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氣得吐血

第一百四十四章 氣得吐血

宋之朝會是指朝參與聽政,而朝會分為大朝會與常朝。

大朝會是始於西周的一種禮儀規格最高的朝儀,即百官朝見天子。

宋之大朝會一般在元日、五月朔、冬至行大朝會之禮,不過除了元日一般要舉行大朝會之外,其他日子可行可不行,皇帝可以根據朝局的情況決定舉行不舉行。

而元日一般要行大朝會之禮,同時也是宋舉行次數最多的大朝會,但在某些情況之下是不會在任何時候行大朝會之禮的,如皇帝、太后、皇后等國喪,三年內就不允許行大朝會之禮,還有就是時局動蕩,也可不行大朝會。

而常朝是指一日一朝的朝會,也就是說每日皇帝都要召集群臣議事,除非遇到什麼變故,皇帝下詔罷朝。

大朝會聽賀,常朝聽政。

大朝為接受文武百官、外國使臣等朝賀而設,而常朝為治理國政而設。

無論是什麼樣的朝會,均謂之為「朝」,原因就是朝會都是在清晨入宮上朝,清晨上朝也可謂之為「早朝」。

詩云:「銀燭朝天紫陌長,禁城春色曉蒼蒼。千條弱柳垂青瑣,百囀流鶯滿建章。劍佩聲隨玉墀步,衣冠身惹御爐香。共沐恩波鳳池上,朝朝染翰侍君王。」

宋崇寧二年某日五更時分,宋朝廷新任尚書左僕射、門下侍郎、大宋官場新貴蔡京一身朝服趨步走在了通往垂拱殿的御道之上。

蔡京的一干心腹,戶部尚書吳居厚、刑部侍郎劉庚、刑部侍郎張康國、翰林學士蹇序辰、太常少卿王漢之、倉部郎中黎洵、中書舍人范致虛等人等人簇擁著蔡京一同前往垂拱殿上朝。

蔡老相公未至,他們這些人是不敢獨自前往垂拱殿上朝的,否則就將獲「不敬」之罪,而獲罪於蔡京,那麼下場就與曾布、韓忠彥等人差不多了,甚至還甚於曾布、韓忠彥等人。

此時的曾布、韓忠彥均被免去了宰相之職,韓忠彥先被貶為大名府知府,后累貶為磁州團練副使。。。

曾布被貶為以觀文殿大學士知潤州。

可此時蔡京依舊對曾布存有積怨,給曾布羅織各種罪名,又命開封府呂嘉問拘拿曾布諸子,又羅織罪名加罪於曾布諸子。

於是曾布落職,為提舉太清宮,在太平州居住,后又貶為分管南京的司農卿。后因曾經推薦過的學官趙諗反叛,曾布被降為散官,衡州安置。又因為曾布在建中靖國元年執政時曾言放棄湟州,被降為賀州別駕,又降為廉州司戶。

於是乎,曾布與大多數貶官一樣,是一貶再貶,愈貶愈遠,直至客死他鄉。

說起這反賊趙諗,原為宋西南僚人,所謂僚人即西南蠻人,趙諗之父趙庭臣為渝州某「戎洞」首領,神宗皇帝年間,趙庭臣率部降宋,獲朝廷賞賜,朝廷不但賜予官職,還賜姓「趙」。

趙庭臣有兩子,長子就是趙諗,次子為趙恢。

趙諗自幼喜好讀書習字,文采出眾,可謂是少年英才,十六歲即進士及第,殿試第二,也就是高中了榜眼。

貢舉及第之後,趙諗即被授予官職,后被曾布所賞識,擢為國子監博士。

此時的趙諗可謂是平步青雲,前程是不可限量。

李三堅年近二十方才貢舉及第,而趙諗十六歲即為大宋榜眼,兩人高下立判。

不過趙諗不但是少年得志,還是個狂生,極為狂妄自大,為國子監博士之時,即自詡「天錫雄材孰與戡」,並經常性的口出各種狂言。

趙諗高中榜眼之時,正值蘇軾兄弟等元祐大臣被逐之時,蘇軾先被貶惠州,不久又貶到海南島儋州安置,蘇轍也被貶至筠州。當時剛得任成都教授的趙諗對同為蜀人的蘇軾兄弟及元祐黨人遭遇打擊十分同情,對朝廷作為十分不滿,在返家省親時與一群親近友朋聚會中大放狂言,揚言要「清君側」,並提出改年號為「隆興」。。。,甚至還作了一首詩。

「天錫雄材孰與戡,征西才罷又征南。冕旒端拱披龍袞,天子今年二十三。」此為趙諗所作之詩句,此年趙諗為二十三歲。。。其弟趙恢更是配合趙諗,於自家住宅柱上題字「隆興某年如何如何。。。」

趙諗此言不過為狂生狂言耳,哪裏是真正的欲叛逆朝廷?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此言隨後被一個名叫句群的學生告發,於是趙諗事發,全家被拘押至京。

