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祖龍

那九位老祖當然是看不出異樣，可被唐僧這麼一問，神情都是有些黯淡，最後還是那囚牛開口道：「聖僧有所不知，龍漢初劫時，我龍族祖龍為了與鳳凰族、麒麟族爭鬥，殺伐太凶、因果太多、業力太深，以至於自身氣運盡喪，被幾位聖人聯手囚禁在昆崙山下的龍泉洞內，設下九百九十九重蓮華大陣，令他永世不得翻身」

那囚牛說到這裏，不禁長嘆一聲，在他身旁的睚眥便接着沉聲道：「沒有祖龍的指引，我龍族的子孫後代再也無法修成混沌神獸，老朽和大哥也都是因為早早便跟隨祖龍，加上血脈精純，這才僥倖到了准聖境界，可其他龍族，卻再也不可能達到這一步了」

妖族的成聖之路不比人族，他們很難依靠修鍊、證道或者斬三屍來達到准聖甚至真正的聖人境界，他們只能像祖龍、盤鳳這些妖族始祖那樣，修成混沌神獸，才能步入聖境，雖然像阿阮和孔雀那樣依靠聽如來講道而成准聖的情況也有，但要在聖人門下日夜聽道，受到諸多指點，這種待遇，恐怕在妖族裏也是萬中無一，而且她們倆也再沒可能更進一步，成為真正的聖人。

龍族的祖龍是天生混沌神獸，對於這條修鍊大道自然融會貫通，要是沒有他的悉心指點，就連那其他七位老祖也是一樣，最多就修成混元大羅金仙，至於那些血脈更次的龍族，聖境就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難怪，意思就是說，你們龍族再也沒法誕生准聖了？」唐僧明白過來，若有所思地點頭道，「而且你們，似乎壽元也不多了吧」

九位老祖都是連連搖頭嘆息，唐僧觀察得沒錯，他們九位都是從遠古洪荒活到現在，而且在天庭和佛門的刻意打壓下，龍族手裏的長生之物一直最為稀少，千萬年來，他們九位的壽命正是即將走到盡頭，就連囚牛，也最多不過千年壽命。

意思就是說，龍族的強者死一個少一個，有損無盈，等這兩位準聖老祖崩逝之後，龍族就再也沒有準聖了，到時，恐怕才是真正地任人宰割，甚至有可能被其他妖族欺負到頭上來

「聖僧明察秋毫，我等也不好隱瞞。」那囚牛坦白道，「我龍族，的確是承擔不起和佛道兩家作對的後果，千年之後，我這把老骨頭雖然也就入土了，可我族依舊是天庭欽定的萬獸之首，掌管世間行雲布雨，山川大澤，仍然享有最高的權威，可以確保繁榮無虞」

「可要是那樣，你們就永遠只能當那些仙佛的奴僕了，不是嗎？」唐僧終於開口，嚴辭問道，「我聽說，每次天庭的水德星君下來視察時，你們九個老祖都會派出三、四位來，親自出關迎接，金珠寶貝、鮫人龍女更是送出去無數，把那小小的一個大羅真仙，伺候得無比周到，是不是啊？」

九位老祖神情一滯，臉上都是有些抹不開，只因為那水德星君是天庭方面總攝凡間水域的大管家，自然也被賦予了監管龍族的權力，這樣的頂頭仙官，他們怎麼敢不侍奉周到？

那排行老三的嘲風老祖閉目嘆息道：「弱肉強食，這是天道，我龍族能保持這凡間的高位，本來就該知足了，每年不過是給些供奉，交些族人出去，比起洪荒時期各方大戰的損失不知道小了多少倍，我等已經不奢求更進一步。」

其他幾位老祖居然都是點頭贊同，那站在殿旁的敖豐、敖廬聽了，眼裏的光芒漸漸黯淡，腦袋都是低低地垂了下去。

小龍女也是被這幾位老祖那得過且過的姿態，弄得越發絕望，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唐僧把她的手掌握得更緊了些，同時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這群老傢伙。

「這群老廢物，果然當奴才當習慣了，一點兒血性都沒！」唐僧在心裏問候着這群老東西的父母，暗想自己要是不來點兒猛葯，他們估計不會轉性了。

他站起身來，對着那九條老龍大聲道：「要是我能救出祖龍，你們肯不肯跟佛道兩家為敵？」

殿中的所有人都像被雷劫劈了幾十回一樣，瞬間僵硬在原地。

好半天之後，那睚眥老祖才顫抖著鬚髮，兩眼通紅地問道：「你你你肯去救祖龍？」

龍生九子，這睚眥的性格在九位兄弟中是最為特別，極為好勇鬥狠，而且和其他龍族不同，他居然沒有呼風喚雨的天賦，反而是戰鬥天賦異常驚人，在洪荒時期也曾造下殺孽無數，他曾經以一己之力，獨戰鳳凰族、麒麟族足足四位與他同階的長老，殺了兩個重傷兩個！從此凶名顯赫，在三族中無人可及。

這樣一位性烈如火的豪傑，在佛道兩家的打壓下，苟且偷生了數千年，他早就受夠了這種日子，以前看不到希望倒還算了，如今唐僧說出這話，等於給了他們一個天大的機遇，他當然會亢奮莫名。

那囚牛卻還是保持着冷靜，揮手示意睚眥稍安勿躁，自己回頭望向唐僧道：「聖僧，你說的可是當真？」

「比真金還真，要不然我幹嘛大老遠地跑來龍宮，未必是來看你們這副窩囊樣的？」唐僧耐心消磨得差不多了，直接不留情面地道。

那九條老龍臉上都是抽了抽，心道這唐僧果然和傳聞中的沒差，是個惡霸樣的貨色

囚牛沒辦法，還是得硬著頭皮交涉道：「那那聖僧，可有把握需知那昆崙山中，囚禁我族祖龍的蓮華大陣，是那三清各拿出了一樣上品先天靈寶，再由如來佛親手佈置陣法，層層疊加，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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