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訴說白蓮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訴說白蓮

郭友今日似乎要把一整年的眼淚都要流干,哭也是一件極其費力的事,所以在郭友筋疲力竭時,他同時感覺飢腸轆轆,牢飯的滋味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品嘗了,在他眼裏,郭府的狗都難以下咽,更別說他這位含着金湯匙出生的郭大少了。

聽到兒子的請求,郭黎立馬給府中大廚下達命令,準備郭少爺平常最喜愛的幾道菜,不僅如此,所有山珍海味都要上個遍,這不僅僅是一頓飯,在他們這裏是有說法的,愈發隆重,愈能洗滌身上的霉氣,將之前的厄運一掃而光。

老爺有令,廚子豈敢怠慢,他集中十二分精神,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不出多時,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上了桌,隔着很遠郭友便能聞到陣陣撲鼻的香氣,他不禁食指大動,這黑暗的十多天來,別說吃到這樣的東西,就是見都沒見過,如果能嗅到獄頭偶然間買來的燒雞味道,那郭友這一天便知足了......

沒等郭黎開口,郭友狼吞虎咽起來,如同餓死鬼附身一般,筷子不停嘴不停,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郭黎與郭夫人看到自己孩子這幅模樣,心裏充滿了心疼,郭夫人看着看着眼眶便濕潤起來,她的孩子在牢獄里到底受了多大的罪才成今日模樣。

大桌下郭黎的手輕輕拍了拍郭夫人的手背,郭夫人一愣,立馬擦乾淨眼眶中的淚珠,調整好自己脆弱的情緒,郭黎的欲意很明顯,他不想郭友看到母親哭泣的樣子,人都是感性的動物,本來開開心心的一頓飯,一人哭起來,場面很可能收拾不住,變成了群體抽泣。

郭友這頭餓狼風捲殘雲般解決了戰場,他靠躺在身後的木椅上,連連打着飽嗝,這應當是他一年內吃的最美味最過癮的一頓飯了吧,不!不知是一年,從他出生為止,就從來沒嘗過這麼香的東西。這些平常時郭友吃膩的菜肴今日卻讓他無比滿意,這充分說明人的心情狀態會影響人體的各項感官,悲傷時再過精美的小吃都難以下咽,而欣喜時僅僅一個白面饅頭都是人間絕味。

郭黎打量著兒子的神情,發現他並沒有剛回府那時的失落,他應當快從丟掉官職的陰影中走出來了,其實郭友轎子上那番話說得很對,人生本無痛,庸人自擾之,只要懂得知足與感恩,無論身處何職,身居何位,照樣瀟瀟灑灑。

既然他能有這份感悟,就不愁從陰影中走不出來,而郭黎的作用就是讓他直面挫折,接納挫折,從而戰勝挫折。「友兒,等你修養兩日,便隨在父親左右,我要把咱們郭家的產業從淺入深一一交代於你。」

可他這麼一說,郭夫人不樂意了,郭友的父親不悅的看着郭黎:「友兒剛回家,你就別讓他做這做那了,又不缺友兒一個,這段時日讓友兒四處玩玩散散心多好!」慈母多敗兒,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女人心善,見不得人受苦,更不用說是自己的孩子了。

「你個女人懂什麼!頭髮長見識短!友兒遲早是要接手自家產業的,早些熟悉一切再好不過!」

郭夫人還想說什麼,卻被郭友堵住了嘴,只聽郭友道:「母親,這件事您就聽父親吧,大丈夫生於世,自然要干出一番事業,可嘆我白活三十多載,一事無成啊......」失官的悲痛在郭友心中揮之不去,他很不願意相信,但這又已成定局,是既定的事實,失去的已然再難擁有,倒不如為了明天而繼續奮鬥。

雖然這個時代商人地位低下,但好歹是一份營生,除此之外,他又能在什麼方面有所建樹呢?

「友兒,鞋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或許為官者風光無限,但經商也是一件令人頗有成就感的事,只有你真正接觸這行,懂這行的門道兒,才會領悟其中的其中的快樂,誰能保證你不會愛上商人這一身份呢?」郭黎再添了把油,想讓郭黎的夢魘徹底消失,唯有以毒攻毒的方法,只要他的傷口徹底潰爛,割掉爛肉,這才能長出新的肌膚。

「父親所言不錯,孩兒謹遵教誨,等休整兩日,便對咱家的鋪子進行深入了解,一定會讓郭家發揚光大,成為海津城舉足輕重的幾個大家族之一!」郭友充滿鬥志,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既來之則安之吧......

