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爭吵
涼傾簾抬着衣物出了石門，兩眼無光，殺生、舞弊，她想進齊仙山的目的，是為了靈骨。
「簾兒。」沈君蓮最先見到她，見她手裏抬着齊仙山衣物便知她過了。
她欣喜跑向她替她開心，笑道：「我就知道你能過。」
「涼姑娘公子了，從今以後你就得跟師妹一樣喚我一聲大師兄了。」空羽也從后緩步上來，笑道。
涼傾簾莞爾一笑，道：「這些日子麻煩你們了，若沒有你們的幫助我也不能順利考核過關。」
「簾兒你別這麼客氣，以後我就是你師姐了，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千萬別客氣。」沈君蓮眼睛笑成彎月，明亮十分。
涼傾簾環顧四周未見墨楚歌身影，方才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他去哪兒了？
回到休廂，涼傾簾將衣服攤開在榻上，白色的衣衫，邊角鑲著綠線，白色絲帶長長放在一邊。
她看着衣物發獃，回想起水牢的場景眉頭一皺，墨楚歌來的及時，那一刻千鈞一髮，差點便……
「傾簾。」
她聞聲起身，折身看着他。
他的眸依舊幽黑深邃，看不透。
涼傾簾朝他走去，腦中有一堆話不知如何出口，責怪他幫她舞弊？若不舞弊她便要再等三年。
責怪他出手殺了橫蠐屨？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她走到他面前，欲開口他先說話，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沈長老及其他長老都看得出我出手幫了你，齊仙山恪守門規，可長老們卻依舊收你為齊仙山弟子，你知道原因么？」他輕聲問。
「他們都知道了？」
方才的動靜及橫蠐屨的傷痕確實能看出不是她動的手，涼傾簾直視他，蹙眉，淡聲問：「為何？」
「因為你是浮煙。」
上世記憶隨着他的話浮在腦中，浮輕閣、浮靈仙人、幻仙。
可這是她上一世，和她涼傾簾的關係僅僅只有前世和後世的聯繫，她不解，道：「就算是因為浮煙，可我現在不是浮煙，我姓涼。」
「因為你身上有一根靈骨，因為你和天庭還有聯繫，因為你是我的人。」墨楚歌明白她想憑自己本事的骨氣，可水牢以她的資質她是贏不了橫蠐屨。
從她的練習便可看出，她的水下功夫不強，水牢這一局是她努力也過不了的。
墨楚歌的無疑是擊破了她心理的防線，以他的話看來，她今日之所以可以進齊仙山，皆是因為他的關係。
因為他是高高在上的鎮守人，因為他是神，因為他替沈君蓮治好了白陰體質，所以沈淵鴻便答應了他的要求。
「傾簾，我知道你的心氣高，可你也要考慮實際情況，畢竟你不是神。」墨楚歌握住她的肩提醒她，空羽的話並未說完，沈君蓮的師傅當年在過水牢時，已經是半個仙身。
涼傾簾聞聲一把推開他，眼眶微紅，哽咽出聲：「我知道我是肉體凡胎，你嫌棄我不是仙身，不是浮煙不能陪你長生不老，這就是你一直幫我的緣故，對么？」
她的心思一點一點被他揭開，她自卑的真相攤在二人面前，墨楚歌似乎也詫異她的話，急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
「我累了，你請回吧！」
涼傾簾別過臉不聽他解釋，未曾想他竟然真的不挽留一下在背後化煙消失。
她看着消失殆盡的紅煙眼淚不自覺流下，嘴微張卻未出聲。
……
天庭，正殿
墨楚歌化煙而現，天帝坐於高位，他規矩行了一禮，道：「天帝。」
「墨仙，你破異界有功，朕記你一功，不過異界尚有餘孽，已關在天水仙人的泯天池，你去完成你的使命。」天帝下令。
