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思念

第273章思念

向山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儘管頭痛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纏繞在思維的每一個角落，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去思考那個問題。

——第八武神到底在賣什麼葯？

從末那騎士團之中奪來的論文以及數據，從方方面面說明了人格覆面的特性。人格覆面基本可以看做是「信息源個體」自身。人格覆面在特定情境之下做出的判斷，會與信息源個體高度一致。

所有武神的信息源個體都是最初的「武祖向山」。

不管自己是不是那個「武祖向山」，他們在相同的情境之下幾乎都會有相同的判斷。

第八武神在就義之前，明確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終有一日，會有另一人獲得這份遺產——我會再回來的。」

Yawill製取法……Yawill……「約格莫夫的意志」/Yawgmoth』sWill……某個朋友一時戲謔所取的名字……

沒有妥協。即使阿耆尼王擒獲的人質是祝心雨……不，即使是他所有朋友，他也絕對不會妥協。妥協意味着放棄戰鬥，放棄未來所有有可能得救的人。

……………………………………………………………………

如果第八武神真的和他具有相同的思考模式，那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去死才對。

——還好有外星人……

連愛人的記憶都是如此，更別說其他了。

——為什麼第八武神會乖乖去送死呢？

向山如此思考。

大抵與他在松鷹城之前的水平相當。

就連最後一戰也是的。據說是阿耆尼王挾持了人質，逼迫第八武神在晴天前往荒野之中，然後接受軌道轟炸的洗禮。

距離陶恩海加入「超人類主義股份有限公司」已經過去了三周。

所以，至少有兩位武神是有機會拿到這份遺產的。

按照自己的性格來說，這也不是不可能。

答案其實不難想像。第八武神之後，還有第九、第十、第十一武神三位。

陶恩海隱約有猜測，就是當年外星飛船的事件，讓各國抽調了尚未成名的頂尖學者們去做研究。那些不同領域的頂尖學者們由於這個前所未有的項目而匯聚在一起，思想激烈碰撞，也誕生了更新的思想——那是關於對宇宙、對科學的總的看法。

向山如此想到。

而第八武神最後的留言又是什麼意思？

會有「另一個人」獲得這份遺產？然後「我」會再回來？

這一句話的對象簡直亂七八糟。為什麼「另一個人」獲得了遺產，「我」也就是「第八武神」會再度回來？第八武神還藏着一個假性人格覆面之類的？可這東西上傳到某個雲端不是更加便利嗎？還是說是一段可以將旁人洗腦成新武神的「記憶」？

但是「向山」會製造新的武神嗎？

向山的義眼保護結構如同不自控一樣的不斷開合，像是在快速眨眼一樣。

天上這麼多的星辰，但人類真正觸及的，卻依舊只有太陽系內的那些星星。向山很快就找到了火星、金星與木星。然後土星也看到了。

這個時候，他看到英格麗德走到小會議室門口的一塊白板面前，用水性筆寫着什麼。雖然這種教具看上去好像是上個世紀的東西了，但各種意義上還算蠻有用的，至少比電子屏幕省點電。

從陶恩海的話里不難推測，祝心雨現在並不在地球上。她和向山並不在同一個星球上。他們踩踏的大地、看到的天穹都截然不同。

這句話是從地底貔貅口中傳來的。很顯然，它在本地俠客之間流傳已久了。

——很想再見到那個女人……

第八武神幾乎沒有離開過自己居住的城市，生平最大的成就也不過是剿滅了本地的黑幫而已。沒有發展出什麼勢力，沒有刺殺過什麼暴政者，沒有打過任何一場值得稱道的戰役。

但是，問題就在這裏。

但是自己又不一樣了。向山知道，現在的自己，與之前所有武神都有區別。他沒有記憶，只剩下對「向山」這個身份的自我認同。

第一個周的時候陶恩海並沒有被指派任何工作，而是參加了入職培訓。簡單來說，就是了解一下公司的各種規則與制度。另外考慮到陶恩海之前都是做臨床的，對純學術的研究不是很了解，所以特地安排他學習前沿的研究方式，充充電。

