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禍端還是功勞?

第六百二十五章 禍端還是功勞?

霍單快馬加鞭,從東都一路沒有停歇來到了京師,這幾日他們堪堪只睡一兩時辰,接着便是全天無休的趕路,吃的還只是些饅頭之類的乾糧,而乘坐的馬匹,已經更換了兩批,也就是這種情況下,才能用這麼短短的時間趕來京師。

他們慘,押送的司文山等人更慘,一路顛簸不說,食物與水也只有在霍單想起來的時候才送進來,其他幾人還好,文弱書生司文山在路上已經丟掉半條命了。

這當然是因為鍾逸的命令,霍單雖然不了解司文山他們到底所犯何事,但他唯鍾逸馬首是瞻,鍾逸急切,他就更急,他明白能有今日的成就都是鍾逸帶給他的,人在心懷感恩的情況下,做什麼事都會很有動力。

霍單望着京師古樸大氣的城門,心中終於鬆了口氣,一到京師北鎮巡撫衙門,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而在京師的北鎮撫司衙門,也正在商議一件關於鍾逸的事。

陳達斌坐在猛虎圖下,依舊是熟悉的位置,代表着錦衣衛權利的巔峰,他冷冷看着一份發自東都的密報,半晌不出聲,接着臉上露出幾分苦澀,不過有恍然失笑。

錦衣衛都僉事周鼎見自己老大這種反應,便知道自己要發表一下看法了,於是嘆道:「這個鐘逸,真不叫人省心,從百戶升到千戶,若換作旁人的話,一定感恩戴德謹言慎行,可他倒好,慶宴后沒到一個時辰,便出手打了西廠廠公錢山的乾兒子,而且還當眾侮辱所有西廠太監,這個惹禍精,遲早成為咱們錦衣衛的禍害呀......」

鋪墊半天,周鼎臉色忽然一變,朝陳達斌拱了拱手,鄭重道:「陳帥,此事不可不追究,否則咱們跟西廠那幫閹狗又是一場爛仗要打,陳帥要他給您爭口氣,結果話音剛落,他眨眼就給您惹了個禍,鍾逸此人,不堪大用。」

陳達斌腦海里浮蕩出月夜與他酣暢飲酒的鐘逸身影,搖搖頭苦笑道:「周鼎,我明白你的想法,固然你是為錦衣衛考慮,但鍾逸,絕不能如此處置,廠衛積怨已久,只不過打了一架便要追究新任千戶的責任,下面的崽子們以後在西廠面前豈不愈發怯懦了?再說鍾逸是錦衣衛的功臣,與我一同面過聖,聖上對鍾逸的印象很好,而且南北鎮撫司里也有不少人知道他的名字了,我若因此事而追究,終究寒的是下屬的心,追究不妥,發份措辭嚴厲的文書斥責便是,至於西廠那邊……」

陳達斌氣勢凌厲,饒是時常圍在陳達斌身邊的周鼎,都因陳達斌此言心生豪氣,只聽陳達斌冷聲道:「只不過打了個沒卵的乾兒子而已,又沒把他打死,錢山若是不滿侮辱的言語,叫他來北鎮撫司找我便是。」

不得不說,陳達斌這個硬氣的錦衣衛指揮使是當得最稱職的,他此事處理極為妥當,沒有因為與鍾逸的私交而偏袒於他,也沒有過分忌憚如日中天的西廠,如此魄力,並非常人可及也,周鼎與他的差距就在這裏,這也是為什麼周鼎是都僉事,而陳達斌是指揮使的緣由了。

能在康寧皇帝刻意引導之下,廠衛矛盾激發中,而讓錦衣衛夾縫中艱難立足,陳達斌功勞不小。

就在此時,一名校尉匆匆走入大堂,恭敬抱拳道:「陳帥,北鎮撫司門外來了一個東都的百戶,押著一名人犯,說是帶了東都東城千戶鍾逸的信求見陳帥,他還說事關重大,請求單獨面見陳帥。」

陳達斌一楞,伸手道:「信拿來。」

校尉遞上信,陳達斌展開,匆匆掃了幾眼,頓時面色大變。

「將那試百戶和人犯帶入密室,任何人不得與他們說一句話!周鼎,你退下吧。」

......

......

親自審訊過司文山後,陳達斌坐在密室里,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滄桑的臉上不由浮上幾分苦笑。

此事牽扯實在太過巨大,若要是爆發於朝堂之上,必定震驚朝野,掀起軒然大波。

這個鐘逸……他到底是在給我爭氣還是給我惹禍?

剛打了錢山的乾兒子不夠,還順手把他乾兒子和明王勾結的事情挖了出來,然後一推二五六,把這樁事涉藩王謀反的天大麻煩推給他,美其名曰「送功勞」。

鍾逸啊,可真有你的……

這一刻,萬人之上的錦衣衛指揮使陳達斌忽然對自己產生了一絲懷疑,鍾逸是人精不假,否則也不可能從一介布衣做到如今的位置,而且陞官的時間還如此迅速,當然,這有陳達斌這雙大手在後面推動,不過這是鍾逸應得的,他的功勞配的上他的位置。

可他惹禍能力實在太強了,隔三岔五便惹出個事情來,讓人不得安生。

若要真將他做重點心腹培養的話,怕也是個雙刃劍呀......

這次惹出的事情有點大,而且非常燙手,饒是指揮使陳達斌也嚇得額頭直冒汗,半晌沒出聲兒。

轉念想想,誠如鍾逸信上所說,知道此事者,唯他們三人而已,除鍾逸與自己兩人外,還有一個不知名的百戶。

想到這個,陳達斌不禁苦笑出來,鍾逸這個方法雖然拙劣,但確實有作用。

陳達斌知道此事太為兇險,饒是自己頂頭上司都不能全部信任,從這一方面來說,鍾逸是沒有做錯的。

可於情分上來說,陳達斌又有些心涼,至少他是對鍾逸說過一個秘密的,而且這個秘密非常重要,所以陳達斌也希望鍾逸能完全相信自己,但謹慎一些也無可厚非。

至於到底有沒有那位知情的百戶,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陳達斌選擇的是與鍾逸站在同一條戰線,他面臨的則是又一個抉擇......

陳達斌可以選擇殺了司文山,當作沒這回事發生,也可以選擇把司文山當成一顆棋子,一顆能給他爭來陛下寵信的棋子,也許現在時機不對,棋子擺在棋盤上只是一顆廢棋,可是說不準哪天這顆廢棋就突然起了作用呢?

密室很安靜,司文山身戴大枷,垂頭喪氣地癱坐在地上,陳達斌身旁空無一人,畢竟此事太兇險,陳達斌不會讓任何人知曉一丁點風聲。

出了密室,陳達斌見到焦急等待的霍單,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叫霍單?東都東城百戶?」

霍單乍見錦衣衛里的最高上,神情一直很激動,身軀不能控制地微微顫抖,聽得陳達斌相問,霍單腿一軟,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道:「回陳帥的話,屬下是試百戶,至於什麼時候能升為百戶,這就要看鐘大人的了。」

陳達斌點點頭,笑道:「好,你一路辛苦,功不可沒,試百戶升百戶吧,鍾逸如果有說辭的話,就讓他親自與我來說,你好好做事,安分辦差即可……」

頓了頓,陳達斌忍不住叮嚀道:「以後還是盡量離你們鍾千戶遠些,莫要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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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入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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