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侯爺

顧小侯爺

韶槿和尚謙原想小住兩三日,便回莊子去。只是接連遇上了許多事,住了將有半個月,莫氏又說再過幾日便要準備開賞菊宴了,讓他們過了賞菊宴再走。這賞菊宴說是賞菊,實際上是來賞人的,大名府有頭有臉的夫人都會帶着自己家的閨女來共賞秋菊,便和牡丹宴什麼的一樣,其實就是各位夫人來看看誰家女兒比較漂亮靈秀,便要定回去做自家媳婦的。

這一般是大名府各位官家夫人輪著開宴,只今年正好輪到了侯府,莫氏這日還特來囑咐韶槿那日要將寧寧裝扮一新,出來見各家長輩,雖說這回主要是為了推出尚家的三姑娘尚若靈和四姑娘尚若芷,還有莫氏的心頭肉五姑娘尚若桐,但更小的一輩寧寧和二奶奶家的凝姐兒卻也已要到了上社交場合的年齡了。

韶槿想到寧寧年不過六歲,卻已經要被人相著做媳婦了,總覺得心裏挺不是滋味,只同尚謙道:「孩子還那般小,能看出什麼,我可不想寧寧這麼小被定了親,要是以後那家小子長歪了或者人品不好可怎麼辦。」

尚謙也點頭道:「我也和母親說了此事,她說寧寧這回只是作陪的,只是再過個兩三年,卻是我們要留也留不住了。再留恐怕就有人說我們這父母對女兒不經意了。」

韶槿嘆了口氣,道:「我還不是她親娘,若一直留着她,恐怕外人還要說我苛待繼女。可我是真心疼寧寧,總希望她十年後能遇到真心喜歡的人再嫁。」

「我不也這麼想的么。沒事,等過個兩三年,寧寧稍稍懂事點,我們再問問她的意思。」尚謙安慰道。

韶槿和寧寧處久了,只覺極喜歡這個討人喜愛的小姑娘,自尚謙開始奮發讀書以後,每日與她相伴最久的便是寧寧,久而久之,就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了,但她也不敢多給寧寧灌輸自己的超前理論,怕害了她,只是偶爾也同她說說女孩兒要堅強要獨立這樣的話,寧寧每次都眨著大眼睛點頭,也不知究竟是聽懂了沒有。

在眾人等待賞菊宴時,春來花坊還發生了一件事,一位貴公子死活要買九百九十九朵月月紅,從未有人這般大手筆,春來花坊一時調不來這麼多的月月紅,那公子便發起了脾氣。尚謙忙趕了過去,請那公子喝茶,又說實是因為月月紅即將花謝,且之前剛過了中秋,侯府近來又要辦賞菊宴,許多月月紅都拿去做裝飾了,一時買不來這許多月月紅。

誰知那公子卻道:「我娘子發了脾氣,說若我不給她湊齊那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她便要離家出走,再不回來。我尋了多家花坊,從京城來此,只你一家賣的這月月紅和她畫的那個叫玫瑰的花很是類似,現在你們卻說一時沒有這麼多花,這叫我如何是好,你們快給我想想辦法。」

尚謙的嘴角不由抽了抽,九百九十九朵,這位夫人可還真想得出來,而且玫瑰花……這時代有這個花名么?莫非這位夫人也是……老鄉?再一看那公子,生得顧盼神飛,比他尚謙的相貌還要妖孽幾分,也不知他夫人是個怎生的絕代佳人,讓這樣的男子如此情深。那公子似也看出尚謙在看他,不禁皺皺眉,眼裏凝起一抹寒氣,尚謙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直覺這是個惹不起的主。

尚謙想了想,便問道:「不知……尊夫人如何得知玫瑰此花?此乃……西域之花,中原未有。」

那公子一皺眉,咬牙切齒道:「原來她竟是要我去西域尋花!她便是這麼生我氣,非要讓我跑得遠遠的么?她只說那是她家鄉常有的花,只她那家鄉,鬼又知道在何方。」

那公子,便是生氣之時也是極為好看,他眉心隱隱一點硃砂痣,一皺眉便顯現出來。而尚謙心裏幾乎要兩眼淚汪汪了,一是他看到了那公子按住的櫃枱已經噗噗往下掉木屑了,二是他直覺這位夫人也是個穿越人士,且還「作孽多端」。

