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零九章 福禍相依
「罪臣謝主隆恩！」這樣的處罰，對劉康與陳平二人來說並不算重，坐到他們這個位子，金錢只是一個無所謂的數字。
「鍾愛卿，一月之期已到，雖然真相併未由你查出，但結果亦是一樣，無功無過，好好為朕效力便是。」
「臣，叩謝陛下！」鍾逸本身也沒想過什麼嘉獎，只要張宏沒是就好。至於什麼金銀珠寶，對鍾逸來說全是身為之物，而更高的權勢，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也輪不到他身上。
畢竟他成為錦衣衛指揮使沒幾日，若再有高升，恐怕會遭整個朝堂嫉妒，目前的重點，還是鞏固自身權力來得實在。
「司禮監蔡坤，馭下無方，因而釀成如今慘案，若不嚴懲，恐遭天下人話柄，傳朕旨意，蔡坤年老，已達告老年紀，限七日之內，交出司禮監大權！」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百官們從未想過，當了十幾年司禮監提督的蔡坤竟因這點小事被免了職。換誰來說，都不敢相信，不過趙衡、鍾逸等聰明的人一下便看了出來，康寧帝罷免蔡坤的心思，估計早就有了，這次只不過找一個由頭罷了。
能看出這些的人不止他們，劉康、陳平也是聰明人之一，劉康急忙跪倒道：「司禮監掌管宮內事務，又有批紅之職，絕不可一日無主啊。」
康寧帝一幅思索的表情，想了想道：「愛卿所言極是......」
在茫茫大臣中，康寧帝眼前一亮，目光望在龍椅之下：「錢山是從後宮出來的，皇宮誅事，他甚是熟悉，朕認為他便是司禮監執掌太監的不二之選，諸位愛卿，你們覺得呢？」
趙衡、鍾逸、張宏一派與錢山素有恩怨的人心中皆是一緊，目前錢山手中已掌握西廠，現在再加上司禮監，他的權勢已膨脹到一定境界，想要再扳倒他，可沒有那麼容易了。
而對劉康、陳平等投靠錢山的人來說，心中則是狂喜，錢山的權利越大，他們在朝中才愈發肆無忌憚，背靠錢山這棵大樹，他們便是朝中最大的集合，令無數人望而生畏！有朝一日，他們也可行把持朝政一事，這才是走到了真正的權利巔峰！
在鍾逸旁邊的張宏剛想要開口，便感覺衣袖上傳來一陣力氣，他望過去，只見鍾逸沖着他輕輕搖頭。
張宏輕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決定把反對之言藏於心底......
至於趙衡這頭老狐狸，他哪能瞧不清楚局勢呢，由康寧帝親口說出，那便表明了他的態度，再加上錢山一系的人擁護，錢山出任司禮監執掌太監一事，已無法更改。
而如今出言反對者，不僅無濟於事，還要被錢山等人記恨上，成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得不償失啊......
朝堂上寂靜悄悄，半晌無言，最終康寧帝將此定下，這日早朝，也就圓滿結束了。
......
出宮時，趙衡、鍾逸、張宏三人走在一起，三人倒沒有相約好，只是湊巧遇到。
趙衡率先開口：「恭賀張大人官復原職，都察院少不了張大人，朝堂也少不了張大人，張大人回歸，這是一大好消息。」
張宏苦笑着開口：「趙老過譽了，張某哪有如此大能呢。這一月以來，都察院照常過，朝堂也沒有任何變化，少了誰......大抵都是如此吧。」
趙衡搖搖頭：「錢山愈發勢大，反錢大臣們愈來愈少，若再缺張大人這一助力，恐怕......不好過啊。」
「單有西廠，已很難對付，現如今再添司禮監，這是把咱們往絕路上逼啊！」
鍾逸笑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或許......這不是個壞消息呢。」
趙衡、張宏眉毛一挑：「何意？」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過大的權勢只會助長錢山的慾望，愈發膨脹，得罪的人，留下的罪證便愈多，等到臣子百姓們徹底忍不了群起而攻之時，便是錢山的毀滅之機！」
「......但願吧。」倒不是張宏悲觀，只是短時間內，還要任由錢山逍遙一段日子了，兩重官職加身，投靠的官員恐怕會更多。
「鍾指揮使，現如今你能考慮老夫的提議了吧？」趙衡笑眯眯問道。
「其實從一開始趙老說出這個請求時，鍾某打心底里是想同意的，但那時時機不到，只有你我二人，就算結盟，也難以與錢山抗衡，如今再添張大人，或許......有一戰之力！」
「.......」
邊說邊走，三人不知不覺已出了皇宮，臨別之際，趙衡、張宏、鍾逸三人再次約定聯盟一事，並且趙衡會在暗地裏接觸與錢山結仇的臣子，在朝堂中爭取更多的助力。
「二位大人，就此別過，扳倒錢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二位要做好拉長戰線的準備。」
「不錯，老夫相信你們，咱們遲早能找到機會的！」
張宏面容真摯道：「鍾指揮使，洗清我的冤屈，全靠你的功勞，日後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儘管開始便是。」
鍾逸擺擺手：「張大人客氣了，日後咱們應當緊密聯繫，為了抗錢一事，多有交往。」
「是啊，人生能得幾志同道合的人，不容易。」趙衡感慨道。
「那便提前祝咱們達成那同一個願望吧！」鍾逸很是自信，他是在場唯一一位年輕人，這份年輕的朝氣，還是要有的。
「借鍾指揮使吉言！」
......
西廠內，飄蕩著錢山的刺耳笑聲，自打出宮后，他便一直處於這狂喜狀態。
司禮監與西廠完全掌握在他之手，這代表着大寧歷史上，會出現一位權勢滔天的太監，甚至！有改寫歷史的可能！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哈哈哈！鍾逸呀鍾逸！沒想到最後幫到雜家的人，竟然是你！」
「不過你放心，雜家定會以一百二十倍奉還！」
「等雜家整頓朝堂之後！你們一個個都要付出代價！哈哈哈哈哈......」
門外的宋青、王虎一直候着，他們二人就怕錢山太過高興笑岔氣而昏過去，因此等待最近的地方隨時準備破門救治錢山，甚至已經喚屬下請大夫前來。
范進中舉的故事，或許二人有聽說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