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3章 天字第一號

江湖上許多人事物，江湖人是爭執不休的。

天下誰是最厲害的賭徒？十大劍客之中，排行第一的人是誰？天刀宋缺的刀法比起白小樓來又如何？楚留香、司空摘星的盜術，那個更高明一些？等等不可數計。

這些事情大部分是沒有答案的。

不是沒有人認真去探尋過，只不過即便他們再如何探尋也不知道，除非等這些人自己交鋒。

楚留香、司空摘星都是名滿天下的盜客。

楚留香有楚留香的秉性，而司空摘星也有司空摘星的個性，他們都算得上盜客中極其獨特的。

據傳司空摘星的盜術已步入了化境，正如他的易容術一樣，世上少有人能及得上。

還有傳言只要司空摘星想要盜走的東西，那就沒有盜不走的。

更有傳言司空摘星從來不會盜金銀珠寶，而且也從不自己出手，每次出手都是別人請他出手的。

這些傳言大部分都是真的，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

可世上偏偏存在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司空摘星也有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就是無論他如何易容裝扮，也都會被眼前這個人識破。

這是他感覺非常疑惑不解，但又想挑戰的事情。

這次他是失敗了，但也成功了。

司空摘星含笑望着陳風。

陳風的面上居然是沒有半點生氣的，司空摘星有些不樂意，可還是愉快笑着望着陳風：「我答應為別人做一件事。」

「什麼事？」

「盜一個人來。」

陳風：『這個人就是我？』

「是的。」司空摘星：「你這個人已被我盜過來了。」

「我似乎不是你盜過來的。」

「不是？」

「至少在還沒有進入這個巷子以前，根本沒有瞧見過你。」

司空摘星不能不承認。

「可這個計策是我想出來的。」司空摘星：『你和陸三蛋一樣，都是非常好奇的人，因此我想出來了這個計策，你果然來了。』

陳風淡淡一笑：「我來不是因為你，而是那個提着鋤頭的農夫。」

司空摘星皺起了眉頭：「你難道認得出那個人？」

「我若認不出，就不會來了。」陳風：「他雖然被你用極其高明的易容術偽裝過，但我還是瞧得出。」

「他是什麼人？」

「天子身側有四大密探，而至今也已證實了三大密探，而這三人似乎都是鐵膽神侯朱無視條件，分列為天、地、玄。」陳風：「我的推斷若沒有出錯，這個人應當試天字第一號密探段天涯。」

「你認為他是段天涯？」

「是的。」

司空摘星有些詫異：『為什麼？』

陳風淡淡道：「四大密探的武功雖然鐵膽神侯朱無視傳授過一部分，可他們也曾拜師學藝，天字第一號密探段天涯似乎曾學習過忍術，他雙手虎口都有一層角膜，而且行走姿勢以及習慣都有東瀛忍者的些許習慣。」

「東瀛忍術造詣練就極其高深的人，並不算多，而段天涯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司空摘星已忍不住拍死。

他輕聲一躍，從房檐之上走下來，盯着陳風：「據我所知你和段天涯並不熟悉？」

「不熟悉。」

「我的易容術也應當沒有破綻。」

「沒有。」陳風：「你不愧是可以媲美巧手玉如意大小姐的易容行家。」

「既然如此，你又如何能認出段天涯？」

「我講過的人，若願意記下，下一次見面我極少認不出的。」

「段天涯也是。」

「是的。」

司空摘星開始有些佩服陳風了，至少從這方面而論，陳風實在是個很有本事的人。

泥人店的老闆是周老闆。

周老闆一向孤僻冷淡，平時和人的交集也極少。

如今周老闆坐在大廳之中，手中還捏著泥人，陳風瞧了一眼，泥人雖然還沒有成形，但依稀可以瞧見他的影子。

陳風丟給周老闆半兩銀子。

周老闆抬起頭點了點頭，古板的面上竟然流露出了笑意。

——沒有人會不喜歡聰明人，而且還是那種不算聰明過頭的人。

段天涯還是那副裝扮，只不過手上沒有了鋤頭，面上也沒有易容，露出了一張劍眉星目，剛毅沉穩的面孔。

段天涯是有些忌憚陳風的。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意找陳風。

一直以來他都感覺陳風這個人非常危險，是不能深交的人。

可這次他只能來找陳風。

「以如此方式請先生前來，還請先生見諒。」

先生？陳風還是極少聽見有人這樣稱呼他。

陳風也不在意或計較，望着段天涯：「閣下貴為天字第一號密探，應當護佑在天子左右，鐵膽神侯以及靠山王日理萬機，倘若天子身側少了你這樣一位得力助手，危險或許不斷。」

「這些只不過是天涯分內之事而已，而且此行也是義父安排，天涯不敢違背義父的命令。」

陳風望着段天涯：「閣下出宮也是因為葉孤城、西門吹雪在紫金之巔的決鬥？」

段天涯並不否認：「不錯，這件事不但已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而且也已驚動了天子與義父，義父特意請我出宮查探這一戰的究竟，如有必要，可阻止葉孤城、西門吹雪這一戰。」

陳風皺了皺眉，盯着段天涯：「那你不應當來找我，這正是陸小鳳願意瞧見的，你應當去找他。」

段天涯淡淡一笑：『這件事絕不能去找陸大俠，而必須來見先生。』

「為什麼？」

「因為新的命令已經下達下來。」

「新的命令？」

「不是義父的命令，而是陛下的命令。」

陳風沉默了。

木道人、顧道人的年歲已經大了。

可即便他們的年歲不小了，可也必須守規矩。

有些規矩他們是可以不用守了，甚至天下大部分的規矩，對於他們都已沒有任何作用了。

只有一種規矩，對他們是有作用的。

這規矩他們平時可以視而不見，但現在不行。

——這是龜孫大爺的規矩。

他們來瞧鬼孫大爺，而且有求於龜孫大爺，因此當然是不能不守龜孫大爺的規矩。

任何人都一樣，陸小鳳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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