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無果

「總督大人！」

黃三石慵懶的抬起頭看了眼門外來人，神情略顯無奈。

「浪穹，你來了？」

「是是是，來了來了......」蘇浪穹不好意思道。

幾次三番麻煩黃三石，蘇浪穹心裏也不是滋味，不過為了蘇璟平，他算是豁出去了，哪怕得罪黃三石都在所不惜！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為何事而來？」黃三石心裏跟明鏡兒一樣，不過並不揭穿他。

蘇浪穹乾笑道：「嗐，還不是為了璟平一事，總督大人，在下想再勞煩您帶我去見見林大膽，夜裏躺榻上我思來想去，那日詢問他的事還是太少，若再提一些問題，或許從他的嘴裏得到另外的消息。」

「浪穹，你來晚了，如今此事黃某人是愛莫能助！」黃三石一攤手，說道。

「晚......晚了？什麼意思？林大膽被人殺人滅口了？」蘇浪穹心裏一急，緊張問道。

黃三石搖搖頭：「那倒不是，是我親自將他送到錦衣衛指揮使衙門去了。」

「這！這是為何！」蘇浪穹心生不滿，卻又不敢當着黃三石的面發作。

「這幾日內海津城發生了什麼浪穹你心裏再清楚不過，白蓮禍亂剛剛平息，理所應當乘勝追擊，將剿滅白蓮教當做首要任務。此時正到了調查白蓮教的節骨眼兒上，林大膽多年以來為白蓮教提供糧草，不說對白蓮教了如指掌，也比底層嘍啰要強得多，我將林大膽送過去，為的就是提早剷除海津城這個禍患！」

蘇浪穹幽幽嘆息，海津城生死存亡關他什麼事，他現在只想找到自己的兒子，哪怕以大寧的覆滅為代價，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浪穹，上次審訊林大膽我也在場，我看他所言非虛，所以不應再把目光局限在白蓮教身上。」不解蘇浪穹這個疙瘩，誰知道他會不會三天兩頭往漕運跑。

黃三石與他有幾分交情，又不好明著攆人或拒之不見，除非......真把他的兒子找到，但談何容易，若是一句話的事兒，也不會失蹤幾個月沒有任何消息線索......

「總督大人您的意思......此事是我仇家所為？」

「不乏這種可能。林大膽有一句話說得不假，白蓮教所行謀逆之事，但凡暴露，必是誅九族的後果，為了保持自身隱匿不被人發現，絕不可能與世人產生過多交集。你細細琢磨，難道就因為數不多的糧食，白蓮教會專程綁架你的孩子，再與你當面交易嗎？」

「這......」蘇浪穹爭辯不出個一二三來，因為黃三石言之有理。由於糧食這一目的的確太過牽強......

「總督大人，依您來說，那綁走璟平的是怎麼一伙人，他們為什麼要假冒白蓮教的名頭呢？」

「額......我也吃不準是何人物，但假冒白蓮教的原因，應當是將你等的目光引在白蓮教身上，從而減免自己的嫌疑！」

蘇浪穹直皺眉頭：「但就算不冒充別人，我也難以猜出這一伙人的真實身份，說句不好聽的話，海津城中我得罪過大半的人，就算是一一篩查，查到他們身上也是猴年馬月了......」

「其實......我覺得可以從這一方面入手！」黃三石目光灼灼，似乎找到了破局的方向。

......

黃三石與蘇浪穹不好受，鍾逸亦是如此。此刻錦衣衛官衙前堂的氣氛很是凝重......

鍾逸貼身穿着便衣，外面套著富貴厚重的袍子，眉頭緊蹙坐在主位，緊抿的嘴唇顯示出他此刻並不怎麼愉悅的心情。

李旭垂頭恭立在他面前大氣也不敢喘，再他背後站着不少東都舊人，這些皆是鍾逸和李旭的心腹。看起來，今日錦衣衛系統里的幾位頭面人物基本都到場了......

「抓到的亂民竟無一人是白蓮教頭目？」鍾逸擰眉沉聲問道：「刑訊的人確定他們說的是實話嗎？」

李旭苦笑道：「屬下確定，被拿下的數十個亂民，屬下已派人分別嚴訊審查。大人，對咱們錦衣衛的刑具，屬下還是很有信心的，望眼整個大寧，在刑罰上也少部分抵得上咱們錦衣衛！」

提到這個，李旭面色大變，興沖沖傲氣道：「幾個開胃菜下去，這幫子亂民哭早就爹喊娘，十八代祖宗都招了，連公公扒灰小叔子偷嫂這種浸豬籠的醜事也交代了。」

忽而語氣一軟，眉目暗淡，李旭又嘆了口氣道：「但就是不承認他們是白蓮教頭目，無論怎樣刑訊他們都交代不了......也有認了的，可要他們交代白蓮教內部的事情，他們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顯然受不了苦屈打成招了，這樣的招供對咱們一點用處都沒有......」

「難道連一個跟白蓮教有關的都沒有？」鍾逸不敢置信問道。

「有倒是有，其中有四五個亂民承認入了白蓮教香堂，平日裏接受白蓮教的救濟，而且家裏也確實藏着無生老母的牌位，時常搬出來參拜。不過......這幾人明顯是白蓮教的外圍人員，問他們內部的事情，他們也是一概不知，若想順藤摸瓜找他們的上線，人家怕是早就逃得遠遠的了......」

鍾逸失望地將頭靠在椅背上，長嘆一口氣，苦笑道：「這回交手，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憐了那些被煽動而喪命的人啊......」

硬捱著不將糧食暴露，為的就是讓白蓮教暴動，從而抓住他們的首腦將此一網打盡。

本身此事鍾逸已對那些受白蓮教蠱惑而死去的百姓充滿愧意，可現在毫無收穫，這讓他更加接受不來，難道那些人就白死了嗎？

李旭眼珠一轉，思索著還是決定對鍾逸開口：「大人，其實昨日領頭衝擊衙門的可不是這些亂民，走在人群最前面不停煽動百姓的還有十來個人，直到快與咱們校尉發生衝突時，漕運衙門後方的巷子裏一支焰火衝天炸響，再後來，那十幾個領頭的人就趁著騷亂隱藏在人群里，再也找不着了......」

鍾逸嘆了口氣，道：「這十幾個人，才是真正白蓮教的骨幹，可惜又讓他們跑了......海津城這伙白蓮逆賊，背後到底是何等樣人物？我倒真想見見他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若鍾逸留心，怕是早已破解白蓮之謎，早就返回京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