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五章 支離破碎
不過奇怪的是，翻閱史書後，鍾逸發現一件詭異的事。
寧國之前的歷史呈現支離破碎的特點，其中的確有幾個鐘逸熟知的朝代。
黃堯舜禹夏商周，這些通通記錄在史書當中，甚至連女媧捏泥人造人的傳說都有。可偏偏自周朝後，經過了百年空白。
鍾逸喚來校尉，向他問道：「之後的歷史呢？為何書中沒有記載。」
校尉一下子愣住了，本來術業有專攻，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卒，忙活些簡單的工作尚可，這要他研究歷史，這無異於讓一頭豬把自己烹飪成美味的大餐。
既為難，又殘忍......
「回稟鍾帥，屬下......屬下不知。」
鍾逸一擺手：「下去吧。」他是中了什麼邪，能把寶壓在隨意一人身上。
不過鍾逸並沒有放棄，錦衣衛中雖沒有特定的文職，但一些記錄情報的人還是有一定文學基礎，歷史積累。
喚來這麼一人，鍾逸將自己的發現的問題提了出來。
此人的確比普通校尉要強上許多，他開口解釋道：「鍾帥，在屬下印象中，周朝後應當是有朝代的，至於為何在現存的史書中找不到，那是......那是因為那些朝代不曾編寫史書吧。」
「什麼？這麼荒唐的原因誰想出來的？」
「屬下曾經了解古史時，夫子便是這麼說的。」
鍾逸面色難看：「這不是誤人子弟嗎？」他接着又道：「百年歷史，中間發生了多少大事要事，就這麼被越過去了？單以當朝不曾記錄，這樣的理由如何服眾？」
「鍾帥，其實......其實這就是塵埃落定的事實，寧朝上下，都堅信不疑這個說法。」
「這怎麼可能？」
一個國家從建國之初到滅亡的歷史是這個國家的精粹，是一個朝代的縮影，這樣的文化就算當朝不曾記載，後代也應會書寫下這段時期的史書，可偏偏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句光聽便是荒誕不經的蠢話，這要鍾逸如何接受呢？
「好，咱們不談周朝之後，咱們就說寧國之前，我曾聽人提過，寧國的建立，是經過起義，推翻別人的國家才有了今日，可為何這個被推翻的國家消失了呢？編寫至今的寧國歷史，對這個曾經戰鬥過的敗國，隻字不提，這又如何解釋？」
鍾逸這一問題，又把屬下難住了，但發愁之餘，也不禁引起他的深思。
屬下皺着眉頭，表情疑惑道：「不瞞鍾帥所說，屬下腦子裏的確有過這個國家的印象，可是......可此刻竟連它叫什麼名字，寧國又是如何打敗它，一絲一毫的回憶都記不起來。明明存在的東西，但為何卻像虛無縹緲一樣呢？這種感覺就好像......」
「就好像有人鑽進你的腦子，特地把關於這個國家的記憶剔除一樣，對吧？」鍾逸望着窗外，遠處空中的太陽綻放着柔和的光芒，但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渾身冰冷，彷彿置身於千年不化的冰窖里。
「對對對！鍾帥這個比喻太恰當了！」
「好，本帥都了解了，你下去吧。」
下屬走後，鍾逸看着面前一堆的史書，上面有自己熟知的秦朝、三國、晉，卻也有一些他完全沒有聽說過的朝代，像羅朝、肅朝，是他記憶中完全不存在的。
更甚至，歷史中竟有百年空白，從古至今的歷史，其中到底經歷了什麼，那百年的空缺，是沒被記錄，還是根本就不曾存在，這一切的一切，讓鍾逸難以理解。
「是因為我嗎？」
鍾逸頭一次萌生這個念頭。穿越，玄之又玄的辭彙，卻發生在他的身上，但所有的事都是有原因的，他的穿越，會不會是特定條件造成巧合引起的？而穿越的他，是導致歷史崩壞的主要原因？
別看現在的鐘逸身居高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僅是比現在的寧國的人多了一些記憶、一些技巧、一些知識。
但這些知識中完全不包括空間、時間、物理，鍾逸心想，造成現在局面的因素，定然涉及這三方面的知識，但自己卻是門外漢，對此涉獵甚少，要讓他自己思考明白，那無異於登天。
好在這個朝代有他的朋友、家人，有他在乎且想要守護的東西，這使得鍾逸不再胡思亂想，縱使世界像一個設置好的程序，縱使結局已定，他也要完成自己心中所願。
就算此刻他身處一款遊戲當中，但也是沉浸式的人生養成遊戲，既然是玩遊戲，就要投入全部身心！就要對自己的角色負責！
......
想通一切后，鍾逸不再糾結。對待家人，又恢復從前一貫的柔情。對待朋友，也是發自內心的坦誠。對待國家，他又生出作為錦衣衛指揮使的責任。
就是這份責任驅使着他，從一個一心只想強大起來保護家人的利己主義者，轉變成為國為君的忠臣。
翌日，早朝一下，鍾逸急匆匆來到後宮，在東宮見到讀書的寧嘉賜，等今日的學習完成後，鍾逸這才上前道：「微臣見過殿下。」
「鍾逸，又有何事想找本殿下？」無事不登三寶殿，寧嘉賜對自己這位朋友，再了解不過。
這次鍾逸沒有否認，只是面容嚴肅，壓低聲音道：「大事！臣今日定要見到陛下！」
「見父皇？」
「正是！」
寧嘉賜想了想：「後宮的眼睛不少，你確定要見父皇？」
「為何是微臣要見，難道......殿下便見不得了嗎？」
寧嘉賜眼珠一轉，笑道：「本殿下瞧父皇天經地義，而你嘛，不過是服從本殿下命令，陪伴本殿下解悶的角色。」
「殿下聰明！」
「好，本殿下可以帶你去，何時動身？」
「事不宜遲，越早越好！」
話畢，寧嘉賜向乾清宮方向走去，一直侍奉他的太監溫源與郭秉想要跟隨，卻被寧嘉賜厲聲攆了回去：「本殿下有鍾逸作陪，你們哪涼快哪獃著去！」
「奴婢遵命......」
寧嘉賜與鍾逸走後，溫源郭秉彼此對視一眼，卻從互相的眼中瞧出嫉妒與記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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