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有美同行(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有美同行(上)

紅塵世界,一片霧茫茫。覓道覓道自尋我,千里步,問誰好,風裏路,是我前途。沙急啊似刀,風也瘋狂發怒,令人皺眉低首,沖入漫漫路,全憑意志,開展我凌雲步,邁著大步望前去,走正路,定尋到。。

時光流逝如流水,歲月蹉跎,匆匆而過,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就到了來年二月。

宋二月的東京,又是大雪紛飛,鵝毛大雪紛紛揚揚,漫天飛舞,從天而降,整個開封府城裏城外均是籠罩在了一片白色之中,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瑞雪兆豐年,預示著來年莊稼定有個好收成。

此時宋東京開封府城外一條官道之上,一名十八歲的俊朗書生騎着一匹健馬向著南面緩緩而行,健馬後面還馱著一個書箱及一些筆墨紙硯。

此名書生一邊趕路一邊還唱着一首別人聽不懂的歌曲,看起來心情是愉悅極了,使得行人紛紛側目。

「雪下難通不惹塵,雨過看花梅嶺色。。。」李三堅騎在馬上吟了一首七言律詩,權當自娛自樂。

大雪紛飛,道路難行,不過越往南走,天氣就會越暖和的,李三堅想着不久之後就會再見嶺南景色,心情不由得好轉起來。

宋三年一大比很快就又將到來了,如此李三堅必須提前一年趕回廣南西路的桂州重新參加發解試。

李三堅此次桂州之行是獨自前往。

山魁本想不顧一切跟隨李三堅前往桂州,可李三堅是堅決不允,並以斷絕關係相威脅。

山魁已是軍卒,如此豈能與李三堅同行?李三堅雖未在軍隊之中呆過,但也知道軍法這玩意可開不得玩笑,軍令如山,軍法無情,山魁若行此舉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李三堅不知道的是,宋軍是有軍法,並且白紙黑字的,也是較為苛刻的,不過執行起來卻是大打折扣了,若山魁真的想與李三堅同行,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是花費些銀錢而已,也就是賄賂上官即可。

李三堅其一是不了解宋軍狀況,其二也沒多餘的錢財,因此就是堅決拒絕了山魁與其同行。

李三堅獨自前往桂州,留下符二娘、小豆芽,現在小豆芽改名為李囡,李三堅只留下了符二娘與李囡,而此時李三堅應端王趙佶所求,將娘親與李囡遷入了王府。

表面之上說是為了替李三堅照顧符二娘、李囡,其實是以符二娘、李囡為質,將李三堅牢牢的捆在趙佶的戰車之上,對此,李三堅是心知肚明,卻又是無可奈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李三堅已經上了賊船,想下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李三堅對此感到有些懊惱。

前途莫測的命運,灰溜溜的回到桂州再次發解試,擔心符二娘等人,諸如此類的事情,使得李三堅出發時的心情是沉重的,是極不開心的,此時李三堅看到一片銀裝素裹,想着又見嶺南秀麗的風光,心情才稍微舒展了一些。

同時李三堅此次桂州之行情況相比以往要好的多了,最起碼盤纏足夠並且有馬可騎,不用艱難步行了。

不知欽州縣學黃教授見到自己是何感想?會不會揮老拳打死自己?胡文海、尹莫川、林文成等桂州一干官員又如何看待自己?要知道他們這些人當年可是對李三堅寄予厚望的,特別是胡文海、黃教授,李三堅此時又有何面目再見他們?

宋官員一至三年都是或升或貶或遷至他處為官,當然留任的也有,因此李三堅也許回到桂州之後,就見不到他們了,不過萬一他們留任,那麼李三堅將會是無地自容的。

至於恩師蘇軾,反正此時已被蘇軾逐出門第,並且蘇軾還遠在瓊台儋州,同時李三堅哪裏有臉再見蘇軾?那麼李三堅就樂得見不著蘇軾了,李三堅心中暗道。

還有小胖子,自己這個世上唯一的知交好友曾公明,道路遙遠,信息不暢,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還有自己的「妾室」王雯。。。現在應該長大了吧?長的該是有模有樣了吧?應該初具規模了吧?

還有外公符貴,舅公符鼑、符鱗等等一干人等,許久都沒有他們的消息了,不知道他們還好嗎?

