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不打不相識

第七十章 不打不相識

「你...為何踢我?」宋東京開封府一家酒肆旁,李三堅站在水中,怔怔的看着立在岸上的,將自己踹入河中的關中美貌小娘子,有些明知故問的問道。

所謂大意失荊州,關公走麥城,李三堅將三條西北關中漢子接連踢入河中之後,在得意洋洋之際,卻忽略了與他們一起的關中小娘子,並被她偷襲得手,落了個與三條關中漢子一般下場...

「你說吶?」關中美貌小娘子見李三堅一副落湯雞的模樣,於是氣消了不少,看着李三堅笑盈盈的答道。

「哼,世上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李三堅不想繼續與其分辨、糾纏了,於是哼了一聲后,就打算爬上岸去。

「喂,書獃子,掉什麼書袋?你打我侄兒,當然我就打你啦。」關中美貌小娘子對李三堅說道。

「侄...兒?」李三堅看看粗豪西北漢子,又看看關中美貌小娘子,差點沒笑出聲來。

粗豪西北漢子長得滿臉絡腮鬍子,身材魁梧,估計年齡比自己還年長幾歲,居然是這個貌美如花、花季少女的侄兒?李三堅打死也不相信的。

「怎麼?不信嗎?」同樣站在水中的粗豪西北漢子惡狠狠的瞪着李三堅說道。

「信...哈哈...」李三堅又一次看了兩人一眼,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子,狂笑個甚?休走,方才爺爺一不留神,便著了你的道,回來,再與你爺爺大戰三百回合!」粗豪西北漢子見李三堅向岸上走去,還哈哈大笑,滿臉取笑之意,於是惱羞成怒的大喝道。

粗豪西北漢子剛才確實是大意了,原本以為對付如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不是手到擒來?可怎料這個迂腐書生有如此身手?否則依粗豪西北漢子的本事,也不至於一個回合便被李三堅踢入河中的。

「手下敗將,也敢言勇?」粗豪西北漢子居然自稱李三堅的爺爺?不禁令李三堅又有些生氣了,他要是自己的爺爺,那麼李三堅又是岸上的這名小姑奶奶的什麼人?於是李三堅聞言瞪着西北粗豪漢子怒道:「這裏可不是爾等關中,這裏可是大宋京師,天子腳下,容不得爾等如此猖狂。」

「大宋京師怎樣啊,天子腳下又怎樣?額打的便是你這瓜慫!」粗豪西北漢子說罷揮了揮手,讓自己兩名手下,成扇形向著李三堅圍了過去。

這個書生有些本事,且力氣還不小,粗豪西北漢子當然是領教過的,單打獨鬥還真不一定是李三堅的對手,因此粗豪西北漢子這次打算群毆李三堅,就算是以眾凌寡,也要找回這場子。

堂堂大宋西軍將領,居然在書生手下吃了個大虧,這丟人實在是丟大發了...

「且慢!」李三堅見三人稀里嘩啦的走了過來,於是慌忙大喝一聲后說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某與你們前世無怨,今世無仇,後世無緣,這又是何必呢?不如坐下來吃幾碗酒,就此一笑泯恩仇,如何?」

「喂,你這個做姑姑的,也不管管?」李三堅隨後轉頭對岸上的美貌關中小娘子說道。

三個大漢一擁而上,又是在水中亂撲亂打的,李三堅料自己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了,因此好漢不吃眼前虧。該認慫時就得認慫。

其實最為關鍵的是,大宋堂堂中大夫、龍圖閣學士、禮部郎中居然酒後與人鬥毆,還被人踢入了一家酒肆的小河之中...如此,成何體統?

李三堅自己都覺得有些丟人現眼的。

雖說開封府每日爭鬥之事多達數千起,但一名正五品的官員與人當街鬥毆也是件新鮮事情,若是被御史台的御史知道,說不定李三堅又會被彈劾呢。

不過李三堅如此令人莞爾之事,還是被御史台的御史知道了...原因是不言而喻的。

御史台御史劉安節見李三堅要吃虧了,於是慌忙趴在小橋欄桿之上喊道:「休得無禮,不得動粗,爾等知道他是何人嗎?冒犯了朝廷命官,定拿爾等治罪。」

「嘻嘻,你如何知道我是他的姑姑呀?」關中美貌小娘子似乎是未聽明白劉安節的喊話,見李三堅認慫了,於是不禁笑出了聲,對粗豪西北漢子等人說道:「彥崇住手,都上岸罷,再去買件衣物,給他換上,錢本姑娘出了。」

入冬時節,天氣已經轉涼,幾人的衣服都是濕漉漉的了,若不更衣,是會生病的。

「小姑,額知道咧。」長輩吩咐,西北粗豪漢子不敢不從,瞪了李三堅一眼道:「瓜慫!」

西北漢子於是轉身與兩名手下打算一起爬上岸去。

「等等,你說他是什麼人?是朝廷官員?開什麼玩笑?」此時關中美貌小娘子方才回過神來,睜大了美目看了看如落湯雞一般的李三堅后,看着劉安節問道。

「我大宋禮部郎中也,絕非戲言。」劉安節不顧李三堅制止的眼神,點頭答道。

「哈哈,這個瓜慫會是我大宋禮部郎中?那麼額就是大太尉了...」西北粗豪漢子見李三堅比自己還小几歲,怎麼可能是禮部郎中?雖李三堅長得還行,但大宋官員可不是按長相來的...

