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論演技，旭爺排第一
淮安侯爵靈光一閃，似是有了新的主意。
他之所以選陳旭這個敗家子當女婿，就是為了讓他敗家，讓別人看到侯爵府有的是錢。沒準這廝還真能在錢不缺面前好好表現一把。
「快些進來！」淮安侯爵面帶喜色，一掃之前的陰霾。
陳旭是侯爵府的姑爺，接下來要談的許是家事，錢不缺理應自行退下。然而，淮安侯爵並沒有端茶送客的意思，錢不缺本人也想見識一下這個臭名昭著的敗家子，看看淮安侯爵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岳父大人如此待見自己，陳旭自然是高興的，哼著小曲便走了進來。
只是那小曲哼道一半的時候戛然而止，還不是被羅少疆那凶神惡煞的樣子給嚇到了。
再看看小胖子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陳旭心中瞭然，差掉扭頭離去，頗有一種我走錯門了，你們繼續的意思。
那灌了鉛的腿實在有些站立不住，甚至做好了挨打的準備，然而，怒氣滔天的羅少疆竟然沒動手！
這似乎……有貓膩！
陳旭慌張的神色恢復了些，這才注意到錢不缺的存在。
「感情是有貴客來訪，怪不得大猩猩不敢發飆！」陳旭不停的腹誹，竟是把羅少疆咆哮的樣子比作大猩猩。
「拜見父親大人！」陳旭深深地彎腰，腦袋差點撞在地上，意思是想用禮數來探探口風。
「旭兒，這是銀滿庄的錢掌柜！」淮安侯爵面帶喜色的介紹到，自然是讓陳旭胸中有數。
陳旭正要行禮叩拜，突然發現對方板着臉，似乎來者不善。
陳旭就是個順毛驢，你對我點頭我便對你微笑，你若對我愛答不理，抱歉，旭爺不稀罕。
於是乎，陳旭同樣拉着臉，不屑的說道「噢！」
「完了？」淮安侯爵臉上大寫着吃驚二字，不停的給陳旭使眼色。他之所以隆重的介紹錢不缺，就是希望陳旭給足面子，可對方竟然連對基本的禮數都沒有。
「完了！」陳旭用篤定的目光回答了這個問題。
錢不缺倒也不怒，饒有興緻的呷茶，意思是說，你們繼續，當我不存在。
為了不讓氣氛尷尬，淮安侯爵擠眉弄眼的說道「旭兒，為父給你那兩千兩銀子花的如何？」
如今的陳旭已經不是那個敗家子，有些事情看得很明白，大抵猜出了銀滿庄對侯爵府的重要性，再加上淮安侯爵不誠實的問法，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兩千兩？」陳旭張大了嘴巴，就好像沒這回事。
淮安侯爵心裏咯噔一聲，自知事情沒有挽回的餘地，看樣子這陳旭除了敗家當真一無是處，強行提起的精神再次萎靡。
「兩千兩哪夠買下全城的木頭，所以小婿在庫房支取了一萬兩銀子。」陳旭一本正色，煞有其事的說道。
這話就是一針強心劑，淮安侯爵頓時大喜，雖然陳旭說的有些誇張，但是演技滿分，毫無破綻。
「小婿這次出門走的匆忙，只帶了五名長隨、十名家丁、還有兩名千戶。」陳旭已經進入狀態，心不跳臉不紅的說道「小婿見他們機靈便是賞了五百兩銀子，進城后見到一名漂亮姑娘，便是……」
「便是如何？」淮安侯爵同樣入戲，緊跟着問道。
「便是花費一千兩銀子買來當丫鬟，只怪我出門匆忙，帶的銀錢有限，這一千兩銀子卻是有點少，不過父親放心，小婿已經命人又送去了兩千兩！」陳旭義正言辭，侃侃而談，投入的樣子簡直令人髮指……
陳旭這是一箭雙鵰，既能在錢不缺面前裝逼，又能主動承認此行犯下的錯誤，免得吃了羅少疆的鞭打。
「小婿此行也為回家看看，於是花了三千兩給老頭子買了個玉馬，誰知那老頭子不喜歡，小婿一氣之下給摔了個稀巴爛。」說道這裏，陳旭竟是露出一絲憤怒，有模有樣的比劃着，得虧案几上沒有物件。
這幾件事情都不假，羅少疆在一旁細細聽着，一再壓制內心的怒火。
錢不缺許是不信的，仍然眯縫着眼小口呷茶，對方明顯是在給自己表演，他要是沒這點判斷能力也不配成為銀滿庄掌柜。
「小婿家道中落，府中沒有酒菜，便是自掏腰包花了五百兩銀子簡單的吃了頓，第二日清晨才走上街頭準備買光全城的木頭。」
一聽這話，羅少疆怒了，指著陳旭的鼻子大聲呵斥「胡說，你分明拿着錢去賭行了！」
「賭行？」錢不缺眼眸閃過一絲陰霾，卻是轉瞬消失，羅少疆所謂的賭行多半就是銀滿庄的產業，畢竟今日剛從南越國運來了一批石料。
羅少疆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多嘴，兩隻大手疊在嘴巴上尷尬的向後退了兩步。
陳旭不悲反喜，沒想到羅少疆還會送助攻，於是低着頭像個犯錯的孩子，喃喃道「還請父親責罰，小婿用那五千兩全都買了賭石。」
錢不缺知道那批石料的大概情況，暗中計算，除了那塊要賣給蕭繼忌的鎮店之寶外，其它石料加起來也不過五六千兩。
感情這陳旭是為我賭行做貢獻去了，想到這裏錢不缺有些竊喜，但還是覺得陳旭這廝是在說謊，以侯爵府的財力來看，幾乎不可能給他拿一萬兩銀子揮霍，一千兩還差不多。
「賭行萬掌柜求見！」就在此時，門子再次唱名。
賭行萬掌柜名為萬億，乃銀滿庄在淮安府的二把手，也正是今日被陳旭嚇哭的那一位。
自陳旭走後他便慌亂起來，忙迭去找錢不缺，得知對方來了侯爵府，竟是一路追了過來。
銀滿庄的二當家跑到侯爵府找自家大當家，這確實有些不和邏輯，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有大事發生。
錢不缺已經沒空聽他們演戲，放下茶盞撣了撣衣袖就要離去。
淮安侯爵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似乎在陳旭眼中看到了亮光，搶在前面喊道「請萬掌柜進來！」
這話還沒落地，萬億便是哭喪著臉從格柵門外沖了進來，悲懼交加的他似乎忘記這是侯爵府，目不斜視的靠近錢不缺，膝蓋竟是在地上滑行了兩三米的距離。
「大掌柜，不好了！賭行的石料全被人買走了！」萬億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說道，整個身子如同篩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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