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干票大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干票大的

「捉住了,捉住了!」

「稟章軍主,拿住了一條『大魚』」

泉州圍頭澳以外的海面之上,數艘泉州舟師的戰船死死的圍住了一條欲逃跑的海賊船隻,泉州舟師士卒隨後衝上賊船,經過一番拼殺,擒住了賊首。

「哦,為何爾等就這麼肯定是條『大魚』?」章闞、司馬威、鄭泰等舟師將領按刀走到此名賊首面前,章闞細細的看了一遍后問道。

「章軍主!」一名小校聞言答道:「此人極為兇悍,帶人衝殺,傷了我數名弟兄,因而小的們認為此人應該是名賊首。」

章闞點了點頭,又是細細的看着面前跪着的這名長相極為兇悍的賊寇,沉默不語。

「賊子速速報上名來!」半響之後,章闞看着賊首問道。

「爺爺無名無姓,要殺便殺,爺爺便是皺一皺眉頭,也不是一條好漢!」被捆住作一團的賊首拚命掙扎,卻無法掙脫分毫,只是在身上留下了一條條的血印。

章闞聞言也不惱怒,只是微微冷笑不已,別看這些悍匪一個個似乎是悍不畏死,其實到了大宋死牢的各種駭人的刑具面前,真正能挺過去的卻沒幾個。

「章軍主,小將倒是認得此人。」已經升為泉州舟師部將的鄭泰看了看賊首后,對章闞說道。

「嗯?鄭部將識得?此賊為何人?」章闞聞言問道。

「章軍主,此人黃髮深目高鼻,相貌極易辨認,小將從前只見過他一面,便記住了此人。此賊姓廖名漢,號『獸天狗』,為銅山寨的五頭領。」鄭泰答道。

「『獸天狗』?又是獸又是狗的,豈不為禽獸嗎?」章闞聞言忍不住顧左右而笑道。

左右舟師將領也是一起大笑。

「鄭老三,狗賊,投靠官府的鷹犬,爺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廖漢也認出了鄭泰,於是破口大罵道。

廖漢好賭好色,隔一段日子,就要去圍頭澳快活一番,這麼些年一直都是安然無恙的,可怎料此次卻是陰溝里翻了船,被官軍逮了個正著。

「呵呵,等你做了鬼之後再說吧!」鄭泰倒轉刀柄將廖漢敲暈之後,轉頭對章闞說道:「章軍主,待小將親自將此賊押至州衙治罪。」

「且慢!」章闞搖頭,想了想后吩咐道:「先將其關押兩天,再找個機會將他放了。」

「放了?章軍主的意思是。。。?」鄭泰聞言愕然問道。

「如此莽漢,殺他何益?」章闞微笑道:「銅山寨之內真的是鐵板一塊嗎?本將以為,為賊者是生性多疑的,如此,將此賊關上兩日,再放他回去,使得他們互相猜忌,豈不是是件妙事?」

「章軍主妙計!」一名舟師將領恭維道。

鄭泰也是點了點頭。

賊窩之事,鄭泰比誰都清楚,別看平日裏個個稱兄道弟的,但卻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生怕他人搶了自己的人馬、錢糧、地盤,生怕他人與官府勾結從而謀害自己等等。

「不過放之前,我等需做些手腳。」章闞隨後嘿嘿一笑道。

於是兩日後,因看關不嚴,銅盤島五頭領廖漢居然逃脫,一葉孤舟逃回了銅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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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泉州城內一處最熱鬧的集市

「殺人了,殺人了!」

「殺什麼人啊?」

「海賊及與海賊有牽連之人!」

「海賊?哪裏的海賊啊?」

「就是上個月在圍頭澳擒住的海賊,聽說知州大老爺親自領人擒住的,捉了四百餘人,今日要斬一百餘人呢。」

「哎喲,我老天啊,殺這麼多人啊?不等秋後問斬嗎?」

「誰知道呢?快走,快走,晚了就看不到了。」

距離午時三刻還有約一個時辰左右,泉州集市忽然來了上千名宋軍士卒,還有無數的衙役、巡檢、捕快,隊伍之中還有兩百餘囚車,囚車之中關押著一百多個披頭散髮、身穿囚衣的待斬人犯。

同時泉州無數百姓也紛紛湧向刑場,觀看以往泉州從來沒有的事情。從前偶爾處斬個人犯,亦是人山人海的,今日處斬如此之多的人犯,此使得泉州百姓更是興奮異常。

眾百姓是面露懼色,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為泉州官府第一次如此大規模的斬殺人犯所震懾。

