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神乎其技
第293章神乎其技
羅伯特·RG·山田在稍晚一些的時候，推開了自己辦公室的大門。
這些日子，為了履行與那個神秘人的賭約，他一直在多方奔走，發動人脈，尋找第八武神有可能留存的傳說。
其實那個神秘人所立的賭約相當寬鬆。它只要求一個月之內武館人必須發動力量去尋找那個傳說，但是卻沒有規定「具體應當發動多少力量」。武館武師們也可以解釋說「為了維持武館的運行，我們只能派出這麼多人」云云。他也沒有要求一定要找到什麼。
但是，羅伯特還是儘力去找了。
彩頭就是彩頭，沒什麼可說的。
第八武神的傳說實在是太難找了。那位武神活動範圍非常小，也沒有做什麼大事。據說，她生命的最後一天，還在德拉科魯茲城殺幫派分子。她是將城內最後一個幫派分子殺盡之後才踏上刑場的。她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那裏。
如果不是與武祖關係極近的「圖靈」承認了此人的「武神」身份……
他不由得緊張道：「你是……啊啊，是你！」
「這不是玩笑，武師。我一向覺得，拳館裏面也可以藏高人，對武館武師也沒有什麼偏見。如果不是事情緊急的話，我也很希望能用更加和平的手段辦事。但是這件事至少系著一條性命。我真的很急。」向山壓低聲音：「我雖然是俠客，不會隨意殺人，但我也是會報復人的。你們因為懼怕一個綠林，所以願意聚在一起，願意妥協忍讓，最終給予他想要的，但你們卻說『不想介入綠林與江湖之間』——我確實不會殺人。但是，我也可以保證，你們武館三十年之內拿不到任何比賽的成績。你們武館的武者在比賽的時候，一定會因為內存的性能原因而慢上一兩拍……我說到做到。」
羅伯特感覺自己被蔑視了。就連那個綠林也要連同攻心計、義體性能壓制等幾個要素算上，才敢口出狂言。這個俠客……
信號燈變色的瞬間，羅伯特踏出一步，雙槍槍口對準向山，一聽游移，而向山居然也是一樣的動作！
兩人的動作終於有了差距。向山的架勢與羅伯特依舊類似，但是卻沒有規避與移動。向山槍口卻依舊指着他。
羅伯特道：「還是那句話，閣下，我不覺得我們這些沒有內功的普通人，在收集情報的能力上會勝過你們這些擁有內功的非凡之人。」
羅伯特嚇了一跳。在這個瞬間，他才意識到這個屋內有人！
羅伯特沉默了片刻：「我聽說過去有一種叫做虎的掠食性動物，非常兇殘，但是卻不會吃自己的孩子。俠客也是這樣，他們不會隨意找普通人的麻煩……」
向山開槍的瞬間，羅伯特就做出規避動作。這個距離下，他也勉強可以閃避子彈。
羅伯特這才注意到，那武者身後還有一個人，只有手腳是義體，身上還有呼吸聲——這是幾天之前來過武館的那個「小G」！
「你是俠客？是那天的那位……」
發佈信號的無人機懸停在場地的中央。羅伯特擺開架勢。向山也依葫蘆畫瓢擺開架勢。
向山嘆了口氣：「江湖散人，無名，前來討教閣下高招。」
他看到一個高大的武者——身高有兩米五以上，下肢關節向後彎折，是偏重短線爆發與轉向的構造。
羅伯特訝異：「承認自己是俠客了？你就不害怕我舉報嗎？」
羅伯特不言不語。
向山聳肩：「客隨主便。您樂意怎樣就可以怎樣。」
——就這些消息的話，那個傢伙能夠滿意嗎？
羅伯特戒備的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從外面到這裏可是要經過……」
羅伯特沉默以對。
幾乎是同時、同步，向山開槍。
——居然如此小瞧我……
他從場地邊緣的架子上拿出兩把仿古槍械，扔給向山，然後自己也拿了兩把，道：「裏面是緩衝彈頭的子彈。一樣的規矩，只有子彈造成的傷害才能決定勝負。」
向山攤手：「隨意。但是我得提醒您一句，周圍的網關與服務基站都被我劫持了。除非您體內隱藏了功率極大的信號發射器，或者能夠透過他人義體的信號接受器層層轉發——但前者是內功、軍武武者才會使用的手段，後者則需要一定的內功造詣。您若是辦得到，那恐怕您自己比我更不想見到官府。」
「我的朋友，那個自稱聞人的人，去追殺那個來踢你們館的綠林了，原因是那個綠林在你們的城市裏殺了人，滅門，而且手法殘忍。」向山道：「但據資料來看，聞人不是那個綠林的對手。當時我在閉關，不知道這件事。我得去幫忙。」
羅伯特疑惑道：「您需要什麼？」
羅伯特立刻向後翻滾，同時掀開自己頭上的柔性屏幕，睜開高性能義眼。
