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一條手臂

第一百零三章、一條手臂

「兩個時辰前我曾見燕十三和慕容秋荻在一起。」

這句話是從王伯當口中說出的，沈落雁並不詫異，她只是瞥了一眼一臉玩味的王伯當，淡淡道：「燕十三、慕容秋荻？想來燕十三此次前來警告於我們應當是因為慕容秋荻，只是有一點還請王將軍指點，我明明吩咐你前往去見龍五，你又如何碰到了燕十三、慕容秋荻呢？」

「在去見龍五之前我曾到聚福客棧喝酒。」言語還未落地，王伯當就發出了一聲慘叫，他眼前只見一道碧光閃過，隨即左手感覺一陣劇痛，鮮血從手心溢出。

王伯當抬起頭，只瞧見沈落雁那如花笑靨的面龐，正以一種非常燦爛愉快的笑容望着他。

巨大的疼痛湧入王伯當心中，可同時之間王伯當也感覺一股說不出的冷意，冷意在心中升起，甚至連劇烈的疼痛都在一瞬間忘卻。

他神情痛苦瞧了一眼被一根碧玉簪刺穿的左手，望着從碧玉簪上流出落在桌面上的鮮血，王伯當神情猙獰，可依舊保持着令人髮指的冷靜望着沈落雁，一字一句道：「沈落雁，你是什麼意思？」

沈落雁沒有說話，她的手非常穩定，慢慢抬起，隨即又是一記碧玉簪插在王伯當的手上，這一記出手直接將王伯當刺穿了王伯當的手心。

碧玉簪插在茶几上，在茶几上發出了一聲砰的響聲。

茶几刺出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小孔，只不過很快就被鮮血淹沒。

王伯當的鮮血。

沈落雁並不理會王伯當的痛苦哀嚎，依舊一臉笑容，神情自若將碧玉簪從王伯當的手上慢慢拔出，隨後用青色手帕將碧玉簪上的血跡擦拭乾凈，這才望着王伯當慢慢道：「離開瓦崗寨之前我曾對你們說過，這一路上不要擅自行動擅自做主，一切行動都需要聽我的安排，你應當還記得我一共挑選了二十一人，為何抵達祁連山的人數包括你都只有十四人的原因吧？」

王伯當從頭到腳都泛出了冷意，此刻他盯着沈落雁眼中的那一抹怨毒之色都消失了，面對沈落雁那笑靨如花的精緻面孔，此時此刻他終於再一次想起了沈落雁並非僅僅只是瓦崗寨的美人軍師而已，也被對手敵人成為蛇蠍軍師。

這樣一位武學造詣一流，心狠手辣智謀極高的女人倘若鐵了心要對付一個人，那絕對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他的武學造詣雖然不凡，足以和沈落雁相提並論。可若論智慧論及心狠手辣，他自認是及不上沈落雁的，此時此地沒有李密護佑，沈落雁要殺他豈非是易如反掌？

此時此刻王伯當想到這一點，他才終於意識到這裏並非在瓦崗寨，已經並非是他作威作福的地方，只要他令沈落雁不順心，那沈落雁隨時隨地都可以除掉他。

此時此兒科王伯當望着沈落雁不但不敢有怨恨，甚至流露出說不出的尊敬之色。

沈落雁依舊如花笑靨，盯着王伯當，以一種非常沙啞而明亮的聲音，淡淡道：「你似乎忘記了？」

王伯當想要開口，可卻不是說出話，而是又一聲尖叫。

她只瞧見一道白光閃過，衣袖劃破，左手手臂上立刻出現一條三四寸長的划痕，鮮血順着划痕流出。

砰的一聲，匕首插在桌上。

淡藍色的匕首，閃爍著妖異的光。

王伯當低着頭，心中恨不得立刻掐死這個言笑晏晏的女人，可他知道現在他只能忍，因此他強忍着疼痛回應道：「屬下自然沒有忘記，其餘七人因為不服從命令，屍體已經被送回瓦崗寨了。」

屬下，王伯當很少在沈落雁面前自稱屬下，他一向認為只有在李密面前他才是屬下，可現在他已經不能不自稱自己為屬下了，他必須要討好沈落雁，他不願意此在這片偏僻荒涼的地方，他更不願意不明不白死掉，因此他只能對沈落雁低頭。

沈落雁笑了起來，她看上去非常滿意王伯當的謙卑，微笑着將匕首收了起來，淡淡道：「他們違背了我下達的命令因此死了，今日你違背了我的命令而沒有死，並非是因為我不敢殺你，而是因為你對我對於密公還有用處，否則今天你的擅自行動，我會在你沒有任何反應之時除掉你。」

王伯當從榻上起身，低頭站在王伯當面前，沉聲道：「屬下知錯，多謝軍師寬宏大量。」他的聲音非常恭敬，完全瞧不見一丁點怨氣。

不過沈落雁卻從王伯當那攥緊的雙手中瞧得劍王伯當對她的怨毒，她並不太在意，她收起了面上的笑意，望着王伯當道：「你可見到龍五？」

王伯當抬起頭，他望着沈落雁，眼神看上去和先前以前，似乎剛才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他沉吟了一下，道：「我見到龍五公子了，龍五公子也答應送我們一塊羅剎牌，但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沈落雁道。

王伯當道：「他要陳風的一條手。」

沈落雁臉上的笑意僵硬住了，一雙艷光四射的眸子中閃過兩道精芒，他盯着王伯當道：「你說龍五想要陳風的一隻手？」

「不錯。」王伯當點頭道：「陳風在眾人面前如此設計龍五，龍五又豈是好欺負的人，不過鑒於陳風送他羅剎牌，因此他只需要陳風的一條手臂。」他抬起頭望着喜怒不形於色的沈落雁道：「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說並不算困難，可如今卻有些困難了，燕十三、慕容秋荻也要插手這件事。」

沈落雁皺眉沉默半晌，她抬頭望着一臉忠誠的王伯當，道：「除開你以外還有什麼人見過龍五？」

「有，李閥李秀寧、宋閥宋玉致、金錢幫幫主左護法荊無命、北方杜建德使者劉黑闥、宇文閥宇文成都等人先後都求見了龍五。」

沈落雁笑了起來，她望着王伯當道：「你為什麼知道得如此清楚？」

王伯當不敢隱瞞，道：「此時是龍五公子身邊的藍天猛親口所述，而且龍五公子對他們提出的條件也都是一樣，只要可以取下陳風的一條手臂，那就奉上羅剎牌，而且他還說無論誰做到這件事都送一塊羅剎牌，也只送一塊羅剎牌。」

沈落雁盯着王伯當，她瞧了王伯當半晌，等到王伯當都感覺有些毛骨悚然的時候，沈落雁柔聲嘆道：「也就是說陳風的手臂只有一條有用，而羅剎牌也只有一塊。」

王伯當點頭：「不錯，龍五公子顯然不希望陳風去死，但他要陳風的一條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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