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兒戲千金
翌日天色初明。
天鏡司頭的答覆就傳了下來。
老何拿着手中的水晶信箋，久久沒有說話，這事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他們收到楊凡的借款需求，因涉及到蒼龍以及一直還未現身的背後高人，按規矩向上面稟報，沒想到上面回復如此迅速，並且未有任何廢話，就一個字「可」！
一個「可」字價值千金，但老何和胖掌柜都知道這一個字隱含的意味可不僅僅千金財資。
這一個字裏可是隱含了神鬼莫測的陳院長以及早已入了聖道境的神皇之意。
如此巨資，在天鏡司系統內，只有經過這這兩人的同意，才可能辦得下來。
而速度如此之快，就可以看出他們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老何看向胖掌柜，「半日，翻看檔案的時間恐怕都沒有吧？！」
胖掌柜也是一臉迷茫，「準確來說是半日加一夜，查閱檔案的時間還是有的。只是他的檔案里也沒什麼內容，其師尊更是未有一字。」
……
……
楊凡在家裏收到胖掌柜通知之時，沒想到真能借到巨款，很是得意，終於可以給李瀾一個交代了！
但是，真要取這錢之時，更多的卻是不安。
自己虛構出的背後高人無名無姓，更從未現身，與蒼龍的關係也從未向天鏡司證明過。
他們怎麼就同意借如此巨款給自己了？
這可是真正的千金，價值十數萬白銀！對無數人來說，這是一個天文數字。天鏡司竟然能視之如兒戲？
……
楊凡帶着幾分忐忑之情到了裴氏當鋪。
預先說好的，今天可以拿走借款。
胖掌柜已經等候多時，見到楊凡走來，「楊公子，怎麼還一臉不高興？一千金還不夠？」
「胖叔，我總覺得這事奇怪。你們怎麼就放心把千金之資借給我這窮小子？！」
「我也奇怪！不過，想必是有你師尊與蒼龍作保。」
「可是，你不怕我騙了你們？我師尊是誰，蒼龍可願替我作保？你們都有調查過？」
「我也不解，你師尊到底是誰，你與蒼龍又是何關係？」胖掌柜盯着楊凡，「……不過，上頭既然同意，自然有道理！」
有道理？
楊凡連自己都覺得沒道理，他們從哪裏找到的道理？自己編造出的師尊無形無影，他們如何查？已經用精元珠與蒼龍交流過，他也未被任何人問過此事！
「胖叔，你們天鏡司上頭是不是有世襲之人掌權？」
楊凡覺得只有那種世襲位子的酒囊飯袋才可能不怎麼調查就輕易把如此巨款借給人！沒收到胖掌柜確認之時，他還一直心疼要用掉一次蒼龍幫忙的機會，沒想到，如此輕易就可以拿到這筆錢！
胖掌柜搖了搖頭，「天鏡司掌監察天下之責，五品以上皆由神皇親自審定，怎會有酒囊飯袋？」
楊凡又問：「我父親在天鏡司有跟哪位大佬攀得上關係？」
「小子，你想多了，天鏡司誰敢私用如此巨額款項？天鏡司所屬，規矩比朝臣更嚴，敢私用百金者，人頭可就不保！」
「胖叔，你見過神皇嗎？」
「呵呵」胖掌柜唬弄著點了點頭，估計沒見過，「你問這做什麼？」
「我想借你之眼看一看，我與神皇有幾分相像，是更像家父還是更像神皇？」
胖掌柜眼神迷茫，「這是何意？這跟此事有什麼關係？」
楊凡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搞不好要準備參加什麼九龍奪嫡的大戲，看着胖掌柜，「呵呵……」
胖掌柜大腦轉了幾圈，終於明白楊凡之意，「你這小子真敢想，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也能隨便開玩笑的？」
「胖叔，除了這原因，我還真想不出其他可能！」
