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懼權貴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懼權貴

公孫柔娘的「普濟齋」中,挺身而出、仗義而言的是一名二十歲上下的青年,身材瘦削,顯得有些羸弱,不過目光異常堅定,絲毫不懼惡奴們。

「喲喲,哪裏鑽出來的腌臢小子?竟敢掃大爺的興?」

「你這打脊餓不死凍不殺的乞丐,敢來多管?」

「邋遢乞丐,閃一邊,小心大爺將你打死了喂狗。」

青年身上的衣服較為破舊,容易磨損的地方,如袖口、手肘之處還有些補丁,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出身於貧寒人家之人,絕對不是官宦子弟或富商豪賈,因此惡奴們見狀是更加囂張了,涌到青年周圍,將他圍了起來,惡語交加的同時,還對他推推搡搡的。

青年抬手拚命招架,怎奈寡不敵眾,被推的踉踉蹌蹌的,情狀實在是令人憐憫。

「叔微,快回來,你不要管,你鬥不過他們的。」公孫柔娘見狀急道。

「光天化日之下,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今日定要拉着他們去見官。」青年此時仍是不肯退縮,倔強的說道。

「哈哈,王法?我家公爺就是王法,見官?官府就是我家公爺開的。」一名惡奴囂張的大聲說道。

眾惡奴也是愈發的猖狂,圍着青年與公孫柔娘,不斷的口出污穢之言,場面也是混亂不堪。

「哦?是嗎?」正在此時,人群之中走出一人,也是名二十歲上下的青年,笑吟吟的問向惡奴道:「你家公爺是哪家的王法?」

青年隨後對左右笑道:「開封府府衙何時成了他們開的了?」

「李大官人?!」公孫柔娘見李三堅來了之後,頓時就見到救星般的說道,同時心中頓時就安心了不少。

今日是怎麼回事?往日惡奴們欺凌弱小之時,旁人均是敢怒不敢言的,今日怎麼一個個的往外跳,與他們叫板?還都是些乳臭未乾的年少之人?

「哪裏來的腌臢貨?毛都沒長全,居然敢如此說公。。。。」於是一名惡奴惡狠狠的指著李三堅破口大罵。

「啪!」李三堅哼哈二將之一的許彪聞言大怒,也不等他把話說完,劈面就是一巴掌,將正破口大罵的惡奴抽得轉了整整一圈,數顆大牙帶着血絲自口中與鮮血一塊噴了出來,在空中停留片刻之後,落在了地上。

此名惡奴頓時眼球翻白,癱軟在地,被抽暈了過去,眾人隨後聞到一股明顯的惡臭,癱軟在地的惡奴屎尿齊流,被抽得大小便失禁了。。。

許彪勇不可擋,在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一般,對付如此仗勢欺人的惡奴,如牛刀小試耳!

許彪如此威猛,頓時將眾惡奴驚得是臉色蒼白,紛紛倒退,驚懼的看着許彪等人,半響無人敢再吱聲了。

「瞎了你們的狗眼!」許彪隨後指著眾惡奴喝道:「此乃開封府府衙左廳判官,爾等竟敢無禮?」

開封府府衙左廳判官?眾惡奴聞言又一齊轉頭看着李三堅,怎麼也不相信面前的這位年少之人會是開封府府衙佐貳?

「判官又怎樣?判官也不能打人啊!若讓公爺知道,定饒不了你。」一名惡奴仗着有公爺撐腰,於是就壯著膽子說道。

「饒不了本官?」李三堅笑道:「爾等自稱王法乃是你們主子的王法,官府乃是爾等主子所設,居然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該當何罪?回去告訴你家公爺,回家待參吧。」

