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4.第1144章 反攻時機

第1144章反攻時機

向山再一次從沉睡之中蘇醒過來。

——很好，至少剛醒來的時候那些譫妄沒有作祟。

他望着面前空無一物的案台，罕有地呈現大腦一片空白的狀態。

就好像許久沒有體驗過的「睡醒」的感覺一般。

向山晃動身體。固定支架與義體的連接件紛紛自動斷開。向山剛才整個身體都固定在固定架上，等待細胞層面改造的完成。

毫無疑問，向山選擇了利用儀器來完成自我升級。

向山大腦經過了幾輪改造。在接受第八武神遺產的時候，重新植入了若干人造神經迴路。這些人造神經迴路本來是讓非向山的個體擁有「接近第八武神」的腦迴路，可以更好容納「武神」的人格，以及第八武神那直追阿耆尼王的內功修為。另外也能一定程度上強化生物腦與電子腦的同步率。

——一兩周，或者兩個月之後。

同樣的手段，不止很難在地球上復現，甚至整個太陽系都沒法再來一回了。據說阿耆尼王已經發佈了防火牆的升級補丁。向山用過的大多數手段都已經失效，甚至還有被反制的危險。

這次他要進行的是神經細胞層面的改造。比植入人造神經迴路的改造還要來得簡單一些。

這些時日，向山還經常向埃迪卡拉請教現代的細胞層面改造技術。一方面，他向山受益匪淺。另一方面，埃迪卡拉也自覺自己掌握了更多「弗雷騎士」的情報，完全知曉了「弗雷騎士」的改造進度，把對面拿捏得死死的。

向山之前見過的松島宏，常年蟄伏在松鷹城，無論是誰去與他對抗，都只會覺得松島宏的武功僅高過自己「一點點」。但向山卻是習慣了「高調」的人。「刺殺」是一種手段，「宣傳」亦是一種武裝。向山不是不會「裝弱」，但在這方面終歸是不如松島宏完美。而六龍教亦是有武學造詣極高的護法。

「另外，北地武魁也聯繫到我了。三天之後就會來見面。同時，他還帶着好幾位精銳在……」

「指揮官可是戰役勝敗的第一責任人。」

「模仿早期俠客」的修鍊行為，可以看做六龍教宗教行為的一部分。

神速王庭的減速已經接近尾聲。目前位置甚至快要被太陽所遮擋。它上一次與地球擦肩而過還是在兩周之前。它現在速度已經相當緩慢了。在完成了某些特定任務之後，這龐然大物才會重新加速。

膠質細胞硬化是一個漸進的過程，現在還不算完全。

但向山對這一切倒是沒什麼戒備。向山很清楚自己大腦確實沒有經過硬化手術【彼時他還不知道這是硬化手術被時間轉化為細胞骨架】他曾被北地豪俠白漫拉扯出腦震蕩就是明證。

——波動很小……很好。

只幾個反覆，他就已經數度打出音爆。

向山微微嘆息，有些苦惱。

完全沒有抽身而去的理由。

「武學表現也要跟這個進度相匹配……」向山摩挲下巴。

這其實算是整個行動中最為困難的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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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恩海很是平靜：「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啊？難不成伱還指望現在我操作一具義體跟你去打仗？」

「剩下還有幾道改造手術……」向山繼續思量。大部分細胞韌性的強化手術已經不大需要了。他神經網絡內伴生的細胞骨架已經足夠了。同類型的強化會擠占細胞內部空間，壓縮生命各項化學反應的空間，反而會降低單一細胞的性能。

對於尋常科研騎士來說，這完全就是已經半熟的鴨子，只需要按部就班烹飪就可以了。科研工作最為寶貴的「方向」、「資源」什麼的都已經做好了。

他之前準備的「在權力鬥爭中處於下風、負氣出走」的劇本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發動時機。

向山又檢查了一下已經消耗的藥劑，與記錄核對，緊接着又檢查了一下大腦的各項數據。

由於事情太過順利，所以他現在反而有些不好脫身。

「我從沒見向山這麼緊張過。」

現在他可是擁有了一間實驗室的，並且還有一個前途無量的項目。這個項目甚至整個計劃已經敲定，按部就班的來就可以了。

在巨大的太陽之下，一個小但明亮異常的狹長光點。

而這個階段，六龍教曾帶着他上過超高速電梯。

下一次同時湊齊這麼多條件，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陶恩海道：「你太容易緊張了，尼婭。」

