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 雙簧
不好！
鍾逸心裏莫名「咯噔」一下，從錢山的眼神當中，他感受到了凌厲的殺意。
他不會要動手嗎？
正當鍾逸猶豫要不要急忙逃跑時，便聽錢山突然開口：「宋青王虎......」
可後面的話還沒說完，便見錦衣衛北鎮撫司緊閉的大門忽然打開，裏面由李旭、秦白帶領着烏央央一群人沖了出來，將鍾逸圍在正中保護起來。
「屬下李旭、屬下秦白，見過鍾帥！」沒等鍾逸返回衙門時，二人已經召集兵馬在門后候着，不過因為缺少鍾逸這位指揮使的命令，他們也不敢貿然出擊。
方才聽到衙門外鍾逸的動靜時，二人這才開門相迎......
目光穿過人群，鍾逸見錢山的表情如吃了屎一般難看，鍾逸的此刻的心情卻截然相反。
雖心有餘悸，不過仍是裝出輕鬆的口吻問道錢山：「不知錢公喚二位屬下做什麼呢？你看我們錦衣衛人也不少，要不就由我們錦衣衛代勞吧。」
錢山的神色也在剎那間恢復了平靜：「宋青、王虎，給雜家捏捏肩膀。」接着笑道：「雜家不比鍾逸指揮使這樣的年輕人，身子骨弱，乏得快。這種小事便不牢鍾指揮使費心了......」
原本佔據優勢的錢山在錦衣衛們傾巢出動后，優勢蕩然無存，如今情形反而是錢山陷入了錦衣衛的包圍圈了，若鍾逸真想要對他下毒手，還是有很大機會的。
所以他說話的語氣客氣了許多，就怕惹怒鍾逸讓他干出什麼衝動的事......
但比起錢山的不計後果，鍾逸便顯得穩重了許多，滅掉一個錢山，西廠還有千千萬萬個錢山，一日不解錦衣衛與西廠的矛盾，他們遲早都是對立的機構。
不過要他和錢山示好，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錢廠公，夜闖錦衣衛衙門暫且不提，還帶這麼些人，你是想和我火拚？」被眾下屬圍在正中，鍾逸底氣十足。這裏說到底是他們的主場，氣勢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弱下來的。
「雜家想鍾指揮使誤會了，雜家來這兒，只是想討一說法，討一公道。錦衣衛崽子們在鍾指揮使手下，可真是膽大包天啊！」
鍾逸擺擺手：「膽子大跟本帥可沒關係，見到比自己官大兒的，自然會膽怯，可沒有人會見條幾條惡犬害怕吧？」
錢山豈能聽不出來，鍾逸這番話是將西廠番子當做狗來對待。他冷哼一聲：「伶牙俐齒！雜家不與你爭口舌之利，今日鍾指揮使不給雜家一個說法，雜家還真就不走了！」
「好啊，詔獄里牢房多，要不給錢公空出一間？」
「你！」由不得錢山又動怒，與鍾逸說話實在太氣人了。但他控制住情緒，今夜的主要目的殺殺這位剛上任錦衣衛指揮使的囂張氣焰。鬥嘴顯然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鍾逸，雜家警告你，此事你要不給雜家一個滿意的答覆，你看明日早朝雜家如何彈劾於你！」
鍾逸沒忍住笑出了聲，此事就算捅到康寧帝那裏去，錦衣衛也佔着道理吧？不過如此小事他並不想讓康寧帝費神，於是道：「錢公，這件事咱們可要好好說道說道了。你西廠番子在我們錦衣衛管轄的客棧里鬧事，難道我們只能眼巴巴看着你們欺辱店家嗎？人家平安銀可是交過的，但凡店裏發生什麼事，我們錦衣衛有責任擺平。所以我的屬下打了你們西廠番子一頓，不過分吧？」
「那是他們咎由自取！雜家此行是討說法，但不是為此事。」
「哦？那是什麼？」
錢山冷冷盯着鍾逸：「鍾逸！你沒必要裝傻充愣，西廠的人做錯事被教訓一頓已然足夠，可你們錦衣衛把他們抓住詔獄里是何意思？難道他們是犯人嗎？今日不要給雜家說個章程，畫個道道兒！雜家可不依你！」
鍾逸靜靜聽着沒有回應，因為這並非錢山胡攪蠻纏，從情理上來說，錦衣衛此舉的確不妥。
錦衣衛與西廠是夙敵，平日裏打鬥不少，不過每回都是打完就散了，就算有一方勢單力薄，也不會被抓回對方的大本營，更不可能遭到殘酷刑罰，錦衣衛西廠爭鬥這麼久，這也算是他們無言的默契了吧......
但在鍾逸的統治下，錦衣衛卻率先打破了雙方的默契。
「霍單，的確有人被抓回詔獄里？」
霍單一愣，望着鍾逸頗有深意的眼神，他遲疑道：「啟稟鍾帥，屬下也不知，現在立馬便派人查查去。」
鍾逸點點頭：「趕快去。」
錢山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沒有打斷鍾逸的表演，他倒想瞧瞧鍾逸葫蘆里再賣什麼葯！
不出片刻，霍單回來了：「鍾帥，確實有五人方才被抓進詔獄里。」
「原因呢？」
「客棧鬧事。」
鍾逸恍然大悟：「原來是流氓啊。霍單，你查清楚他們的身份了嗎？」
霍單眼前一亮，與鍾逸默契配合道：「屬下正派人拷打詢問，不過這五人嘴巴嚴實的很，什麼都不肯說。」
鍾逸面色凝重道：「那便要好好查查了，京城裏混進了別國的探子還不知情，錦衣衛身為皇家保衛，絕不允許京城內有威脅到陛下安全的人存在！」
「是！」
鍾逸來到錢山跟前，裝出一幅無奈的樣子：「錢公，不是本帥不放人，實在事關重大，不明身份的人員不能放啊！若真出了事，由誰負責呢？」
兩人一唱一和讓錢山傻了眼。
「鍾逸！你別跟雜家裝模作樣！方才你還認他們是西廠番子！現在就改口了？莫要跟雜家耍花招！」
鍾逸眨着眼睛無辜道：「剛才本帥這麼說了嗎？哦......那就是本帥疲於公事昏了頭腦，錢公不要記在心上。」
錢山目光陰沉，看着嬉皮笑臉的鐘逸，他知道今夜很難從鍾逸手裏接回自己這五名下屬，也很難在眾錦衣衛面前給他難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