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志願

三十分鐘。

長如盤龍的隊伍，終於是縮小了不少。

由於張靈在得到通知過後，坐在教室里思考了一下人生，導致現在排在隊伍末尾，要輪到他，還需要點時間。

這段時間，對於張靈而言，不算枯燥。

隊伍那麼長，大家又都是學生，自然不會就這麼沉悶悶干排隊了。

至於張靈為了避免讓人懷疑，來到這邊很少與同學說話了，說多了容易出錯，所以乾脆不說。

除了同桌阿倫，其他人倒是很少說過話了。

隊伍里三三兩兩都是玩的好的組隊過來的，相互之間談論的話題，都在吸引著張靈的注意力，其中就有這樣的一段對話，讓張靈記憶深刻。

同學A：「聽說，昨天晚上蜀山派的輕輝道長與崑崙派的華翼真人在銅陸山山頂上決鬥，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同學B：「是不是啊，還有這麼一回事。不是說，這些門派之間的強者，都是從恆古留下來的好友，不會動手的嗎？」

同學A：「嗐，這你誰說的清楚啊，這要是人輕輝道長調戲了人華翼真人的妹妹呢？我可是看網上有人爆料，這一戰爆發的緣由就是清輝道長調戲了人家華翼真人的堂妹，靈微道長才引起的。」

同學B：「嘖嘖嘖，原來還有這種八卦在裏面啊，我還以為是宗門派系之間的爭鬥呢。現在看來，這些老道士一個個平時看起來正兒八經仙風道骨的，背地裏都不知道在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呢，這些人天天混跡於我們這些普通人之中，誰知道是不是偷偷地養了幾個小情人呢。」

同學A：「那倒也是，道士也是人嘛，嘿嘿。」

張靈聽着聽着，面色古怪，心中驚訝，這些傢伙倒是什麼都敢聊啊。

八卦十足，料點刺激啊。

重點是，對於門派，張靈的認知還保持在前世，前世的門派，就好比蜀山、崑崙這種，那可都是名門正派，隱於山中，潛心修鍊，尤其是蜀山派更是號稱第一修仙門派。

這種地位，同行之間就算知道些什麼，表面上都會表示尊重，不會談論。

普通人更是信奉這些人為仙神，生怕會招惹禍端，不敢擅自評論。

結果這個世界倒好，完全不顧及這些，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好像這些門派道人在他們眼中就跟普通人的某些機構部門一樣。

還有什麼小情人之類的，就兩個學生都能聽到的消息，應該算是炒作才對。

不過張靈一直以來都相信，無風不起浪，真要沒點什麼東西，人家也不會無中生有去編造出來，肯定還是有什麼隱情的。

具體的，咱就不知道了。

「哎，這些老道人，真是的，做事情也不遮掩一下，真是給道士丟人，虧了還是搞修鍊的，這私生活都被曝光了，還搞毛修鍊啊，看看我那個世界的蜀山，人家都是仙風道骨名門正派，躲在深山裏面好好修鍊，真有什麼醜事也不會外傳，安全措施不到位，差評。」

張靈心中感嘆，但依舊豎着耳朵在聽。

八卦嘛，那可都是大大的香瓜，作為一名資深的吃瓜群眾，一天不吃瓜，一天不快樂。

所以說，這麼精彩的事情，張靈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接下來還聽到了一些別的消息，不是所有人都在談八卦談夢想談未來。

就好比他前面的兩個人說的東西，就不一樣。

「說起來，最近聽說銅陸山那邊好像有什麼怪事發生。」

「啥怪事，聽說最近那邊有人消失找不到了。」

「嗐，那不經常的嘛，還怪事呢，我還以為是啥呢，十年前就有的事了。」

「你還是想想現在考核的事情吧。」

「那倒也是，幸舟，你覺得這次靈武考核，要多少靈力值？」

「今年應該會比去年高一些，當然也高不到哪裏去，我記得去年標準要求好像是95度，今年的話，大概會在97到102度之間。」

「那按你這麼分析的話，今年能考上靈武的，恐怕寥寥無幾了，我是聽說，就咱們班裏除了你我，其他人的靈力值都不到90度，今年可能就咱們兩有希望了。」

「別這麼說，世事無絕對，誰能說得准，班裏就沒有一條潛淵呢，去年我們學校就有這樣的事情。考試前普普通通無人在意，等到了考試那天一舉爆發，一飛衝天，這種事情沒人能說得准。」

「那倒也是，去年方學長靈力考核120度，驚艷四座，真是給我校長臉。」

「呵呵，雖是這麼說，人家的成就跟我們無關，想想自己怎麼考上吧。」

「……」

聽到後面，就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了，都是家常。

這兩位的話倒是提醒張靈了，自己好像還沒查過靈力值呢，也不知道會有多少。

聽着雜七雜八的消息，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到了張靈，這才結束了這一下午的吃瓜之旅。