謀逆之罪乃是大罪,依宋律,當夷三族,不過宋帝趙佶明察秋毫,認為趙諗是口陳欲反之言,心無真實之狀,於是只誅趙諗、趙恢兄弟二人,父趙庭臣謫貶瓊州,其家人發湖廣編管。

這就是趙諗謀逆之案,而趙諗是被曾布舉薦的,因此曾布也因為此事而受到了牽連。

言歸正傳,蔡京一身朝服走在御道之上,蔡京一臉鐵青,鼻子似乎也是歪的。。。

蔡京頭頂一頂,進賢冠,上身穿了件紫色官袍,下着紫裳,紫色袍、裙之內襯以白花羅的中單,束以羅大帶,領間加垂約兩寸許的白色方心曲領,束革帶,革帶間系掛玉劍、玉佩,錦綬,腳上是白綾襪及黑皮履,手上拿了一隻象牙笏。

蔡京人雖為中年人,但相貌、風度卻不減當年,此時一身的宰相朝服,更顯得相貌堂堂,是儀態萬方、風度翩翩。

可此時的蔡京鐵青著一張臉,有些扭曲的鼻子,卻是大煞風景。。。

蔡京是被李三堅氣歪了鼻子。。。

李三堅第一道奏疏是為其師蘇軾鳴冤,而蔡京與蘇軾可是冤家對頭,此時李三堅不但為蘇軾等人鳴冤,還自請入「元祐黨籍」。。。。。。

「崇寧黨禁」可是由蔡京牽頭,皇帝趙佶首肯的,此時李三堅居然公然違逆,公然與蔡京叫板,如此豈能不使蔡京是憤怒異常?

黃口小兒,安敢如此?

此時的李三堅算是將蔡京得罪狠了,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迴旋餘地了,可謂是已經達到了不死不休之地步了。。。

李三堅的第二道奏疏更是將蔡京氣得差點掀了房頂。。。

李三堅的第二道奏疏直言蔡京「幣制新政」的利弊,要知道蔡京的「幣制新政」為其得意之作,並且目前已經初顯成效,國庫收入已經是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加。

可此時李三堅居然妄言「幣制新政」之弊,如此豈能不是蔡京是更加羞憤?

李三堅的第三道奏疏還好些,為「元祐皇后」鳴不平,但也是將蔡京氣得夠嗆,原因就是廢「元祐皇后」孟氏,也是蔡京及其一干心腹黨羽所為。

黃口小兒,安敢如此?蔡京心中又是怒罵道。

若說兩人之前有些過節,是莫名其妙的事情,可現在兩人算是政見完全不同了,是完全站在了對立面了,已經是成為了一對冤家對頭了。

蔡京與李三堅,一個為大宋宰相,一個卻是小小的地方州官,兩人身份、地位可謂是天壤之別,不可同日而語。

一名州官將當朝宰相氣得吐血,這也算是大宋的一大奇觀了。。。

若李三堅是一名普通州官,依蔡京目前的權勢,拿下李三堅治罪根本是不費吹灰之力,可李三堅是為皇帝趙佶親擢之州官,為趙佶的潛邸之臣,為趙佶的心腹大臣,如此蔡京一時之間,卻是彷徨無計。

這也是蔡京憤懣的原因之一。

「明公何故如此性急?」蔡京想着心事,正疾步快行之時,耳旁傳來一句問話。

蔡京聞言轉頭,只見尚書右僕射、中書侍郎趙挺之也是一身的宰相朝服,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新擢朝廷右相趙挺之,原為吏部尚書,后擢為尚書右丞,隨後就被趙佶擢為尚書右僕射、中書侍郎,是為大宋右相。

趙挺之任朝廷右相,也與蔡京有很大關係。

趙挺之為朝廷右相之前,是結好於蔡京的,希望得到蔡京的援引,阿諛奉承於蔡京。

蔡京為朝廷左相,為朝廷獨相,宋帝趙佶為了防止蔡京一家獨大,於是就打算再立一名右輔以與蔡京相抗衡。

而趙挺之為較為幹練、有才具,有膽略,有才幹,有成就,有威信,是為「元豐黨人」的翹楚。

於是當宋帝趙佶就置朝廷右相一事,問計於蔡京之時,蔡京就「力薦」趙挺之為朝廷右相。

話說蔡京也不得不「力薦」趙挺之,趙佶說是問計,其實是在考驗蔡京,看看蔡京作何反應。

若是蔡京反對或者推薦他人,其一就是不合趙佶之意,其二就是心懷不軌,其心可誅,那麼蔡京的下場就不言而喻了。

因此蔡京就「力薦」趙挺之為朝廷右相,以示自己是心懷坦蕩。

可蔡京萬沒料到,趙挺之始為大宋右相之時,即翻臉不認人,處處與蔡京作對,其並有取而代之之意。

泉州知州李三堅的三道奏疏,是先遞到了都奏院,然後才到尚書省,最後才會到皇帝的手中,而在尚書省之時,蔡京就能將李三堅的奏疏全部押下,可此時李三堅的三道奏疏卻已經遞到了皇帝趙佶手中。

不難想像,此事背後始作俑者,就非趙挺之莫屬了。

如此,蔡京又豈能不煩惡趙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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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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