「午時三刻已到,斬!」宣讀完待斬人犯罪行及福建路提刑司的批文之後,監斬官看了看時辰,丟下了開斬令牌。

百餘名紅衣劊子手走到跪在地上的待斬人犯身後,拔去姓名標牌,幾乎同時高舉大刀,隨後揮刀落下。

剎那間,泉州上空掀起了一陣血雨腥風,百餘顆人頭落地,鮮血染紅了整個行刑台。

宋崇寧二年,泉州知州李三堅為了震懾群寇,是大開殺戒,一次就將百餘名海賊及其干連之人,斬於泉州集市,將泉州百姓驚了個目瞪口呆,同時也讓眾人看到了「李屠夫」之名絕非浪得虛名。

李三堅還命人在泉州各縣、鎮、鄉立起了「自首告示牌」,言明但凡做過海賊眼線等與海賊有干連之人,只要在規定的時間內,自首於官府,即可免於刑罰,否則必將以通賊之罪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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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銅盤島銅山寨

「死了,全死了。。。。。。」

一名銅山寨的報信嘍啰哭倒在了大頭領謝懷忠的面前。

「全死了。。。?」謝懷忠聞言頹然坐在了椅子之上,喃喃自語道。

「全死了。。。」報信海賊接着泣道:「一百餘被斬之人其中有七十多個是我銅山寨的兄弟,他們。。。他們死的太慘了,那狗官殺了他們不說,還於各地立起了『自首牌』,他只是要將我銅山寨的眼線一網打盡啊。。。」

前不久,泉州水師部將司馬威率部擊沉了三艘銅山寨的劫掠船隻,俘獲了一艘,擊斃、擊傷海賊數百,已經將謝懷忠等賊首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立即率部前往泉州報仇雪恨。

因二頭領兼軍師費景陽全力勸阻,謝懷忠才沒有輕舉妄動。

而此時李三堅居然領兵將銅山寨在圍頭澳的眼線一網打盡,同時還立「自首牌」,其目的就是欲將銅山寨在泉州各地的眼線一網打盡,此為釜底抽薪之計,將會使銅山寨之處境是愈發的艱難。

海賊劫掠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眼線,商船何時起航,何時返回,去往哪裏?等等諸如此類的,全靠眼線獲得,否則茫茫大海,全憑運氣的話,眾海賊非得活活餓死不可。

海賊生存也是全靠眼線,官軍有多少兵馬,其動向如何等等,沒有了眼線,海賊們根本無法生存下去的。

「來人,集合船隻、兵馬,看來本頭領需要去會會這個狗官了。」愣了半響之後,謝懷忠站起身來說道。

「哥哥,你欲如何?」正與三頭領顧龍雲一同走進溶洞的山寨二頭領費景陽見狀驚問道。

「老夫倒是想去見識一番泉州舟師,看看他們到底有何本事?」謝懷忠看了一眼費景陽與顧龍雲后,咬牙切齒的答道。

海上劫掠靠的是船隻,而官軍圍剿海賊主要靠的也是戰船,因此欲破泉州官軍,必先撲滅泉州舟師,泉州舟師一旦落敗,那麼銅山寨的船隻便能橫行海上了。

「哥哥,萬不可如此!」費景陽聞言連忙勸道:「泉州官軍舟師到底有多少條戰船?又是些什麼樣的戰船?他們到底有多少兵馬?他們又駐紮在哪裏?此等事情不了解清楚,如何能夠妄動?敵情不明,便貿然前往泉州作戰,必然會吃大虧啊!」

「敵情不明,敵情不明!」謝懷忠聞言怒道:「以往總是聽你的勸,言敵情不明,不可妄動,可現在眼線都快死光了,還拿什麼探明敵情?泉州舟師?不過為去年才有的,他們能有幾條船?能有多少兵馬?我謝懷忠橫行海上十數年,難道會懼如此小兒?不去滅滅他們的威風,他們又怎知馬王爺有三隻眼?」

「哥哥勿急,請聽小弟一言。」費景陽點點頭,不慌不忙接着說道:「眼線死了幾個,此又有何妨?大不了再遣眼線便是,只要我等誘之以利,難道還怕沒有眼線嗎?他李三堅本事再大,能將我銅山寨所有眼線盡皆擒住嗎?除非他將泉州之人都殺光了。哥哥,弟以為哥哥一些話說的也是在理,就是必須給他們一些厲害嘗嘗,否則我銅山寨之處境將會是愈發的艱難。」

李三堅的「靖海十策」已經實施了一年有餘了,已經逐步展開,如此釜底抽薪之策,就如一條繩索,逐漸的勒緊了海賊的脖子,使得銅山寨之海賊是異常難受,這也是銅山寨大頭領謝懷忠暴跳如雷的原因之一。

因此銅山寨必須反擊,否則必將被李三堅活活悶死。

「哦,二弟有何良策,速速道來。」謝懷忠聞言方才轉怒為喜,連忙問道。

「要干就干票大的。」費景陽答道:「此計可擒泉州知州李三堅或將其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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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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