數分鐘后，兩人抵達了一個被清空的道場。道場內只有三五名武館高層。他們都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羅伯特語氣之中依舊有一絲混合屈辱的憤怒：「你說吧，怎麼比？」
向山道：「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嗎？『成為俠客之後，我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騙過監控。』這句話對那兩個人也是一樣的。他們同樣知道怎麼騙過監控。我就算可以從全城的攝像頭截取信息，也無法保證可以找到他們。我需要一點幫助。」
羅伯特確實是拚命去找了。由於某些無法言說的理由，第八武神的資料在網上已經大批量消失了。找到「網上沒有的資料」難度好像不是很大。但是羅伯特目前只能找到一些諸如「第八武神曾與某科研騎士關係曖昧」之類的香艷野史，或者「第八武神的盟友在三十年前死於北方」之類與第八武神本人關係不大又難以驗證的傳說。
——模仿？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做出什麼舉動！
剎那間，羅伯特槍口噴出火光。
眾武者齊齊色變。
羅伯特怒意更甚。那傢伙使用的架勢，幾乎是他動作的鏡像，只有微弱差別！
「不，聞人是我的朋友，目前跟在我身邊一起行動。」向山知道對方認錯了，擺擺手
義體、聲紋都是可以換掉的東西，就連生體部分的基因也可以修改。唯一能夠區分一個人身份的，只有「行為」透露出的「個體意識」，但這非得內功高手才能快速讀取，且內功高手的辨識能力，也要受到「表演藝術」這個技能的挑戰。
羅伯特頭上的柔性屏發出光亮，似乎是他的虛擬形象表情大變：「你……」他思量很久，道：「請恕我不能答應。」
某種不可名狀的力量已經將歷史徹底扭曲了。
羅伯特搖頭：「這個……恐怕我們無能為力。閣下，我們是武館人，我們不會介入江湖與綠林的爭鬥……」
尤基不忿：「可你們還是在幫那個綠林打聽消息吧，你……」
「你！」羅伯特身體一震，但很快就忍了下來。他拳頭髮顫，道：「好，我接下你的挑戰了。」
向山點了點頭，道：「那麼，加一條好了。我不會做出規避動作。如果我被子彈命中，算我輸吧。」
向山很想翻個白眼，但義眼好像不支持這個功能：「我並非想要找你的麻煩，武師。」他向前走了兩步，張開雙手：「如果我真的有敵意，那麼現在我們就不是這個狀態了。」
向山抬起手來，制止尤基的話：「武師，在您的心中，以『踢館』形式博取彩頭，就比較符合規矩咯？」
向山靠近羅伯特，將位於頭部的揚聲器湊過去：「還是說，因為我是俠客，您篤定我不會隨意開殺戒？」
羅伯特雖然自覺問心無愧，但是那日的神秘人，明顯是個綠林，殺人不眨眼的貨色。
羅伯特只是個不具備內力的武館武師，誤會了很正常。
就算不動用內功，他也勝過多明戈城大部分武館武師。在武師們最擅長的一對一外功搏殺之中，他們都占不到上風。那傢伙真的打定主意殺人，連內功與巫蠱之術都用上，那武館武師全軍覆沒也只是時間問題。
在尤基的視角之下，槍聲幾乎是連成一片。羅伯特步若游龍，身形飄忽連走百步，開了九槍。向山卻是一動不動。兩人都沒有中彈的動靜。
方才日常的義眼被柔性屏干擾，不足以窺見這昏暗房間的細節。與此同時，那個傢伙站位也很巧妙，與周圍環境混若一體。
「武師何以嘆息？」這個時候，一隻手從黑暗之中伸出來，在羅伯特面前的工作枱上點了點。
羅伯特道：「閣下，還請不要開玩笑了……」
但換了雙眼睛之後，羅伯特就將他看的清清楚楚了。
「成為俠客之後，我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騙過監控。」向山聳聳肩，「如果你們佈置的安全系統就可以找出我，我很多年前就死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而且，那個綠林還很強。
向山雙手環抱：「為什麼呢？因為我沒有按照你們的規矩，在官方頁面上留言嗎？因為我沒有鬧到人盡皆知嗎？」
但是，羅伯特卻跪倒在地。
「這……」他低聲說道：「這……甘拜下風，神乎其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