尚謙喃喃道:「……公子,您莫生氣,不妨,不妨讓在下和尊夫人談談如何?那個……那個……我想興許我能同夫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夫人便不會再要求那九百九十九朵額……玫瑰的。」

啪——那櫃枱一角這下便徹底掉落下來,那公子眯着眼看着尚謙,面有殺氣地道:「我夫人天人之姿,當年也曾驚艷天下,怎能,怎能讓你一男子和她談?」

尚謙做的第一件事是立馬彎腰把那一角撿起來,看那公子衣着華貴,穿着尋常人不能穿的紫衣,便道:「……公子莫生氣,過幾日我們定遠侯府便要開賞菊宴,屆時都是女眷參加,不知公子何處人士,如何稱呼?可否讓尊夫人來我們侯府共賞秋菊,屆時我讓我夫人好好……和尊夫人談談。」

「我姓顧。」這顧公子說話,連眼角也是朝着天的,他看了看尚謙道:「你口口聲聲你們定遠侯府,看你也是儀錶堂堂,莫非你是那定遠侯家親戚?」

尚春見那顧公子始終眼高於頂,原有些不開心,只覺自家爺用不着和一個無理取鬧的人這般低聲下氣,見他問起,便有心炫耀道:「這是我們定遠侯府尚家三爺,是定遠侯的嫡長子。」

顧公子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尚靖的兒子啊,我和你爹是同輩,也算得上你叔叔了,我倒不知他兒子竟開起了花坊。」

尚謙的嘴角又是一抽,立馬有暈過去的衝動,這人論輩分也論得大了些,看年齡最多不過虛長自己幾歲,就算古代常有這種長兩三歲輩分大上不少的,但一般年齡相差無幾的極少人會如此充作長輩,大多也是謙讓幾句,可那人卻一副我就是你叔叔我就是你大爺的模樣,尚謙只得抱拳道:「原來是長輩光臨,有失遠迎,我……這就回府同家父稟報。」

那公子打了個呵欠,道:「算了,你是後生晚輩,不認得我,也是正常,我同我夫人,住在同福客棧。我夫人近來心情不佳,你那花宴,就讓她去散散心好了,若有名帖就送到同福客棧天字一號房。」他似乎也不生氣了,拿着扇子大搖大擺地走了。

「我們家有姓顧的親戚么?」尚謙看着那已經快要變成爛木頭的櫃枱,問道。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識到古代的功夫,不由咋舌。

尚春搖搖頭,表示不解,半晌訥訥道:「原先的侯爺夫人倒是姓顧,只是顧夫人的兄弟都已年過半百,其他人等恐怕不敢在三爺面前……裝大輩。」

尚謙也是無奈,那人第一句話說的是我和你爹是同輩,卻未曾提起和他生母的關係,也不知是不是便是顧氏的親眷,他忙回府稟了定遠侯,說在花坊遇見一個姓顧的年輕人……

誰知定遠侯卻大驚失色,道:「那年輕人可是眉心一點硃砂痣,長得極是……奪目耀眼?」

「正是。」

尚靖霍然從椅間立起,不安地走來走去,道:「他說是你叔叔,你還不願應?他說是你爺爺都行!!!他這侯爺和你爹爹我這侯爺大不相同,大不相同哪!」

尚謙有些不解,定遠侯身為侯爺,又遠離朝政,除了皇上,為何還要如此怕別人?本朝國姓是寧,不知這顧公子究竟是何來頭。

尚靖見他還是一臉不解的樣子,道:「他……他是歡喜侯顧眉生!六扇門的總都督,昔年最喜酷刑嚴刑逼供他,對敵對友都毫不留情,光是栽在他手裏的侯府便有無數,只是聽說他已金盆洗手,悠遊江湖了,只不知今日為何又來這大名府……」

