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剩下的錢，慢慢還！
整個大廳靜的令人窒息，侯爵臉色陰沉到可以滴水，如果這話出自羅昭明之口，估計是要缺胳膊少腿了。
陳旭心裏也在嘀咕，這是拿性命賭博啊！
你偌大的侯爵府人才濟濟，花一千兩銀子還不簡單？甚至可以賺回兩千兩來。為何偏偏讓我一個敗家子回答這樣的問題？擺明了有詐！
所以說，陳旭不能按常理出牌，敗家子的秉性要暴露出來，免得讓人誤以為自己有野心。
「陳旭啊，你既進了侯爵府，就要遵守侯爵府的規矩，妓館、賭坊這種地方今後少去為妙。」侯爵終於開口了，語氣還算平和。
眾人愣了，這不科學，羅昭明更是氣的雙眼冒火。
他甚至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為何陳旭說出如此過分的話都沒受到責罰，自己一個笑容就要挨打。
侯爵不但沒生氣，而且是用商量的口吻，甚至沒有明令禁止他去妓館、賭坊。
陳旭這廝狡猾啊，順桿爬的本領簡直無敵，趁勢說道「不行，每月最少要去五次！」
「倘若這都不受責罰，我羅昭明今後跟你陳旭姓！」世子心裏暗自慶幸，陳旭這廝簡直給臉不要臉了。
侯爵讓你少去這種地方是委婉的說法，陳旭還就真不知好歹的討價還價。
之前那個陳旭，是淮安府出了名的敗家子、紈絝子弟，也經常出入妓館、賭坊，可如今的這個陳旭是當之無愧的三好青年，自然是沒去過這種地方，之所以討價還價純粹是為了告訴別人：我陳旭是敗家子，我陳旭胸無大志，趕快包養我吧！
侯爵大人臉色更加難看，憤怒的伸出一根手指。
「哈哈，父親要親自動手了！」羅昭明雙手捂著嘴，實在有些憋不住了，在他的認知中，侯爵伸出一根手指代表着「殺」，兩根手指頭代表着「去死」，三根手指代表着「你完了」。
「一次，沒錯至多去一次！」侯爵開口了，並非一個冰冷的殺字，而是一句商量的話。
「成交！」陳旭嬉皮笑臉的回答道。
侯爵大人的目光有些複雜，這似乎……中圈套了。
陳旭的期望值就是一次，只不過故意把要求提的很高，讓侯爵有壓價的機會，不能不給老丈人面子不是？
「除了狎妓、賭錢的花銷之外，剩下的怎麼辦？」侯爵紅著老臉繼續問道，一大把年紀的他，總覺得說出這兩個詞就是恥辱。
「剩下的慢慢還唄……」陳旭呼之欲出，妓館跟賭坊可是銷金窟，一千兩銀子未必能夠。
陳旭看出了侯爵的嚴肅，也變得正經起來，先是站直了身子接着反問道「敢問父親大人，如今這淮安府何物最貴？」
說到這裏陳旭真是汗顏吶，身為富商的兒子他竟不知淮安府的物價、商機，除了敗家之外簡直一無所長。
「自然食鹽最貴，近幾年淮安府陰多晴少，鹽城縣的鹽田荒廢，加之鉅賈囤貨，食鹽價格飆升數十倍！」侯爵面帶憂愁，皺眉說道。
食鹽內的鈉離子為人體內必需元素，食鹽相當於第二類糧食，幾日不吃食鹽會導致全身無力，再過幾日變會水腫，甚至危及生命。
所以說，歷朝歷代都把食鹽看的很重，盛產食鹽的地方就會富庶，春秋戰國時期的齊國正是因魚鹽之利才成了當時的霸主。
後來曬鹽技術得到發展，食鹽產量增加，老百姓才真正吃得起鹽，一些富商看到商機，大量囤積食鹽，最後高價賣出，從中牟取暴利。
朝廷為了杜絕這類現象的發生，專門設立了鹽政司，全國食鹽皆需由朝廷配發。
然而亞朝沒有鹽政，為了大力發展商業，市場化嚴重，就連鐵鹽這類命脈資源，也能自由買賣。
淮安府瀕臨黃海，產鹽豐富，甚至供應着大半個越國，這也是淮安侯爵最大的收入之一。
然而近幾年內，淮安府陰多晴少，鹽田內的草木灰上結不出鹽霜，形不成高濃度的滷水，煎煉起來費時費力。
無奈之下，製鹽匠直接取含鹽量較低的海水進行煎煉，一斗水只能得一升鹽，耗時耗力不說，還耗費了大量柴薪。
這種情況已經讓食鹽的價格飆升了五倍，一升鹽賣到五十文錢（十文錢摺合人民幣6.6元）。
後來，富商們從中牟利，大量囤積食鹽，讓價格再次飆升，如今一貫錢只能買五升鹽。
然而，一個五口之家一年的花銷不過五兩銀子，相當於五貫錢，尋常人家根本就吃不起鹽。
陳旭結合腦海中一些零散的記憶，加之侯爵的表情，大概猜測出情況有多糟糕。
鹽荒的這幾年內，侯爵府財政虧空是小，老百姓吃不起鹽是大。
淮安侯爵多次想讓鹽商放鹽，卻屢次遭到了拒絕，這也是市場經濟的一大詬病。
「這豈不是要發財了……」陳旭搓了搓手，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一個信息，激動的差點大叫出來。
古人的食鹽主要產自海水，也有部分井鹽、池鹽跟崖鹽，而現代食鹽主要來源於岩鹽，單是淮安府洪澤湖附近的岩鹽礦就夠14億人吃幾百年，越國人口不過三千萬，整個亞朝也只有2億，倘若洪澤湖旁邊的岩鹽得以開採，絕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至於到時候能賺多少錢，陳旭沒有計算，他怕被這個天文數字給嚇暈。
古代之所以沒有大型岩鹽礦的開採記載，主要是勘查技術受限，並且開採技術也落後。
雖說陳旭也沒有先進的勘查技術，但他知道淮安岩鹽礦的位置！到時候利用X光找出最淺層，多投入一些人力物力總能挖出岩鹽。
古人的智慧是難以想像的，兩千年前就能修築雄偉的長城，更何況是挖個百米深的大坑。
想着想着，陳旭無奈的搖搖頭，喃喃自語道「這老丈人比我還敗家啊！竟是把洪澤湖泛區的那片良田給賣了！」
越國建立之初，淮安侯爵擁有淮安全部的土地，後來因為經濟負擔不得不賣掉一部分，其中就包含了洪澤湖周圍的易泛區，也正是埋藏岩鹽的那塊寶地。
如此說來，在敗家子行列陳旭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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