他行禮應聲，退出正殿。
天水仙人及其仙子早已在殿外等候，他皮笑肉不笑朝墨楚歌行禮，道：「餘孽已在池中，請墨仙處置。」
墨楚歌點頭示意，他才沒心情管他的情緒，他大步進內池，兩個長著人首蛙身雌雄難辨的怪物在池裏奄奄一息。
泯天池水鑽骨鑽心，墨楚歌只手上抬，眼神淡漠，靈力從掌心朝池面而去。
須臾間慘叫聲籠罩着整個泯天池，墨楚歌眼見着它們一點一點消失，灰飛煙滅后收手，折身欲離去。
「站住。」
他的背後響起一聲尖銳女聲，寧雨拖着疲憊、傷痕纍纍的身軀，滿懷恨意冰冷的目光，逐字逐句：「墨、楚、歌。」
他站在原地沒有任何錶情，只聞身後冰冷字句。
「墨楚歌，我喜歡了你三百年，為了你甘願自破內丹成全，你好狠的心，竟然眼睜睜看着凡人將我控制在入心不為所動。今日我被天帝責罰受盡千般苦，你竟也不願回頭看我一眼？」她的聲音滄桑了不少，泯天池洗去她的靈氣及滋養，現在的她虛弱得連風都能將她吹到。
寧雨挑眉，眼含冰霜，冷言冷語：「我受的苦，我都會加倍從你們身上討回來，就從你的涼傾簾開始。」
寧雨看着自己全身皆是傷，天帝的懲罰還未結束，等到她東山再起那一日，這些痛她將百倍千倍還回去，她並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憑什麼她受盡委屈還要替別人做嫁衣，憑什麼她所受的苦都是理所應當，真正犯錯的人憑什麼逍遙法外，她要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她的眼裏不含任何憐憫與感情，墨楚歌忽然化煙在她面前毫不留情呃住她的喉，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反抗。
「墨楚歌，這是你欠我的。」她無聲做着嘴型，冷眼相對。
他垂首直視她，手裏的力度沒有減輕絲毫，他猛推她一把她向後倒去。
她乾咳幾聲斜眼看他，冷哼一聲，咬牙切齒：「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他居高臨下看着她，雙手掌心透出深紅色光亮，掌心相對閃電盡顯。
「你要做何？你真敢殺我？你別忘了我還是神，你若是殺了我，天帝不會放過你的。」她瞪大眼聲嘶力竭，腳步后移慢慢後退，她不敢相信他真的會殺她。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我只是取你三根靈骨還給百棋仙人而已。」墨楚歌眉眼微動，單手推掌將靈力打入她體內。
剔骨之痛堪比十二根肋骨同時斷裂，寧雨屈在地上痛苦掙扎，痛感使她面部表情猙獰，唯有一雙眼，始終盯着墨楚歌。
恨意、絕望、痛苦交織在一起，她無力癱倒在地上，眼見着三根靈骨破體而出，慢慢到他的手中。
她的淚順着眼角滑落，五指緊握陷出深印，嘴角咬出血跡，這個男人，將她的心視如糞土，他根本沒有心，他的心，是硬石做的。
正到此時，一旁看熱鬧的天水仙人拍着手走上前，笑道：「墨仙，容小仙小心提醒你一句，你擅自剔去芙若仙人三根靈骨，觸犯天條。」
「這不用你管。」墨楚歌長袖一揮化煙消失。
「芙若仙人，被最愛的人背叛被天帝責罰，剔骨之痛肯定痛不欲生吧？」天水仙人蹲在寧雨面前，陰陽怪氣，又道，「你若肯替我做事，我幫你復仇。」
寧雨昏昏欲睡，她最近吃了不少苦頭，臉色慘白額頭冒着虛汗，她費力看向天水仙人，斷斷續續，道：「你會幫我？」
「只要你肯助我得天帝聖位，墨楚歌我親自送給你。」他眼裏滿懷陰戾，他需要的就是跟他同等能量的人，跟他受過同樣的罪卻依舊不認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