輕鬆解決的對手，如今卻變成了如此棘手的敵人，這種事他之前根本不曾想過。
內門中能自如驅使九宮八卦劍陣的弟子，不超過二十人，王劍之一直認為自己是其中的佼佼者，能夠勝他的只有少數幾人，都是在內門弟子實力榜上，排名比他靠前的高手，那些人幾乎都已經成名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而如今，一個過去從未見過，看上去二十歲都不到的年輕弟子，竟然在他面前展現出這等劍術。
不僅劍上的力量比他強，而且劍術的精妙程度，也遠勝過他，不論哪方面，他都全面處於劣勢，無可否認，對方的劍術在他之上
「但是我還沒輸戰鬥還沒結束」王劍之忽然大喊道，「來吧，繼續打，直到我們分出勝負」
此時的王劍之眼睛已經紅了，劍訣一指，調用八把墨竹劍，環繞周身，就要上前繼續和段沖較量。
「不，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段沖的語氣並沒有波動，就好像在陳述一件普通的事實，「只是，你還沒有注意到……」
「什麼」王劍之臉色一怒，揮劍虛斬，「胡說八道，八方歸元」
他已經提速到了肉眼難見的超高速，正要施展這個九宮八卦劍陣里的一大殺招，忽然，一個踉蹌，身形一搖，從高速中脫離，重新顯現出來。
噗
衣衫猛然爆開，王劍之的胸前突然裂出一道細細的血痕，從右肩延伸至左腰，幾滴鮮血，從傷口中溢出。
血是用滴算的，顯然，這傷口看上去，雖然長，卻並不怎麼嚴重。
「這是……」王劍之伸手在傷口上按了一下，拿下來一看，見手掌上印上了一條血絲。
「剛才你們對劍的時候，如果不是段師弟手下留情，這一劍本可以將你砍成兩半。」裁判從上方降落到兩人中間，對着王劍之說道。
在這場門中大比擔任裁判的，都是煉丹境的真傳弟子，他們的眼力，自是比內門弟子高出一個層次。
剛才戰鬥中發生的事情，都沒有瞞過裁判的眼睛。
王劍之臉色白了下去，他此時才了解到自己的劍術，和段沖的差距有多遠。
在之前對劍的那一剎那，段沖不僅有餘力在他胸前劃一個口子，還能控制着力道，堪堪劃破皮膚，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甚至還讓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如果段沖當時是要殺他，那他早就死了。
王劍之獃獃地站在空中，而裁判對他說了那句話后，就沒有再理他，而是轉向了段沖：「這位師弟，你的劍術很強，我從沒在內門弟子手中見過。本派中，也許只有真傳弟子，在掌握了『真』諦之後，才可能對劍術領悟到如此深刻的地步，不得不說，你讓我吃了一驚。」
「師兄謬讚了……」段沖謙虛了幾句。
裁判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宣佈道：「獲勝者，第五葉一脈，段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