向山點了點頭：「看起來是那細胞骨架的妙處。」

向山在來的時候就這麼思考過了。而在進入團內卧底之後，他也積極參與「團契」這一宗教活動，旁敲側擊得到了不少消息。

向山雙足蹬地，在半空中扭轉身形，蹬擊天花板，在地板與天花板之間來回加速，如同彈簧球一般。

在太空，加速與減速同樣的麻煩。一般來說，你花多大力氣加速，就得花同等力氣減速。

準確來說，他得在紙面上做文章，讓埃迪卡拉覺得「項目不順利，但弗雷騎士通過數據雕花想要讓其他人覺得項目很順利」。

向山用內力操控天基武器網絡自毀。但是這種事情是可一而不可再的。那是祝心雨及其弟子數十年如一日在網絡深處佈局的結果。

向山並不覺得這個時代的科研騎士團有好好遵守「知情同意」的原則，因此他絕不可用騎士團招來的「志願者」。如果是俠客的話，這個時候也只好用自己來進行測試了。

而現在，角質細胞的硬度終於上來了。他的腦子就算裸著摔到地上，也不至於摔成爛豆腐——大概只會裂開吧。

然後……藥劑很容易合成的，可以盡量往後放。那種手術優先度不高，去請尼婭古蒂幫忙也行。

向山也可以通過「偷藏一部分藥劑」的形式，來假裝進行了其他基礎的「韌性強化改造手術」。那些藥劑也不必浪費了。有機會帶出去的話，還能惠及俠客。

向山從「弗雷騎士」這個身份上釋放了許多信號，又利用了生命熔爐騎士團的藥劑。這些情報可以讓埃迪卡拉他們自以為掌握了「弗雷騎士」的改造進度。

這個「超高速」只是相對於電梯而言，遠比不上武者對決的速度。但是，驟然變速之下，大腦受到壓迫，會有種種異常的生理反應，能夠被腦機介面另一側的機械所捕捉，忠實呈現在讀數之間。

嗯，沒有外部干涉的記錄。看來生命熔爐的科研騎士們還沒有對他起惡意。

這算是神經網絡結構層面的改造。二百多年前升華戰爭的時候尚沒有這種技術。

而赤星義從在木星宙域的戰鬥，也是太陽系外環俠客們積累了多年的結果。小行星帶之外的區域乃是苦寒之地，資源匱乏，遠不如造戰艦如下餃子的小行星帶內側，積攢一波攻勢很是不易。

在生命熔爐騎士團里，向山可以更輕易地用儀器完成更簡單的改造手術。

向山起身之後，首先檢查了這一台儀器。

接下來，他得讓項目看起來「進行得非常不順利」才行。

那種「裸著摔地上也只會彈起來」的程度，倉促之間沒法成就。

向山看了幾圈。

他確定這一路徑可行。

向山擺了擺手，繼續往外走，很快便來到一處天台。這裏已經是大樓的高層，位於雲海之上。和往常一樣，這裏擺放着一台個人用天文望遠鏡。

只不過這類改造手術終究是一環扣一環的，有些改造手術之間存在相互影響，一些改造如果先行完成，那麼某些特定的改造就無法進行。改造手術的順序並不唯一，但也不能隨意調換。

向山倒是曉得對方的試探行徑。在剛剛安裝了六龍教的後門補丁包后，向山便感覺到了監控。有一個程序始終在後台運行，上傳他的各項生理讀數。

「金星的行星鎮壓部隊已經快要抵達地球了。在羅曼司王的部隊入軌前後，天星艦隊就會重新加速。考慮到對地面武器的有效距離，以及該距離之下的可用軌道，天星艦隊應該會先一步脫離地球引力井。但是我們必須等待一段時間，等天星艦隊朝着木星宙域充分加速之後，才好動手。否則的話，阿耆尼王那老東西隨時會回援。」

六龍教存續的唯一目的是「飛升」。而接近他們理想中「飛升」的唯一案例，即是向山——只要記錄尚在，就可以以生物、機械等不同形式重新誕生。「模仿向山」在六龍教內部是具有相當文化意義的。

「我不知道這一次神速王是要執行什麼任務，神速王庭要卸下什麼裝載什麼。但是按照過去的記錄，神速王庭停留時間不會太久。它要不了多久就會重新加速起來。」

「裝得恰到好處」是需要仔細思量的，每一步都需要認真推敲。

向山給「弗雷騎士」捏造的人設里，就包括了「虔誠」，是六龍教模範信眾。

讓「弗雷騎士」這麼表演一波「獨力完成手術」，不會讓六龍教的人起疑心。

「神速王庭，即將抵達遠地點。」

向山又花了十幾秒減速。同時，他觀察著自己大腦的生理讀數。

那極為穩定的細胞骨架提供了智人沒法想像的組織韌性。過去，向山的大腦很容易因為撞擊而出現形變，讓內部呈現短暫混亂。但是這種外力衝擊卻很難留下永久性損傷與改變。細胞骨架能夠完成複位。

第八武神尚且可以依靠一台儀器完成改造手術。那還是在八十年前。

神速王庭減速、阿耆尼王遠離平叛……

所謂科研騎士的風雅詩情，便是如此了。

尼婭古蒂道：「有些緊張罷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們必須把握住。」

六龍教內部氛圍比他預想中團結太多。之前得了教主記憶，只道「散人集團」狀態與舊時的學術界很是接近。但是幾個大散人、長老之間不缺信任，在大事上基本能做到步調一致。

向山只是憑藉了第八武神與祝心雨的淵源，啟用了這一份積累。

向山在腦海中大略推敲一遍之後，便離開了這靜室。外面的學徒、正式騎士們見到向山出關，只要手上沒有要緊的實驗，便都站起來行了一禮。

而現在……

「他媽的，回去接着想。」向山重重嘆息。

「綜合來看，我們動手的最佳時機，應該在二十天之後。」

等到這一過程結束，這麼做應該就不會有任何波動了。

「比預期更好。」「狂熱」如此分析道。

尼婭古蒂望着面前的圖片。那是光學望遠鏡所記錄下的圖片，古老的格式，模糊不清。

整台儀器都是向山自己親手完成，就連程序也是自己從零開始造輪子寫的，在寶貴的克隆猴身上測試過幾次，沒有BUG——如果不是在這等大騎士團里，你還真不好找高等靈長類的實驗動物。

尼婭古蒂沉默了幾秒，道：「那傢伙不能算在正常人的範疇里。」

對着Word大腦一片空白的感覺又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