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取樂

京師，護城河邊是一處叢林，因為正值夏日，樹叢茂密，哪怕是白天，一眼都望不到樹叢深處。

此時已是午夜時分，按理來說，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來這種鬼地方，不過總有些例外。

樹林深處，穿着打扮都是西廠番子的人，被用繩索捆綁你一顆粗壯的樹榦上，而他們身前，站着一個被黑色包裹着的男人。

被捆着的四個人當中最先醒來的是檔頭，因為他昏迷的最早，他睜眼之際便看到了黑衣人。

由於之前僅被對方几招就制服，所以難免心生恐懼，他惶恐的看着黑衣人，顫抖的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要對我們幹什麼？我可告訴你，我們可是西廠的人，要是我們出了什麼事，你覺得西廠能放過你嗎？」

黑衣人笑容嘲諷，他輕蔑道：「西廠的狗而已，我又不是不是殺不得，再說了，你看我為你們找的這片墓地，哪裏有人能夠找得到呢？」

聽黑衣人這麼一說，檔頭這才注意起了周圍的場景，他將四周掃了一圈，心頓時便涼了。

「這......這是什麼地方？難道你真的要殺我們？咱們遠日無冤近日無讎，你不能這麼對我們！」頭頂皓月當空，周圍場景很輕鬆便能看個清楚，無論是茂密的樹叢，還是鳥獸啼鳴，都讓他異常絕望，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是他們死上一個月，都不一定有人能發現他們。

檔頭語氣軟了下來，他聲音甚至都帶上了哭腔，之前的恐嚇，也變成了哀求，生死之前，沒人能保住自己的骨氣。

「要說仇恨嘛，我與你們確實沒有，所以說來，殺你們應該也是不可能的。」黑衣人心生一計，希望漫漫長夜這幾人能為他增添一些樂趣。

檔頭心神一動，聽到沒有性命之憂，鬆了一大口氣，尊嚴誠可貴，金銀價更高，若與性命比，二者皆可拋，檔頭現在就一個念頭，只有饒他一條性命，哪怕讓他當對方一輩子走狗，他都是願意的。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黑衣人這句話又讓檔頭愣住了，他看着黑衣人，眼神之中可憐又帶着些懼意：「您......您這又是為什麼呢？我們四人也沒有得罪過您，為什麼非要和我們過不去呢？」

嘴上這麼說，檔頭心裏還在猜測，難道與他們今晚要做的事有關係？他是受那戶人家之邀還是與他們有什麼情分呢？不過他們那一家子哪能與這種高手扯上關係呢，對於昔日的同事，他還是知根知底的。

反正不管怎樣，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測，按理來說，身份同樣也不是他們這群小魚小蝦能夠猜出來的，只要在他手下留一條性命就夠了，至於他的來路，還有是何原因，檔頭便不願意思考了。

黑衣人佯裝憤怒道：「我為什麼要對付你們？笑話！這純粹是無稽之談！」

他接着又道：「難道一開始我不是想要幫你們一把？可你們非但不接受，還不斷質疑我，這也就罷了，最讓我氣不過的是你們竟然想要對我動手！我分明只想搞清楚困擾多年的問題，可再看你們的所作所為呢?不僅要欺騙我，還想以多欺少殺了我，幸虧我會一些三腳貓功夫，要不今晚就慘遭你們毒手了！」

檔頭有苦難言，這個黑衣人可是個不講理的人物，一個不明不白的人不知道以什麼樣的方式忽然出現在了你的背後，這換做誰來會心生懷疑，而且他們還是在緊要的關頭，更是多加謹慎。

而且還有黑衣人問的幾個問題，不都是胡攪蠻纏嘛，為的就是讓他們先動手罷了，至於他剛才嘴裏的解釋，檔頭是半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可落到他的手裏，哪還能允許他們反駁呢？

檔頭立馬做愧疚狀，抱歉道：「這是小人的錯，小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浪費了您的熱心腸，小人向您致以歉意，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小人放了吧，小人一定謹記大人恩情，日後上刀山下油鍋，絕不推辭！」

大丈夫能屈能伸，雖然話是這麼說，但能伸能縮的還有一樣生物，那就是王八，顯然，檔頭並不能以大丈夫自居，說王八的話，則是更加貼切。

黑衣人哪會這麼容易放過他們，只聽他冷笑道：「要放你們走，其實也不苦難，不過放你們走之前，我還要在你們身上做一件事。」

一聽能走，檔頭激動問道：「什麼事？您儘管來便是了，小人願用自己苦難來彌補剛才對您的虧欠。「

」答應的別太早。「黑衣人聲音中有些幸災樂禍。

激動過後，檔頭也從黑衣人說的話中聽出了一些東西，他立馬改了口道：」您說，只要小人能夠做到的，絕對不會推辭。「

」在你們西廠當中，番子與太監，誰的身份更高？「黑衣人問出一個這麼莫名其妙的問題。

檔頭略微思考，似是訴苦的說道：」自然是那群閹人，他們仗着是皇上的家奴，在我們番子的頭上耀武揚威，作威作福，但凡稍微有一些不順心的事，就會拿我們撒氣，好不誇張的說，我們在西廠當中的地位，還不如他們養的那幾隻狗呢！「

他義憤填膺的話倒也不是能全說是假，番子的地位本來就低，閹人不被全天下的男人看的起，那閹人的手下，更是受盡歧視，他們在眾人眼中，也是男人的敗類，而在太監的眼中，他們只是出氣包與工具罷了，他們曉得一件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雖然太監當中有很多爾虞我詐，可一旦碰到外人的時候，他們還是較為團結的，能得到太監信任的人，他也只能是太監。

黑衣人目帶笑意的看着檔頭，開口問道：「那你想不想改變如今現狀呢？如果你想，我自然有方法能讓你成為西廠里數一數二的人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檔頭差異的看了眼黑衣人，他不清楚黑衣人葫蘆里買的到底是什麼葯，沉吟過後，他還是決定順着黑衣人的話往下說。

「當然想！做夢都想！難道您有妙招？」

面對興奮的檔頭，黑衣人又笑了：「好，我現在便告知我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