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皮球與花樓

「所以說，我已經悟道了，所以不需要再悟了？可我並不記得我自已有過悟道的經歷啊！」

秦獸惘然，如今都到這個份上了，他是真的無話可說。

二胖搖頭晃腦的寬慰道：「畜生，悟道這個玩意，本來就是自己的一種感覺。

你要有悟性，這就像是找到你第突然長出來的第三隻手，第三條腿，使用方法一樣的。」

可這說的容易，要想真正靈活的使用這種技法，卻是需要時間的磨礪。

正如突然長了第三隻手的人一樣。

演武場已經空空如也，既然所有人已經悟道，那他們也再也沒有待下去的意義。

「明個就要考核了，要不咱我們去躍仙城的花樓去放鬆一下好了！」

二胖摸著下巴，用手肘滿懷期待的碰了碰秦獸。

「花樓……你有靈石么？而且，帶着姑娘去花樓恐怕……」

秦獸此刻滿頭黑線的看着二胖，他還當這裏是杭州城呢，什麼東西都能用銀子買到，銀子也就凡人當個寶。

可惜，在修仙者眼裏，銀子只不過是一種輔助煉器和煉丹的工具而已。

「那怕什麼？」

葉君詫異的望着秦獸，豎着板寸頭活像是一隻刺蝟：「女人怎麼就不能去花樓了？」

秦獸比了個大拇指：「您牛，果然不愧是純爺們般的姑娘！」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五人的整體氣氛突然一凝。

二胖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畜……畜生，你趕緊道歉！」

他第一次見葉君的時候，也確實是給她起過這麼一個稱呼類似的綽號。

但是後果，卻是極為凄慘。

他空有一身靈力，卻沒有技法，圓滾滾的身體正好成了一個皮球，被葉君顛來倒去的。

最後，甚至是直接被凌空一腳踢上了三丈的空中，跌落下來好不疼痛。

不過正因如此，也有葉君對秦獸有愧的心理緣故，二胖這才能順利且輕易的招募於她。

可出乎意料的是，這次葉君卻出奇的平靜，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

「哎？這是怎麼回事？」

二胖有些狐疑的看着葉君那一頭利落的板寸：「難道這男人婆轉性了？」

葉君見二胖如此德行，當即又是一腳踹了上去。

「我叫他畜生，他叫我爺們，我們扯平了，而且，我應該打不過他。」

明明他與二胖的搏鬥技法都是半吊子，可偏偏他就那麼讓人望而生畏。

「呵呵，葉姑娘言重了！我其實和二胖一樣，都是個半吊子，那日與刀痕大師一戰，完全是因為本能使然。」

葉君盯着秦獸，轉頭與巴伊克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是從對方眼中瞧出了一抹錯愕。

很顯然，這位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小子的舉止言行，合乎禮義的有些出乎他們地意料。

「意外吧？別看他總是粗話連篇，我們畜生可是個秀才！而且可會吟詩了！」

二胖攬住秦獸的肩膀，擺出了一副極為誇張的語氣。

「沒想到，你這個樣子，竟然會吟詩？」

紫荊也是驚詫不已，只有巴伊克淡定自若的站在原地。

「那又咋了，俺也會吟！」

他撇了撇嘴。

「我靠，你才是真人不露相啊！」

秦獸來了興趣：「那你作一個首聯我聽聽。」

巴伊克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原地踏步：「看我七步成詩，你且聽好了——啊！你的頭，像皮球，一腳踢到……」