他還看到了許多的人造星辰。那是衛星，是太空城，是星港。

2039年3月底。

可以說，這個足以定義學術界生態的超級團體根本不會出現在「正常的歷史」上。

——為什麼他會被承認是武神呢？

光污染已經隨着舊文明的崩潰而消失了。再加上義眼那強大的性能，整個星河都清晰可見。

這裏特別註明，所謂「前沿的研究方式」，就是「超人企業用的研究範式」。

既然事情有可能是真的，那麼他就面臨另一個問題了。

超人企業的研究部門，是可以定義學術界生態的。

然後，重新潛入了記憶之中。

這「遺產」，到底是「找」還是「不找」呢？

向山從手腕之中拔出垃圾信息，然後封鎖艙門。

阿耆尼王到底捏住了他的什麼把柄，以至於他接受了這種制裁呢？

這種戰績下，第八武神的遺產里能找到塊同位素電池就算不錯了。

這是他或者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他現在沒有資源，沒有線索。

銀河橫亘在天空。

不只是祝心雨。他突然很想念那些朋友。儘管他連朋友們叫什麼都不記得了。

如果第八武神的「遺產」之中存在着能夠讓人成為「武神」的記憶，以及級別不低的義體素材，那正合他用。

想要……再見到她。

但向山旋即又否定了這個猜測。

但是沒有人理會過這句話。

然後，祝心雨又為什麼會承認他確實是武神？

充其量也就是剿滅了少量的綠林。

第十武神這位誕生於遠方，終身沒有踏足地球的姑且不論，第九、第十一武神都是來過的。其中，第九武神更是幾乎打到了約格莫夫的御座之前。

向山如此想着。他好像有很多問題想要問祝心雨。關於第八武神的……還有其他的。

可話說回來……向山真的很難想像會有這種地方。

這些人當中的一部分匯聚在向山身邊，組成了一個基礎班底，然後又利用這個班底，招募了一些其他學者。

若那句話是個假消息，那它不止騙過了庇護者，還騙過了俠客。肯定也有江湖人會來這邊尋找。江湖人與庇護者都會空耗人力物力。

陶恩海覺得，這簡直就是自己人生中最充實的三周。

「向山」並不喜歡武神。

向山重新將垃圾信息插入自己的腕部。大量的搞笑段子從向山的意識表層流過。向山意識到「滑稽」的瞬間，就將這些段子的具體內容忘記了。這多少可以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只是……第八武神的「輝煌戰績」，也着實讓人對這份遺產提不起期待。

第八武神生前的活動範圍，也就只有墨西哥高原而已。一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這位武神都還只是在與黑幫交火。

所以這個情報多半是真的，且那個東西對庇護者來說很難找，但俠客的情報網卻比較容易將它找出來。

但是約格莫夫呢……

向山不喜歡武神。但是，第八武神也只能說「太蠢」。他確乎是與暴政者戰鬥到最後一刻的俠客。哪怕方法不對，就那一顆赤誠之心，也不該以「這種人」蔑稱。

他帶着這樣的想法，從臨時辦公室中走出。

劇烈的頭痛再一次襲來。這幾乎打斷了向山的思考。

哪怕做出這個判斷的「向山」自己就是一個武神。

但是……

向山的本能，覺得此時此刻眼眶之中應該有眼淚的。

如果不是祝心雨的承認，或許都沒有人覺得他是一個武神。

第十武神也可以更換義體，隱瞞身份偷偷來地球。

向山從地上爬起來，打開車門，然後坐下。他就坐在門口，看着夜空。

祝心雨可能在這些星星裏面。

「約格莫夫的意志」依舊是偉大的醫學技術，依舊有俠客因此而受益。

——真的是，這種人，怎麼會成為……

這個念頭剛剛生出，向山就將之斬斷。然後，向山稍稍反省一下。

如果沒有那一艘至今沒有解密的外星飛船，或許這些頂尖學者也不會聚到一起。

就連「祝心雨」這個對向山來說至關重要的名字，自己也是從陶恩海的記憶里獲取的。

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吧。他這麼想着。

這對推崇「不對稱消耗」的俠義之道來說是難以接受的結果，因為在這種情景下，庇護者消耗的人力物力，不會是江湖人的千倍萬倍。

向山開始猜測，這是不是在故布疑陣。第八武神單純只是隨口說一個不存在的東西，騙庇護者去尋找，消耗人力物力。

這讓陶恩海感到十分的幸運。

研究部門的頭頭裏面，旗幟鮮明的環保主義者可不少。

陶恩海走了過去，笑道：「英格麗德，您今天有想講的內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