不到五十平方的教師辦公室里滿是文件，幾個老師在裏面忙活來忙獲去的，好不熱鬧，張靈環顧一圈就看到了自家班主任錢濤。

「張靈啊，來啦，剛好一直想找你聊聊，今天剛好。」老錢一見張靈進來，拿出一張表格放在桌上，笑呵呵道。

對於這位學生，錢濤還是很可惜的。

要是以張靈之前的成績，靈力充足的話，那穩穩的就是一個靈武者的苗子了。

可惜現在成績一落千丈，靈力還說不準呢。

「錢班好。」

老錢是一位年近40歲的中年大叔，看起來憨厚老實，帶着一副厚厚的金絲眼鏡，每天最喜歡的就是找人談心，據說是年輕參軍的時候在部隊當班長留下的習慣。

當然，不是說不好，除了有些費嘴皮子以外，A班在老錢的帶領下，算是近些年來風氣最好的班級了。

上課無人吵鬧，一些不愛讀書喜歡整事的學生，也在老錢的管理之下，不怎麼惹事。

就連學校最大的刺頭放在這個班裏，就算不學習也不鬧事，這在學校里都能稱得上是奇迹了，這個年紀的學生最容易做的就是叛逆，要是能好好聽話，父母就不會這麼操心了，所以對於老錢的本事，張靈是極為佩服。

「來，談談你的想法，打算考哪個靈武？」

「額……」老錢一來，開門見山，讓張靈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怎麼了，有難言之隱？你的成績半年前還是挺好的，等接下來幾個月好好學習一下武學，不說一流靈武，起碼二流還是可以的。」

「不是……」

「哎呀，沒關係的，靈武沒你想像的那麼殘酷，裏面的教師雖然說是靈武者，實力第一，可他們還是教師，所以會好好教導你的，別擔心。」

「那個……」

「難不成是家庭原因？那倒也是，你家裏的情況不是很理想，這一點老師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沒，錢班，我不打擾考靈武。」

看着老錢逐漸陷入自己的世界，張靈連忙打斷他，生怕這人一說就說幾個小時，這位還真有這樣的情況。

「老師最近可能年紀大了，有些聽不清楚話，你再說一遍？」錢濤掏了掏耳朵看向他。

好像沒聽到剛才張靈說了什麼。

為此，張靈只好重複一遍了。

「錢班，我不打算報考靈武。」

「啥？！你不報靈武？！」

周圍的氣氛忽然寧靜了下來。

不用回頭，張靈已經感受到周圍異樣的眼神了。

這個時候老錢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連忙輕咳兩聲，緩解自己的尷尬，再次看向張靈。

是的，在這個世界裏，不報考靈武都是一件讓人驚訝的事情，更多的人會說你是傻叉。

老錢壓低聲音，偷偷問道。

「你不打算報考靈武？」

「是的。」

「為什麼啊？就算你考不上也可以去體驗一下啊！」老錢聲線再次提了上去，感覺很詫異，這還是近些年來，他第一次聽到有學生不想報考靈武。

有些學生就算明知自己考不上，他們都會嘗試一下，體驗一下氛圍啊之類的，就好像周凜之前那個年代，許多人沒有參加高考，青春就留下了一道遺憾一樣。

張靈倒好，上來就是不考靈武，這算什麼？

聽到這話，張靈翻了個白眼，你就這麼肯定我考不上了嗎。

「有自己的原因。」

「什麼原因？」

「……我想成為世界第一富翁。」張靈想了想，悶聲道。

修鍊雖好，可還有其他的原因，張靈下午想了很久，決定或許還是放棄比較好。

「那更應該成為靈武者啊，不成為靈武者你怎麼成第一富翁，靠打工嗎？還有這跟考核有什麼關係？」老錢覺得這個理由不太對，想成為富豪，不成為靈武者，不去創業怎麼成為富豪？

「這個不太方便說。」

「什麼意思？難道你家也是千億富翁，等着你回家去繼承財產？」

「.......」什麼叫也是？

張靈翻了個白眼，難道真的有人這樣？那不是小說裏面才有的好事嗎！

「算了，你有自己的打算，那我也不多過問了，好自為之就行了。」老錢見他不說，許久，嘆了口氣，倍感可惜。

掏了根煙，剛準備點燃，發現環境不對又收了起來。

「嗯，謝謝老師。」

張靈點點頭，認認真真道了聲謝。

老錢這人嘮叨了些，心還是好的，兩人相識三年，老錢從高一就一直帶張靈，一直到高三畢業，過去也是，算下來就是六年的時間。

六年的相識，對這位靠譜的中年男人，張靈心中一直都很尊敬。

「嗯，要是改變主意了，可以來找我，五天內有效。」臨走之際，老錢壓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張靈默默點頭，沒有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