尚靖想了想今日那顧公子一臉為情所困為愛焦慮的模樣,有點難以將他同那所謂的六扇門總都督聯想到一起,不過想到那爛成木屑的櫃枱又覺得定遠侯的驚慌也不是憑空而來的。

「你怎生招惹了這個大災星!你……你平日在外胡鬧我權且不管,這……這……可是滅門之禍啊!」

尚謙有些哭笑不得,道:「他……他只是來買月月紅的,我還請他夫人來賞菊宴,他也欣然同意了。」

尚靖長舒了一口氣,道:「他沒生氣?他的紅痣可跳動了?」

「應該沒有。」尚謙想了想,決定不告訴定遠侯他的櫃枱化為木屑的故事,不然害怕他這便宜老爹直接被嚇死。

這一樁新鮮事,尚謙自然是立馬告訴了韶槿。韶槿倒和他一樣,一點時代代入感也沒有,只聽得津津有味,還一心想見那歡喜侯夫人,覺得說不定又遇到個革命同胞,但又想那歡喜侯看來是個喜怒不定的模樣,惹惱了他恐怕也是個大麻煩。

沒過幾日,賞菊宴的日子就到了,各府的夫人都帶著名帖來了定遠侯府。雖然韶槿不太想讓寧寧在賞菊宴中被外來的那些婦人評頭論足,但那日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特讓寧寧換上了一身簇新的小衣裳,紫色的裙子,翠藍的緞帶,襯得寧寧越發得玉雪可愛。她一帶着寧寧出來,便惹來許多讚賞。

只一人,格外顯眼。

見了寧寧便道:「好一個可愛的女孩兒。來給姐姐摸一個。」接着就以芊芊玉指開始蹂躪寧寧的包子臉,蹂躪完,還哈哈大笑。

韶槿抬頭一看,見已是個婦人裝束的女子,約莫二十左右,在現代,興許可以叫姐姐,在古代,卻明顯是個阿姨了。再看她生得嬌小玲瓏,一張圓臉喜氣洋洋卻極是討喜,舉止大方,比一些做作矯情女子看過去讓人舒服多了,一下便生出了些好感,問道:「不知這位姐姐如何稱呼?」

她還未說話,旁邊便有個女子見她二人在說話,立馬趕了過來,一臉諂媚道:「尚三奶奶,這位就是來我們大名府做客的歡喜侯夫人。」

「原來是侯爺夫人。」韶槿微微行了個禮。

歡喜侯夫人見她並不似旁人那般露出露骨的諂媚表情,而是舉止有度,溫文大方,一下便對韶槿有了好感。親熱地拉過她的手,笑道:「我不過虛長你幾歲,還是叫我姐姐。叫我侯爺夫人或者顧夫人就好像我是侯爺的附屬品似的,我可不開心哩。我姓岳,名叫寶兒。」

「岳姐姐。」韶槿見這位顧夫人雖年紀比她略大些,但那雙眼卻仍如少女般靈動,又想起尚謙說的那件事,一時便動起了驗證的心思,便道:「姐姐,聽聞你讓侯爺來買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這玫瑰的花名,我從未聽過,不知姐姐是從何處聽來?」

岳寶兒摸了摸鼻子,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不過生他氣,尋他開心,瞎編了一個花名,在這裏有哪有此花。興許西域有些,只沒想到他當了真,拉着我四處亂逛,來到大名府,就聽到了你們春來花坊的名字,便偏要去買那玫瑰,也不知是不是嚇到你們掌柜了。他就是那一副凶神惡煞的神情,若是嚇到你們掌柜的,我就替他先賠禮道歉了。」

韶槿眼珠一轉,對岳寶兒小聲說道:「那玫瑰,在西域的別名可是叫肉絲……」

作者有話要說:昂TAT。淚目。。自從那幾日有事斷更了一下下后,就冷到北極了啊。。嗚嗚嗚同志們不要拋棄偶嘛,,很冷的說,雖然我們這都開始飄雪了

嗯。這章出現了兩個新人物。。

嗯。其實他們很有可能是下本書的主角嗷~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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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種馬男遇見種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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