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差點同意
老二在在沒有剛才的執著，他堅定地念頭被鍾逸一個一個問題所打敗。
而鍾逸還有有停，他要找到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的兒女一定很可愛吧，他們粉嫩的小手拽着你的衣袖叫爹爹的聲音一定很甜美，會暖到你心裏去的對吧？」
老二神情落寞，他又一次對自己有了質疑，她還只是個孩子，若沒有了爹爹，日後的生活該怎樣過呢？會不會受人欺負，會不會吃不飽穿不暖？會不會......憎恨自己呢？顯然，她很長一段時間是不可能理解自己的做法，自己在她心中，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醉人，不顧自己的家庭，不顧自己的妻女，為了自認為的一腔大義而犧牲掉自己，還有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鍾逸如同夢魘的聲音又傳來，傳進老二耳中，有無盡蠱惑的味道。
「人性是經不起揣摩的，你知道嗎？你想聽我親身經歷的一件事嗎？「
鍾逸望了望老二，只不過老二低着個頭，並沒有看他。
不過鍾逸仍道：「聽一聽對你沒壞處的，這有助於你做出正確的抉擇。」
「曾經一位恨我入骨，給我下了很多陷阱，甚至有血愁「」的人被我抓住了，而且與他一同被抓的還有他的三位下人。「
老二雖然低頭，但對鍾逸所說的每個字的都非常用心，他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這個故事很重要，甚至能改變他的決定，或許，現在他已經放棄了，只不過需要找一些東西作為佐證，來證明自己的放棄是有原因的，是能夠被人理解的。
「我本意四人都殺，但他們的主子突然良心發現，願用自己一人的生命讓他們三人免受其難，當然，我同意了，不過同意之餘，也生出一個惡趣味，我想知道一個用自己性命來換取你的生存的人，對你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老二心中貓爪直撓，癢極了，他急切地想知道那個答案，因為這便是他現在的答案。
「我那時說，念在他們主子還有人性的份上，就同意與他們做一個交易，只要這個交易做成，今日便不會有任何人死。」
「聽完這話，他們的主子樂壞了，這可謂死裏逃生，當然，接下來的事與他預料之中的完全不同。」
老二餘光掃著鍾逸，他一臉都是回味的表情，看來這件事情並不是在虛構，而如他所說，正是他親身經歷的一件事，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只要答案，只要這個答案就夠了......
「這個交易很血腥，不過比起性命卻又一文不值，我只要他們一人身上的一樣器官，便能讓他們的主子免於苦難，胳膊，腿，甚至舌頭耳朵都是可行的。」
老二心裏「咯噔」一聲，身子不禁一顫，他又一次產生了懷疑，自己面前的真的是人，而不是魔鬼嗎？
鍾逸好像能看透老二心思一般，他笑道：「關於人性的所有事，我都想要去探索，人性無疑是醜陋的，當然，也有為數不多的美好。」
「你心底已經有了結果了吧？對，沒錯，他們三位拒絕了這個交易，他們的主子還是死了，不過他們主子死的時候並沒有聲嘶力竭的質問他們，他臉上還是掛着笑容的，當然，這個笑容很嘲諷。」
不知為何，老二心中徹底涼了，他生於貧苦人家，就職於西廠，人性的醜陋他不知見過了多少，這種同樣類型的故事也聽說了許多，之前或許嗤之以鼻又或許能有一些同情與理解，可今日這種情景之下，把自己換成主角，他就像溺水的人，逐漸沉入水底，越反抗，情況越糟，真正沉溺於底的時候，又好像想通了，不過潑水而出的卻是換了一個人。
「你看，為了別人犧牲自己性命的人，通常沒有好下場，我與你講一個最現實的事，如果西廠知曉你落於我手，他們會怎麼做？」
鍾逸淡淡道：「他們可能會殺人滅口啊，不過滅誰的口你應該清楚，一個錦衣衛千戶不能不清不楚的死掉，但一個西廠的番子可以，因為這件事可以大做文章，西廠暗殺錦衣衛千戶，如果真要讓聖上知曉的話，會為西廠引來多大的禍端，西廠廠公，廠督，都要受其波及，你說說，你這個一個小小的螻蟻，為了你竟然能弄出如此多的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當然，我是不願讓你死的，甚至還要好好保護，不過西廠不同，這個口，他是一定要滅的，甚至連你的家人都可能遭受波及，天底下最清楚西廠做派的只有兩類人，一類是你們西廠自己的人，一類便是我們錦衣衛，如今咱們兩人都在此，西廠對待你的手段有多毒辣，彼此心照不宣了吧？」
老二腦門上剛落下的汗水又冒了出來，是啊，他太清楚了，西廠從來都是寧殺錯不放過的作風，更可況是自己這種判斷，他會死的很慘的，而且家裏人都不可避免......
但他卻笑着對鍾逸說道：「就算我與你合作，你也是要將我送到朝廷的，到時候西廠還會發現，我與我的家人，還是不能倖免，既然都是如此了，我為什麼還不能救一個好兄弟呢？」
如今他也不拐彎抹角了，他這番話無異於告訴鍾逸他知道老大的蹤跡。
鍾逸眼見有一些眉目，心中激動，不過表面上還以冷冰冰的樣子，他輕鬆道：「這事好辦，只要我對外宣告，你們兩人在審問的過程中自殺了，到時候在將兩位與你們身材差不多的屍首放置在眾人面前，當然，一定要將他們的臉弄花，血跡泥漬這些東西全抹在臉上，到時候在場的西廠之人有誰清楚到底是不是你們，他們定然不會輕舉妄動，就算徹查，也一定要經過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裏我再將你家人接過來就好了，有錦衣衛的保護，他們不敢亂來的。」
老二心神一動，他興奮的看着鍾逸：「此事當真？」
「自然。」
或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老二立馬恢復了正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