「你這小子……老楊要活着，估計也得被氣死！」胖掌柜懶得再跟這小子瞎扯，遞給楊凡兩張票據，「這銀票正好一千金！另一張是借據，在借據上落下你的血印，就可以了。」
楊凡接過來，銀票紙質柔滑，質感很好，卻認不出真假。
再看借據，借據上只寫了一行字：天鏡司某年某月某日借一千金給滄州府白水縣楊凡。也沒寫利息幾何！也沒寫何時還，甚至連楊凡鼓吹的擔保人都沒提！所借之人也寫得不清楚，就不怕白水縣有重名楊凡的？！
楊凡皺眉問道：「胖叔，這借據將來找人還款會不會找錯？」
「你想什麼呢，按了血印，憑着你的氣息，到了天涯海角，也逃不掉！」
「這倒是去除了一個疑問，那擔保人也不需要？」
胖掌柜不耐道：「你要是覺得不合適，把你師尊和蒼龍請出來也行！小子，我看你是不敢要，是吧？那也好，這小年紀身負巨債也不好！」
胖掌柜說着就要把銀票收回去。
楊凡趕緊搶了過來，「可別……，來，我上血印！」
人就是這樣，有選擇的時候就疑神疑鬼，到了關鍵時候，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人家借錢的不怕，自己收錢的還有什麼好怕的！
壓過血印后，楊凡才想起銀票真假還沒驗過，心裏惴惴不安。萬一被這老實巴交的胖子扮豬吃老虎給騙了，自己哭的地方都沒有！
轉念一想，蒼龍還得幫自己八次，出了問題讓他來解決就是了，也就放下心來。
還有提親之人還沒搞定，「胖叔，白水縣附近，天鏡司有沒有好看點的初元境？」
胖掌柜：「那必須有，還是帥絕天下的！」
「太帥倒不必，比我難看一點就行！」
「這就不太好找，初元境好找，但難看的就不好找。」
「那你不是初元境的？」
「我是！」
「那你的顏值在你們天鏡司屬於什麼水平？」
「帥絕玄元大陸這一級的！」
楊凡對胖掌柜上下打量了一番，想了想，「那你給我找個稍微丑一點的。」
「不是，你小子不就去提個親，還挑肥揀瘦的？看在你死鬼老爹的份上，我可以幫你這忙，其他人沒有。」
「天鏡司果然了得！連我這點小事都查到了。你後院不是還有老何，一直不露面，難道真丑絕天下？」
「天鏡司負責監察天下，怎可隨着露面！」
「我好像也是天鏡司的吧？同僚也不能想見？」
楊凡的天鏡司身份在滄州大獄時，被殷程查實了，雖不知為何如此，但能用的時候，還是拿出來用一用。
胖掌柜看楊凡不像玩笑，「你……你真是？即使是，不在同一組，也不能隨意見！」
「要不，你再去請示上面？」
楊凡覺得千金都能借給自己，不信借個人去露個面提個親都不行。
他去李瀾家為她爭自由、爭面子，胖掌柜這身形樣子，實在怕嚇到李老太爺，要有個閃失，自己也負責不起。
「不用，給你看看也不妨！」一個生冷的聲音從後院傳來。
楊凡轉頭看去，只見一人粗壯大漢，皮膚黝黑，五官輪廓清晰，一看就是硬漢帥哥，哪裏是什麼臭漢。轉頭看了兩眼胖掌柜，他的美醜標準，該是以胖肥為美。
楊凡知道來人是老陳，看他顯得很年輕，還是甜聲說道：「陳叔好，那日城中瞎逛，知道你身法好，沒想到人也帥。不知能不能幫小子去提個親？」
「你小子說話倒是直接。只是我很不解，那日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家師傳的一點小道法而已，不值一提。明日以小子遠房叔叔的身份幫我去李家走一遭可否？」
「可。只是你也得幫我一個小忙。」老何看楊凡認真聽，又接着說道：「在滄州府，我有一故友之女有些怪異，想請令師尊為她一算命途，不知可否？」
「師尊不喜露面，倒是不好辦。不過，我先一看，如他老人家如願意一算，通過我族魂所感，應該也會有所得。不過，不敢保證他願意。」
「如此，也算可以給我那朋友有一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