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傻眼
「胡鬧！把兄弟們扔在這兒我一人逃走？難道是我貪生怕死不成？」
曹岩松重感情重義氣，否則也當初也不會為因為報答紅陽女的救恩之恩加入白蓮教了。
「不是大人！您聽我說，您是千戶，兩千多號兄弟們都聽您的調令，若是您有什麼閃失，這不是群龍無首，任由別人宰割嘛！只有您活着，兄弟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您絕不能意氣用事啊！」
百戶所言，甚是有理，不過曹岩松此刻鑽進了牛角尖了，無論誰勸，他都是不聽的。
「三衛中有多少兄弟是因為我曹岩松才加入白蓮教的？若是沒有我曹岩松，他們此時還是朝廷的人，過着安穩的日子，可你看現在，兩千多人跟着我四處奔波、顛沛流離、在死亡邊緣遊走......我曹岩松，是罪人，是眾兄弟的罪人，若能以一死結束我罪惡的一生，救贖我的罪孽，又有何妨呢？」
曹岩松話音剛落，東河鎮外傳來陣陣腳步聲，五百人嚴陣以待，目光注視前方，下一刻，便見到人山人海的朝廷官兵。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他們這群人，在官兵正中一位千戶厲聲開口：「三衛餘孽，你們聽着！本官念在你們曾是衛所士兵，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若你們繳械投降，我定稟報上面從輕處置，要是不降，死路一條！」
曹岩松哈哈大笑：「嚇唬誰呢，你們什麼路數我還不清楚嗎，大家都是為朝廷賣過命的人，被你們抓住，還不如死了呢。」
「你！」官兵中的千戶氣急敗壞，發號施令道：「殺！」
烏央央一片，一群人如惡虎一般撲了過來。
曹岩松對五百名弟兄們囑咐道：「邊打邊撤，別陷入他們的包圍圈，東河鎮的道不寬，要想繞過咱們側面從后包抄顯然是不可能的，只要前面的抵抗得住，便能一直拖延下去，這麼窄的路，對方絕不可能所有人都使上力！」
「是！」
曹岩松制定策略后，眾人顯然心中更有底了。
而曹岩松身旁的百戶也不再吭氣，如今大敵臨近，再勸下去，反倒是自己不懂事了，他手持鋼刀，緊緊保護在曹岩松周圍，他心中暗暗起誓，只要自己不死，絕不會讓曹岩松受到傷害！
......
城外北郊荒村，酒席作罷，劉雷楊五安靜坐於內屋，二人神情興奮中帶着些許緊張，觀其模樣，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楊五主動開口：「算算時辰，派出去往東河鎮查看結果的探子也該回來了......」
「回不回來又有什麼關係呢？難道你認為憑藉西廠的埋伏滅不到一群殘兵敗將？」劉雷目露不屑，顯然沒將曹岩松等人放在眼裏。
不過他的自信不是沒有根據的，利用他傳去的情報，三萬大軍半路堵截消磨這幫反賊的兵力、意志，等他們到東河鎮后，必是驚弓之鳥、草木皆兵，再中埋伏，已是心疲力竭，很難生出抵抗的勇氣。
所以此仗必勝無疑！
不過鍾逸接手三衛指揮權，此事在劉雷預料之外，這個變動改變了整件事情的走向......
楊五連連搖頭，恭維道：「由錢公公培育，又經大人親自指導，東河鎮埋伏的下屬必是天上神兵！就算與三衛餘孽硬碰硬都不落下風，更不必說有大人神計的輔助了！」
劉雷大笑出聲：「知道就好，三衛餘孽一滅，在送鍾逸上路，我在海津城的任務便圓滿了，總算有臉回京向錢公公復命了。」
「此次任務得以完成，全仰仗大人的聰明才智，想必這次的功勞也是盡數歸於大人，連升幾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楊五清楚自己沒什麼本事，但當狗腿子的能力，還是一路練過來的，他之所以能成為白蓮教教使，與這張嘴有莫大的關係。
此時，門外忽然傳來稟報的聲音：「大人！屬下回來了。」
劉雷神情一正：「趕緊進來！」
此人正是由劉雷派去東河鎮偵查的探子，但令劉雷奇怪的是，由東河鎮歸來，為何他一幅愁眉苦臉的模樣呢？
難道......是遇到了什麼事？
「說吧，東河鎮的情況如何了？」劉雷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主動開口。
「這......屬下不敢講。」
「快說！」劉雷意識到不對勁，急忙催促道。
「咱們在東河鎮埋伏的弟兄們......全死了。」
「什麼？！」劉雷大驚：「九百餘人，無一存活？不可能！是誰殺的他們？誰有這等本事！」
「三衛餘孽！」
四個大字由探子口中吐出，由不得劉雷不信。
「怎麼回事！如實道來！」劉雷目光陰沉，胸腔中氣血翻湧。
一旁的楊五直皺眉頭，他也十分疑惑，但此時劉雷怒火中燒，他若開口，很有很能被劉雷當做發泄的渠道。
所以閉口不言，才是明哲保身的正確方法。
探子繼續彙報：「等屬下到東河鎮時，東河鎮已經被三府六衛大軍緊緊圍起來了，三衛餘孽正在與朝廷大軍打殺，屬下便以西廠的名頭，詢問到底發什麼了事。聽六衛里的一位百戶道，在他們到來之前，東河鎮已經進行過一場惡戰，鎮子口死亡無數，其中既有三衛餘孽，同時還有一群不知身份的黑衣人。」
聽到黑衣人三個字，劉雷眉毛一挑，不出意外的話，這群人正是一開始埋伏在此的西廠番子。
探子又道：「屬下當下便問這位百戶，在他們到來時，有沒有在鎮子裏見到黑衣人的身影，他道，他只見到突圍的海津三衛餘孽，至於黑衣人，除了死屍，沒有一個活着的了......」
劉雷猛地一顫，渾身冰涼，沙啞道：「全......全死了？」
東河鎮內可有近乎一千的番子，怎麼會被全乾掉呢？這一千人是由他從京師帶來海津衛的班底，如今一死，還用什麼去埋伏鍾逸呢？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探子如實稟報，雖然他理解劉雷現在的心情，但並不能因為安慰他而說謊，誰知劉雷日後會不會翻臉不認人，治自己一個欺瞞之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