「好!不愧是我郭黎的兒子!有舍才有得,郭家日後有你,我這個當父親很是放心!」郭黎越看自己的兒子越歡喜,人會隨着年紀的增長而逐漸消磨意志,等到中年時,曾經的誓言早已忘卻,唯一希望便是自己的子嗣越來越好,郭黎也不例外,擴張自己的商業版圖,建立屬於國家的商業帝國,他早就不在意這些,只要郭友平安,能為郭家續上香火,這就夠了......

「父親,孩兒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郭友面露凝重,眼神逐漸清冷起來。

「說,跟為父有何說不得的?」經過這次,郭黎也算是看明白了,只要能保住郭家這根兒獨苗苗,哪怕郭友提的要求再過分都會接受。人活一世,唯有開心最重要,為何非要在擁有的時候與自己孩子慪氣,卻又在失去時追悔莫及呢?珍惜眼下,把每日當成最後一日來活,這才是人生的真諦。

「此事發生在孩兒被關押時,現如今說起來,仍有一絲后怕......」郭友不得不將白蓮教一事告知郭黎,這件事他不會善罷甘休的,原本無辜的自己被卷進了漩渦當中,若不是鍾逸及時將自己轉移,怕是這條小命也要丟在錦衣衛衙門裏了。

郭友想的很清楚,白蓮教比起欽差鍾逸來說,勢力要弱上許多,以商抗官,顯然不是明智之舉,錦衣衛隸屬朝廷,並且是由皇帝親派至此,與他的作對便是當今聖上作對,這樣的罪責足以帶給他們郭家滅頂之災,所以對於鍾逸的報復只能暫緩腳步。而且說起來鍾逸也算救他一命,功過相抵,至少在郭友的心裏,比起一開始時,對鍾逸的仇恨要少上些許。

可白蓮教就不一樣了,一群上不得枱面苟延殘喘的餘孽,竟想謀害他的性命,他是萬萬忍不得的,若不讓他們見識一番郭家的實力,還真把他郭友當軟柿子捏了!

其實郭友想對白蓮教下手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那便是鍾逸臨走時的一番話,郭友從字裏行間能聽出鍾逸對郭家的不屑,郭友一定要證明給鍾逸看,讓他知道郭家在海津城可不是尋常家族,是一個具有舉足輕重位置的龐大豪門,絕非誰想踩兩腳就能踩的!

隨着郭友的講述,郭黎眼神逐漸狠厲,他能意識到郭友那夜的危險境地,若真被那幫賊人逮住,這條命定然留不下了......

不過這件事也有幾個疑點,郭黎作為征戰商場多年的老油條子,與郭友不同,謀定而後動是他的宗旨,必須思路清晰,分析透徹后,才會下決定。

「友兒,為何你那麼肯定夜闖錦衣衛的是白蓮教?難道就不可能是別人嗎?」

郭友遂將鍾逸的解釋說予他聽:「白蓮教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表面上是想向我下手,但實際目的卻是禍水東引,將咱們郭家的怒火轉移在鍾逸身上。父親你想,若我不明不白的死在錦衣衛衙門裏,而錦衣衛只是輕描淡寫的說兇手不是自己,這樣毫無說服力的話,父親你會相信嗎?依父親你的想法,多半是以為是錦衣衛獄中上刑,而我不堪折磨被慘死大牢,對不對?」

郭黎輕輕點頭:「不錯,事情真像這般發生的話,為父的表現與你所想毫無出入。」郭黎讚揚的望着郭友:「看來友兒真是成長了,已經能透過事情表象看到實質了。」

「父親謬讚,這可不是孩兒想出的。」郭友慚愧笑道。

「事情發生的第二日清晨,我賴著鍾逸讓他說出兇手,他才將這番猜測說出,不過孩兒的確也能想通,只要抓住我死對誰最有利這條線索,剝繭抽絲便能想出個大概。」

郭黎眯起了眼睛,若是經鍾逸的口說出,那麼這個結果就值得商榷了,他再次問道:「友兒,那天夜裏,你有無親眼見到劫獄的賊人,或者說有無他們行動的證據。」

「若孩兒親眼所見,那父親今日怕是看不到我了......」郭友苦笑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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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入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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