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成長的代價，太過沉重

眼眶，不知為何，在這一刻變得有些濕潤……

「在我眼裏，她還沒長大，應該被照顧……」

唐錦瑟明知道這句話不可信，只是男人用來敷衍的說辭，可她還是一下就被擊中了心坎。

沒有誰是真的想要長大，想要去面對成年人世界中的各種心酸苦楚，負重前行的……

幼時的那些閑散美好時光，就像是她從童話故事中竊取來的一樣，只能在魔法的作用下維持一段早已規定好的時間，等魔法失效，就算她不想長大，也不得不被迫着，去走向這成年後光怪陸離的世界。

這裏也有美好，也有歡笑，也有閑散的時光……

但更多的，卻是在無數個日子中，接踵而來的生活磨礪！

就像她，從被人捧在掌心，備受呵護的小公主，變成一個要扛起整個家族壓力的人，成長，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或許，說得再精準點。

可能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經觸摸到了成長為何物的邊緣。

想到這兒，氤氳在眼眶內的濕潤漸漸模糊了唐錦瑟的視線，讓她看到了在無數個夜裏，她縮在牆角，無聲痛哭的畫面……

對她來說，成長的代價，太過沉重。

唐錦瑟輕合上眼，伴着滿腔無法言說的苦痛，就這麼遁入暗沉無邊的夢境中，迷迷濛蒙的睡著了。

靜謐的病房內，很快只剩下一縷清淺不穩的呼吸聲……

傅靳言送走林婉后歸來，見到的，便是唐錦瑟只露一半側臉在外，埋頭熟睡的香甜場景。

他走到床沿，伸手替唐錦瑟攏了攏下滑的被子，動作溫軟，像是做過無數遍一樣，極其熟練自然。

「靳言哥，你會照顧我一輩子嗎？」

「就像我爸媽一樣，永遠陪在我身邊嗎？」

「靳言哥，我困了，你讓我靠一下，一會到了叫我……」

……

初中時，偶爾會因為圖新鮮，被這小妮子硬扯去坐公交車。

嘈雜的車廂，混亂不堪，女孩那蓬軟的頭就這麼擱在他的肩上，一人一個的耳機里還播放着情情愛愛的歌曲小調……

那時正當青春的年紀，難免會生出一輩子、永遠，這種篤定卻又遙遠夢幻的辭彙。

女孩睡著了，白嫩粉潤的臉頰毫無避諱的攤在他的肩上，透亮的真想讓人親上一口。

耳機唱着『遙遠的思念堆積在眼前也許只有一個人才能改變這一切』……

「我會，照顧你一輩子，永遠陪着你。」

男孩摘下耳機，輕聲在女孩耳邊說着，晚風從半敞的車窗飄進，吹遠了有些稚嫩的承諾……

而這些獨白，就像過去無數次一樣，在女孩的毫無察覺中，被再次完美錯開！

就好像是老天對他們的嘲笑，嘲笑年少輕狂的他們……不自量力。

永遠？

是一個還在青蔥豆蔻年紀的小孩子該說的話嗎？

唐錦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四點的光景，本就陰沉的天空，隨着即將交替上來的黑夜，而變得愈發灰暗。

她掙扎著坐起身，正好看見坐在床尾沙發處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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