「咴咴。。。」騎在馬上的李三堅正在胡思亂想之時,胯下健馬踏入雪堆之中的一處淺坑,頓時發出一聲嘶鳴,前蹄一軟,馬身就向前傾斜。

「哎喲,馬兄,你可千萬別出什麼么蛾子啊?」李三堅嚇得伏在馬鞍之上,緊緊抱着馬脖子說道:「馬兄,咱前世無冤、今生無仇、來世無緣,你這又是何苦來哉?何必呢?」

上次就是這匹棗紅色的健馬將自己何李清照掀入了溪水之中,這次又來?這次再馬失前蹄的話,可就會耽擱李三堅的行程的。

棗紅色的健馬彷彿是聽懂了李三堅之言似的,發出一聲嘶鳴,從雪坑之中撥出前蹄,歪著腦袋打了幾個響鼻。

李三堅隨即跳下健馬,走到前面,低頭查看健馬的前蹄,看看有何異常,萬一馬蹄受傷,那麼李三堅也許就要步行前往桂州了。

李三堅觀察良久,未發現馬蹄有傷,於是舒了口長氣,站在馬頭之前,豎起大拇指道:「馬兄,果然身康體健,不愧為馬中之佼佼者。」

漫漫旅程,與李三堅相陪伴的只有這匹健馬,因而李三堅寂寞無聊之時,就與健馬說話,將它視作兄弟。

健馬以響鼻回應李三堅。

「馬兄,我等就此上路如何?」李三堅隨後牽着韁繩,就欲邁步前行,大雪紛飛,白雪也是積得是厚厚的一層,李三堅可不敢再騎馬了,萬一鬆軟的雪堆之下有什麼尖銳之物,豈不是壞了大事?

可健馬彷彿是與李三堅鬥氣般的,駐足不動,就是不肯前行,李三堅用盡吃奶的力氣才將健馬牽回到了官道附近,官道路硬,且積雪較少,李三堅就可以騎馬了,不過此時李三堅力氣用盡,再也牽不動了。

難道是方才態度不太恭敬,從而惹怒了馬兄?李三堅心中暗道,於是李三堅拱手恭恭敬敬的施禮道:「馬兄啊,在下請馬兄放開四蹄,就此縱橫天下如何?馬兄,雪景好看吧?可到了嶺南,卻另有一番獨特之風景的,難道你不想去看看?」

可無論是李三堅是如何誘之以利,還是威脅之,是用盡各種辦法,健馬就是不肯前行,同時還自己尋了一處嫩草,低頭優哉游哉的吃起草來。

「哎喲,馬兄啊,此等路邊野草有何吃頭?不如我等前行,尋家客棧,我定與你尋上佳草料,再飽食一番如何?哎,哎,大不了我再與你尋些舞妓、歌妓?錯,給你尋些馬妓、驢妓怎樣?」

健馬不肯前行,李三堅繼續啰里啰嗦說個不停。

「噗嗤」正在此時,李三堅身後忽然一聲女子的輕笑聲,李三堅聽到笑聲,連忙回頭看去,只見一輛馬車不知道聲什麼時候停在了自己與馬兄的身後。

馬車較小,僅供兩三人乘坐,是用兩匹健馬拉的,車輛四周帷幔包裹,馬車裝飾說不上豪華,但卻是顯得異常整潔,應該是身份不凡之人乘坐的,同時馬車兩側還有兩名騎馬的隨從,穿的倒是普通百姓的衣物,可腰上卻是鼓鼓囊囊的。

「啊?是你?你怎麼在這裏?」李三堅看清楚車窗之內的女人之後,吃驚的問道。

坐在車內的女子正是蔡絨雪,此時看着滑稽的一人一馬正掩口輕笑。

蔡絨雪雖仍是薄紗被面,李三堅仍是看不清其面容,但李三堅卻可以看清楚她的眼睛,卻識得她的聲音。

「李公子,你又如何在此處?你這是在做什麼?」蔡絨雪不答反問道。

蔡絨雪見到李三堅,也是同樣的吃驚,同時見到一人一馬的滑稽場面,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正準備前往桂州,馬兄,不對,這該死的老馬卻不肯走道了,奈何?」李三堅恨恨的答道。

「原來如此。」蔡絨雪又忍不住笑了笑后對一名隨從說道:「你去幫幫李公子。」

一名隨從躬身應了聲后,就翻身下馬,走到李三堅的健馬之旁,牽着韁繩,輕輕的拍了拍健馬的脖子,並掏出一些豆料餵給了健馬,嘴上還念念有詞。

片刻之後,隨從翻身上馬,輕輕磕了磕馬腹,健馬隨後發出一聲嘶鳴,老老實實的邁步前行。

李三堅看得是目瞪口呆的,哪裏是這個該死的馬不聽話啊?完全是李三堅不懂馬,不知馬,騎術也是再平常不過了。

說騎術平常是抬舉李三堅了,李三堅實際騎術是實在太爛。

「李公子,請上車一敘如何?」蔡絨雪隨後猶猶豫豫的對李三堅說道。

按說有女眷的馬車是不便男子同乘的,可李三堅是一介書生,同時在清月庵之時與蔡絨雪進一步相識,再加上李清照是蔡絨雪自幼的好姐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因而蔡絨雪就猶豫的請李三堅上車說話。

「遵命」李三堅倒是毫不客氣,縱身躍上了馬車,動作是敏捷之極,似乎是生怕蔡絨雪反悔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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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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