元豐改制前,禮部郎中僅為五品寄祿官,無職掌,神宗皇帝元豐改制之後,禮部郎中便為大宋六部堂之一的佐貳官,有了職掌,也算是朝廷高官了。

而西北粗豪漢子得祖蔭,還立下了些許邊功,才為秉義郎,一個從八品的武臣。而西北粗豪漢子的祖父,那可是響噹噹的人物,也僅為刺史,官階為從五品的武臣。

堂堂朝廷五品大員會與他們街頭鬥毆?豈不令人笑掉大牙?西北粗豪漢子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呃...」不過片刻后,西北粗豪漢子就笑不出來了,或者說是笑比哭還難看。原因就是李三堅為了不使劉安節難堪,於是取出了官牌立在了西北粗豪漢子等人的面前。

「李三堅,中大夫、龍圖閣學士、禮部郎中!」西北粗豪漢子念完官牌之上的字后,頓時大吃一驚,慌忙問道:「你就是李三堅李龍圖?」

人可是是假的,可官牌卻假不了的,假冒官牌可是死罪。

「怎麼?不像嗎?」李三堅將官牌揣入懷中后問道。

「小將等拜見李龍圖,小的們冒犯了,請李龍圖恕罪一二。」西北粗豪漢子等人吃驚之後,居然一起躬身施禮道。

西北粗豪漢子等人的衣物濕漉漉的,揮袖抱拳施禮,河水便甩了李三堅一臉一身...

「好說,好說,免禮,所謂不打不相識,不如我等另尋一處,再吃幾碗酒細談如何?」李三堅倒也未與這些莽夫計較,拱手還禮道。

話說冒犯李三堅的並非眼前這幾名粗魯關中大漢,反倒是自己將他們揍入了河中...

而將李三堅揣入河中的是一旁的那個關中美貌小娘子...

李三堅想到此處,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也是驚得花容失色的關中美貌小娘子一眼。

這些個西北關中人前倨後恭的,也令李三堅感動異常納悶,難道自己的名頭此時真的有如此之大了嗎?隨便報出姓名,便震懾住了他們?

同時李三堅對這些大宋西軍之人感到異常好奇,欲一探究竟,於是就主動出言相邀。

大宋西軍可是整個大宋最精銳的兵馬。

明面之上,駐紮在京師的宋禁軍是最精銳的兵馬,無論哪方面來講,都是遠超西軍的,可李三堅心中明白,京師禁軍遠超西軍是表象、假象,實際情況卻是京師之中的禁軍是遠不如大宋西軍的。

原因只一條,那就是宋西軍數十年以來,一直在與西夏作戰,戰場經驗極為豐富,是久經沙場之軍,而駐紮宋京師開封府到禁軍之中的大多數卻數十年未經歷過戰火,就算將他們武裝到牙齒,也遠非西軍對手。

西軍久經沙場,再加上西北民風彪悍,豈是開封府這些老爺、少爺軍卒並所能夠比擬的?

此前李三堅故意貶低西軍,只不過是話趕話趕上了,同時也有故意激怒這些關中漢子之意,其實李三堅內心裏還是頗為敬重西軍的。

「李相公如此盛情,小將等豈敢不從?」西北粗豪漢子聞言大喜,慌忙應道。

堂堂大宋禮部郎中相邀,他們頓有受寵若驚之感,同時李三堅拱手還禮,顯得彬彬有禮的,也使他們感到歡喜,此前的迂腐書生的印象隨着李三堅身份的轉變,早已是蕩然無存了...

一般來說,朝中大臣,特別是文臣,特別是官階高的文臣,見到這些低階武臣,就只剩下鼻孔里出氣了,哪裏像李三堅這般?顯得頗為敬重武臣或軍中士卒。

「小姑,要不你先回客棧歇息?」西北粗豪漢子欣欣然的打算跟隨李三堅飲酒之時,問向關中美貌小娘子道。

「不,我不,我也去,我也去。」於是關中美貌小娘子也是跟着李三堅等人而去。

天吶,我幹了些什麼呀?居然將大宋堂堂狀元郎、名聞天下的李龍圖踢入了河中...

關中美貌小娘子一邊看着李三堅屁股上一個小巧玲瓏的足印,一邊心中暗暗懊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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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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