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陳風的回答
樹上還有一些殘葉。
陳風、公子羽非常隨意的躺在小山坡上。
雖然地上有枯葉枯草,但也非常髒亂,而且公子羽竟穿着一身白衣。
不過公子羽卻沒有半點介意的意思。
他瞧見陳風躺在小山坡上時,也不假思索解下了系在腰帶上的劍,也躺在了小山坡上。
無論陳風還是公子羽,他們都非常放鬆。
可他們在放鬆到極致的時候,自身都是有機會殺死對方的。
但他們卻非常信任。
他們不過見過數面,卻非常信任彼此。
這是一種難以用言語來表示的情感情緒。
兩人都有些醉意。
他們喝酒喝得雖然並不算少,可也絕對不會醉。
他們的醉意,只不過是因為喝得實在太快了。
一個人喝酒若喝得太快,那自然而然就會醉得很快。
一些有經驗的老酒鬼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不過他們卻也都沒有醉。
至少他們看上去是沒有醉的。
公子羽雙手枕着腦袋,笑容燦爛,可帶着一種說不出的玩味。
「你知不知女人最關心的事情是什麼?」
陳風不假思索。
「自己喜歡、自己不喜歡、別人喜歡、別人不喜歡。」
公子羽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此話何解?」
陳風:「喜歡多管閑事,特別在情感上的事情,總是想插幾手?」
他偏過頭,瞧了公子羽一眼,淡淡道:「閣下的夫人似乎就是這種人?」
「明月心一向不太喜歡多管閑事,她要管的事情,都被她當作自己的事情,譬如唐婉的事情。」公子羽微笑:「如果她不管這件事,我或許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又是那個問題?」
「是的。」公子羽:「你應當明白,我找你實在也不可能談其他的事情了,我們雖然都是劍客,可我並不願意和你談劍或比劍。」
陳風明白。
公子羽:「上一次你並沒有給出答案,這一次你是不是可以給出答案了?」
陳風沉默了。
可沉默的時間並不算長。
他開口道:「你應當知道我已經和許多女人都有着曖昧不清的關係,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將唐婉往火坑裏推呢?」
「不是我想唐婉往火坑裏推,也不是明月心,而是唐婉自己要往火坑裏跳。」公子羽苦笑:「明月心說唐婉已經忘記不了你了,雖然並未想過嫁給你。」
陳風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公子羽有些無奈的瞧了陳風一眼:「這種事情原本就是你和唐婉的事情,無論任何人都管不著,即便可以管得着,也就只有陸遊可以管一管,只可惜如今陸遊也已沒這個資格了。」
陳風有些詫異。
「他為什麼沒有這個資格了?」
「陸遊的母親一向不喜歡唐婉,而且加上陸遊立志報國,不久前又已被隋帝破格提拔召見,詢問對錯,最終在靠山王的提議之下,先進軍歷練,倘若有大才,就委以重任。」
「這和他失去資格有什麼關係?」
「唐門諸位長老原本是鐘意唐婉和陸遊的這樁婚事的,可陸遊卻為官,而唐門一向保持着不和官府眾人結親的傳統,這點陸遊是知道的,因此陸遊現在已經失去了資格了。」公子羽嘆道:「或許他早知道自己已在唐婉的眼中失去了資格,才會選擇入朝為官的吧。」
或許是,或許不是。
可這些都已沒法子考證了。
而且如今這一切似乎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得,如今也只不過是此時此刻公子羽的問題。
陳風心中到底存在什麼想法,這似乎才是最重要的。
陳風明白這個道理,卻沉默了。
佳人若真一片情深,他又如何能辜負了?
只不過他現在卻還不明白自己。
他沉默了半晌,卻也開口了。
他知道自己是不能不開口的。
若他不開口,公子羽是可以一直等下去的。
何況他希望在自己的心中,可以做出一個決斷。
他可以欺騙任何人,但不能欺騙自己,這是他的準則。
「我也不太清楚和唐婉之間的關係或感情,或許唐婉已經清楚了,但我並不太清楚。」
這是一句混帳話,只不過公子羽沒有發怒,繼續聽着。
「最近這段時日我也是閑來無事,等送邀月、憐星兩位宮主回到移花宮以後,我會立刻前往蜀中一趟,到時候自然而然就去唐門拜訪一下唐婉。」
公子羽玩味笑了起來:「你時打算上門求親?」
「或許是的。」陳風:「只可惜這機會暫時還不大,而且我也知道你不想,唐婉也不想。」
「哦?」
陳風微微一笑,抬頭望着淡藍的天空,輕聲道:「我相信你們會幫我尋一個良機的,到時候這件事情終究是可以塵埃落定的。」
公子羽是不能不承認。
他的確也必須為陳風尋一個機會。
或許製造一個機會。
這件事情,必須要有一個了解。
公子羽鬆了一口氣。
他並不害怕和陳風交手,可實在不太願意和陳風交手。
倒不是害怕陳風,只是純粹不願意而已。
他翻身而起,同時腳步一點,地上的酒罈也騰空而起,落在了食指指尖,快速旋轉。
陳風不太明白,不過也已經站起身來。
公子羽微微一笑:「這件事雖然並不算圓滿,可你總算給出了一個答案,但我必須要有一個交代。」
「對明月心一個交代?」
公子羽點頭。
「我來的時候,她就曾說倘若陳風不願意,那就揍他個鼻青臉腫,倘若陳風猶豫不定,那就殺了他。」
陳風聳了聳肩:『我的回答似乎都不是這兩種可能。』
「都不是。」
「可你似乎要對我動手?」
「是的。」公子羽:「我要給他一個交代,至少要和你交手一下。」
陳風笑了起來。
他瞥了一眼地上公子羽的佩劍,也取下了佩劍,長身而立,尋了一根樹枝。
「我也不想被揍得鼻青臉腫,你也不像被揍得鼻青臉腫,因此我們似乎都要剋制一些。」
公子羽同意。
他瞧了一眼手中飛旋的酒罈,慢悠悠道:「因此我用的不是劍,你用得也不是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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