「停！很好，不錯，絕句！」

所有人，此刻都是異口同聲的制止了他的文學創作行為。

「嘿嘿……」

巴伊克傻笑着摸著腦袋：「俺聽草原上的老人說過，這是最美的英勇讚歌！」

說完，還一臉神往的望着天空。不過，二胖可沒有這麼傻，就巴伊克這點小伎倆，他一下便看了個通透。

「贊你個頭，你這分明就是不留痕迹的譏諷，大個，吃胖爺我一招！」

二胖一探手就是一道風球堵住了巴伊克的嘴。

「唔……」

巴伊克只覺一陣涼風襲來，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巴。

他的腮幫子鼓著，再配上一張大嘴，秦獸突然想到了嘴裏塞滿松子的土撥鼠。

巴伊克眼中笑意一閃：「哈哈，被李花現了！（被你發現了）」

然後，他輕輕的扶住了二胖的雙肩。

「嘿！看額搬三！（看我搬山）」

二胖被巴伊克舉過頭頂，然後狠狠的摔下。

「大個……你不帶這麼狠的……」

二胖趴在地上蜷著身體，此時身體團成一團，着實是更像是一個大的誇張的皮球了。

等到巴伊克嘴不再漏風的時候，他已經處在了躍仙城的某個酒樓的飯桌前。

他胸口的衣襟，此刻已經被飛濺的口水弄濕了一大片。

能來酒樓，付賬的，自然是葉君。

「接下來我們要幹什麼？」

葉君問道。

「去花樓吧！」

秦獸微笑答道。

「那……明天實戰考核怎麼辦？花樓喝酒，萬一醉了那可不就睡過頭了，可不能遲了！」

巴伊克有些擔心。

「這個你放心！」

幽冥貓紫荊嘴裏塞了東西，原來是正抓着一塊雞腿大快朵頤：「暗夜之鳴的考核都在晚上進行，所以，考核至少要到明晚。」

戰略呢？

這種事情，是只有等到知道實戰考核的具體內容后，才該去想的東西吧。

現在，對秦獸來說，只能是自顧不暇的瀟灑時光。

現在是傍晚，離真正的夜色還有段時間，這間名曰風滿樓的花樓卻已經是人滿為患。

風滿樓旁邊，是一處水道。

水道之中，各種光鮮的畫舫在其中飄蕩，給薄暮之下如同墨汁般的河水中填了些許亮色。

除了一群花枝招展的賣藝人以外，大廳靠窗的位置，還坐着個穿一些身着儒士長衫的讀書人。

「你們先聊，我們女孩子要去河邊。」

葉君抱着貓，她不管在什麼地方，總是喜歡先人一步。

「俺也去！」

巴伊克瓮聲瓮氣的道。

「你跟着人家女孩子做什麼？不會是……嘿嘿嘿！」

二胖的大胖臉上，突然冒出了一個極其猥瑣的笑容。

「去你的，胖子！人家大個這是為我們的安全着想，白痴！畜生，我們先走了！」

「喵！」

紫荊在葉君懷中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三人的身影漸行漸遠，這裏只剩下二胖與他兩人，一瞬間，秦獸突然有一種又回到了杭州城的感覺。

畫舫茭中出，青山樹上斜。

浪醒孤客酒，塵盍萬人家。

「二胖，蘇杭的畫舫，你覺得與這裏有什麼不同么？」

二胖正盯着河水出神：「我剛才問過了，北疆的畫舫沒有姑娘，花樓的姑娘不賣身，青樓的才賣……不能吃喝嫖賭，可讓我胖爺怎麼活啊！」

秦獸聞言，又是在他那大腦袋上狠狠的賞了一記暴栗：「娘的，一天天不學好，凈知道吃喝嫖賭！」

二胖在杭州城，也就真是如同他說的那樣，他每個月的俸祿基本上都是拿去堵住那些青口姑娘的櫻桃小口了。

「瞧一瞧！看一看嘞！風滿樓的茉莉花，林妙然小姐今天出題，詩詞比斗！聽說贏了的人可以和她共度良宵嘞……」

林妙然，聽說是躍仙城花樓裏面最好看的姑娘。

「二胖，下頭在喊什麼呀？」

秦獸無聊的坐在椅子上，和二胖一杯一杯的喝着悶酒。

「不—知—道！」

二胖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眼前走過去的美女，那可都是明晃晃的肉啊！

可惜，只能看不能吃。

「哎，你們兩個不會傻了吧？整個躍仙城所有花樓最漂亮的姑娘，今天要出題，聽說魁首不僅能得到兩千靈石，而且還可以與她共度良宵呢！」

「什麼？！兩千靈石！」

「什麼？！共度良宵！」

二人聽聞此言，立刻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小二被他們嚇了一跳，不過旋即便露出一個大家都懂的笑容：「客官，我給你們帶路，而且還能要上雅座，只要一枚下品靈石！」

在小二看來，他們兩個一看就是花叢老手。對於花叢老手來說，口味兒挑剔是最基本的修養。若是把這二位爺哄開心了，以後那就個長期飯票啊！

秦獸大手一揮，直接拋了兩枚下品靈石：「帶路！」

靈石落入他的衣襟，小二的臉立馬就笑成了一朵花：「好的客官，這邊請！」

這靈石，自然是從葉君那裏借的。她雖然男人氣了些，可卻罕見的是個小富婆。

小二帶着秦獸與二胖兩人，穿過雕欄壁畫的廊橋，走過悠閑雅緻的別院，最後終於是在一棟小閣樓前停了下來。

「客官，一會請上二樓！」

小二陪着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