論起口舌之辯,這些人如何是李三堅的對手?李三堅只一句話就抓住了對方話中的漏洞,並安上了謀逆的罪名,使得眾惡奴是大驚失色。

「哈哈,李大官人,久仰久仰了。」正在此時,人群分開,一名同樣是二十餘歲的、身着華貴服飾的漢子在數名家奴的簇擁之下,自人群之中走了出來,邊走邊笑道。

此名衣着華貴之人倒也生的高大魁梧的,可年紀輕輕的,雙眼之下居然有兩個黑黑的眼袋,肉眼可見,此乃是縱慾過度而造成的。

「公爺。。。」眾惡奴見主子現身,頓時就擠到了他身邊哭訴道。

「住口,退下!」公爺隨後喝退了眾惡奴。

「李大官人!」公爺隨後走到李三堅面前說道:「不過是些奴才們的戲言,李大官人又何必與奴才們計較?莫貶低了李大官人的身份,我大宋也並不是以言獲罪吧?」

王爺雖然話說的客氣,但神色卻是極為傲慢無禮,冷冷的看着李三堅,不屑之意溢於言表。

「你是何人?」李三堅皺眉問道。

「我家主子乃是朝廷魏國公。」公爺尚未答話,一名惡奴洋洋得意的說道。

爵位分封始於周,一封宗室,二授功臣,宋也概莫能外。

爵位就是貴族官宦的等級,是歷代帝王授予有着血緣關係的宗親或功臣的一種稱號,決定着等級、俸祿、官品、食邑等等。

爵位往往可以世襲,體現著其身份、等級,獲得爵位之人往往是不用做什麼事情,就能夠富貴終身。

封爵僅止自身,而子孫不問嫡庶。

宋只有皇子、皇兄弟封王者才是親王,後代只能稱為嗣王或降為郡王、國公等等。

慶曆四年,宋仁宗皇帝下詔,大封宋太祖弟趙廷美,宋太祖子趙德昭、趙德芳及仁宗七子為王,此十人被稱作「十王」,「十王」之後當然就可以世襲了。

於是就造成了封爵泛濫,到了此時,到了趙佶登基之時,趙氏宗室已經在誕育它的第六代、第七代子孫,而規模更大的第八代、第九代宗室已經出現,宗室人數不斷的急劇膨脹,這些人之中的大多數人與皇帝的關係已經是五服之外了,卻仍是被收錄在譜牒之上,被授予爵位。

宗室五歲以上被授爵、授官的人數是越來越多,可以用龐大二字來形容,同時他們生活奢侈、開支巨大,朝廷早已是不堪其負。

站着李三堅面前的這位公爺就是趙德昭的後人趙沆,得祖蔭而被朝廷授予魏國公的爵位。

「原來是趙國公,下官有禮了。」李三堅此時雖為開封府府衙左廳判官,掌府衙刑訟之事,可以說是握有實權的,可李三堅除了官品之外,卻沒有任何爵位,與魏國公趙沆相差懸殊,不可以里計,因此李三堅不得不以禮待之,以下尊上。

「免禮!」趙沆斜了李三堅一眼,有些得意的說道。

「不知今日趙國公來到此處,有何貴幹?」李三堅隨後不卑不亢的問道。

「本公幹什麼,還需要與你說嗎?」趙沆沉下臉說道:「罷了,罷了,念你為新科狀元及第就告訴你本公的來意吧,近日本公略有小恙,就使人請公孫大醫前往府中醫治,可怎料此等賤人居然如此不識抬舉?」

趙沆說罷惡狠狠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公孫柔娘。

公孫柔娘嚇得略略移動身子,躲在了李三堅的身後。

趙沆富貴之極,還能缺了女人?國公府中是妻妾成群,什麼樣的女人他沒玩過?不過一來趙沆玩膩了府中的女子,二來公孫柔娘辦醫館之前,就在風月場中聲名遠揚,被譽為「公孫大家」,此時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醫術精湛的女郎中,於是乎就引起了趙沆的興緻。

同時趙沆縱慾過度,近段時間以來確實感覺自己的身子有些吃不消了,因而更是希望公孫柔娘能夠前去府中伺候自己,這樣以來,既能樂享床底之歡,又能給自己治病,豈不是件兩全其美之事?

憑着自己趙氏宗親、魏國公的身份,料想公孫柔娘必然是招手即至,隨後與自己共赴雲雨巫山,可趙沆萬沒料到,曾經的風月場上之人,公孫柔娘,卻抵死不從,於是趙沆惱羞成怒,命家奴騷擾公孫柔娘,先讓她的醫館開不下去,然後再想辦法逼其就範。

李三堅聞言微微一笑道:「請?國公這個請字,下官不敢苟同,那些個奴婢是請人的模樣嗎?但凡尋醫問葯,無不講求個態度恭順,如此郎中方能盡心竭力的診治,這世上哪有逼迫郎中看病的道理?你也不怕將郎中逼急了,給你胡亂診治?」

周圍看熱鬧的人聞言頓時就笑出了聲。

李三堅此言有兩層意思,第一就是郎中不能逼着看病,逼急了給你胡亂下藥,不死也要脫層皮;第二層意思就是暗諷趙沆動機不純,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圍聽懂李三堅話中的意思之人頓時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今日本公若執意如此呢?難道你一個小小的判官也想阻攔?」趙沆聞言不禁有些臉紅,惱羞成怒的問道。

「我大宋自有律令在,不用下官阻攔。」李三堅聞言冷笑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趙國公身為朝廷貴胄,更當是遵從我大宋律令,否則天下自有敢言之人。」

「你。。。好一張巧嘴,巧舌如簧!」趙沆瞪了李三堅片刻后說道。

「多謝國公誇讚!」李三堅笑道。

「哼。。。我們走。」在大庭廣眾之下,趙沆也不敢將李三堅怎樣,同時趙沆還發現李三堅的兩名如黑塔般的隨從,自己似乎是在哪裏見過?

最為關鍵的是趙沆心中非常清楚,李三堅是新帝趙佶的潛邸之臣,是趙佶跟前的紅人,而自己卻未落入趙佶的眼中。

因此趙沆此時只有灰溜溜的離去,今後再想辦法給李三堅一些厲害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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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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