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來客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來客

信件送出之後,鍾逸卻聽有府外有人拜訪,下人稟報,面遮面具,不知其相,身姿挺拔,指明道姓要見老爺。

這番描述讓鍾逸有些奇怪,這位找自己的人到底會是什麼身份呢?不過不管是敵是友,在鍾府之內都不可能泛起半點波瀾,趙耕與木璇兩大高手坐鎮,這是鍾逸無所畏懼的來源,確實,有這兩個人,在京城內橫著走是沒問題的,就算有護院惡仆,又豈能與習武高手相較高下呢?

但鍾逸並沒有這麼做,他為人處世一直以來的準則便是低調,但凡不需要自己的事,他絕不會出頭,也不會搶人風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鍾逸再明白不過了。

下人很快便出去了,將來者引至鍾逸面前,鍾逸剛看到他臉上這幅面具,已知曉他的身份。

「梁大哥,你怎樣從宮裏出來的?而且還找到了我的府邸?」鍾逸見到梁君心裏激動又欣喜,不過免不了一兩疑問。

隔着面具,鍾逸卻能夠感受到梁君的笑意:「我與聖上提出請求,想要出宮走兩日,陛下答應了,只要我保證自身安全便是,你也知道,我這樣的身手,就算打不過,至少也能逃得掉。」

雖然梁君已有一段時間沒有觸碰過自己的老本行,但身體素質在,各項技能也沒有丟,這份自信當然還是有的。

「至於尋你的府邸,這便更簡單了,有哪位京城百姓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鐘千戶呢?」梁君打趣道。

「梁大哥,莫取笑小弟,我這幾斤幾兩還是能掂量得清楚。」鍾逸心底有所感覺,梁君比起之前,要有一些變化,這些變化不論對他自己還是對鍾逸這位朋友,都是極好的。

對生活充滿積極的態度,開心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現在的年代,生活不易啊......

等端茶遞水的下人離開后,梁君又說出了出宮的另外一個目的:「我想去見見她......」他的語氣深情且專註,令鍾逸不由心中一軟,這樣的男人,實乃鍾逸之輩楷模,所為只為一人終其一生,不過如此罷了。

「你與我一同去吧。」

鍾逸一愣,下意識問道:「我?為何?」在他看來,留給梁君說一些悄悄話的私密空間更好,若帶上鍾逸這個電燈泡,很多話就不方便了。

「我想讓她知道,我放下了,這麼多年裏,我每次見她,都是孤身一人,這次能帶你這個朋友,我想......她會很欣慰的。」這便是梁君的考慮,或許對他來說,這次與她相見,就像是一次告別,既是對她,又是對之前毫無意義的生活。

「好。」鍾逸答應得很爽快,那位姑娘一定很樂意看到梁君的變化。

「我記得在我昏迷的時候,你說過要陪我酣暢淋漓大醉一場,不知這話是否還作數?」梁君的改變顯而易見,曾經暮氣沉沉的他竟然會主動討要酒喝,這番操作讓鍾逸咂舌。

鍾逸哈哈大笑:「自然!我鍾逸說過的話必要允諾,梁大哥你放心,鍾府的酒管夠!只要你能喝,就不會少!」

說起酒來,鍾逸不得不提鍾府的藏酒,自從他家底豐厚起來,對於名貴之物毫不吝嗇,字畫古董等等,只要有所價值,在鍾逸預算範圍之內,就要藏於府邸,這對於他日後的交往不失為一種幫助,投其所好,這種方法很容易得到好感,酒自然也不例外,府內庫房藏着的好酒,雖沒到數不勝數的地步,但數目很是龐大。

如今已至傍晚,鍾府上下正在準備晚宴,既然有客,而且還是交情頗深的梁君,鍾逸更要隆重對待,他和梁君可以用相見恨晚四個字來描述,兩人交往次數屈指可數,可在彼此的心裏已然成了好兄弟,男人之間的感情不需要時間來沉澱,很多時候總是來的莫名其妙,只需要經歷一兩件大事,就會成為一生都難以割捨的人。

兩人等待之餘交談甚歡,鍾逸對康寧皇帝願意放梁君離宮的這個舉動有些疑惑,畢竟他是對吳俊明最為不利的證人,可轉念一想,鍾逸便明白過來,他主動將收集而來的證詞送到康寧皇帝面前,有了那些東西,同樣能夠置吳俊明與死地,就算單有證物不行,那錦衣衛詔獄內關押著那麼多吳俊明之前的下屬都可以出堂作證,康寧皇帝正是有了這個保障,才對梁君並不是那麼注重,當然,有梁君這位親身經歷者的描述自是錦上添花。

「梁大哥,這次朝堂上的事結束之後,你有沒有想過要做點什麼,或者說日後的生活要去向何處。」這是兩人之間老生常談的一個話題,梁君渾渾噩噩十多載,也該為自己活着了,做些有意義的事,不再虛度時光。

當然了,梁君之前為百姓出頭與貪官對抗,這種壯舉所產生的價值很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趕上,但歸根結底,他從始至終從來沒有為自己着想。

梁君望着窗戶外逐漸暗淡下來的天色,遠方從破烏雲而出的明星闖入他的眼帘,他的確不能再如此下去,他要衝破黑暗的牢籠,找尋真正屬於自己的光明。

「目前未想好,或許會離開京城,遊山玩水、結交新友,那樣的日子,應該會很快活吧。」梁君從來做過如此奢望,他身處與暗夜當中,從未見過破曉的黎明,這種夢裏的生活,會成真嗎?

鍾逸點點頭:「這樣也好,忘掉過去就應當如此。」

可梁君卻忽然搖頭,他目光鄭重:「過去不應該被遺忘,不論什麼時候都應該銘記於心,至少這會讓你珍惜現在是多麼來之不易。」

鍾逸恍然頓悟:「一個人若是沒有了過往,就像沒有了根,空中樓閣,又能走多長遠呢?」

「你呢?有何打算?」梁君反問道,沒有在剛才的問題上繼續逗留。

鍾逸笑了出聲,只是笑聲中略帶苦澀:「我哪裏能有別的選擇呢,按部就班在錦衣衛當中做下去,若是運氣好,陞官也是說不定的。」

梁君沉默了,片刻后才道:「這便是你想要的生活?」

「並不是,官場的爾虞我詐,令人心神憔悴,閑雲野鶴,或許才是我要的。」鍾逸語氣留有幾分否定,的確,他只能確定現在的一切不是他想的,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

「為何不遠走呢?找尋你心中所想,你有機會的。」梁君勸道。

鍾逸認真的思索過後才道:「我已無法抽身,現在我的身後就像有一隻巨大的手掌,不斷推着我向前行進,我所做一切,都由不得自己。」

「這是為何?」梁君不解。

鍾逸解釋道:「官場就是如此,正是因為錦衣衛的身份,才讓我的仇人有着忌憚,不敢肆意妄為,可一旦我卸下錦衣衛之職,誰又能保我性命無憂呢?我一人倒是不打緊,可這一大府邸的人,我不願他們因為我而受到傷害。」

「身不由已這四個字,再貼切不過......」鍾逸這種無法控制自己命運的人不勝枚舉,不必為之而悲哀,他們在深受其害之時,同樣享受着特殊的身份帶給他們的紅利,任何時候,利與弊都是存在的,沒有一件事只會產生利益,就算風險再小,也是存在的。

梁君明白過來:「就像當初的我,我想拋棄一切逃離,可不會有人允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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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入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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