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黃山有樵名武陵
一口斧。
宣花大斧。
一個人。
樵夫。
樵夫提着宣花大斧立在醉鄉居前。
一人一斧阻擋住了蕭十一郎、丁寧、風四娘、胡金袖、獨孤鳳、方玉飛、陸小鳳以及老人在內的將近二十人。
還有一口價格不菲的棺材以及死人。
樵夫不言不語,他的身上也沒有半點氣勢。
可但凡有點眼力的人總應該瞧得出此時此刻無論什麼人越雷池半步,那就只有面對這個人這口斧。
宣花大斧。
這口斧瞧上去並沒有什麼特點——古樸、醜陋卻又奇重無皮。
武林之中有七種武器,其中一種叫霸王槍。
一槍擎天王萬武的霸王槍。
霸王槍一丈三尺七寸三分長,七十三斤七兩三錢重。
這口霸王槍算得上武林之中最重的兵器之一。
天上地下可以揮舞得起這桿霸王槍的人本就不多,可真正如王萬武一般運用自如而且完全發揮出這桿霸王槍威力的人,似乎除開王萬武以外便沒有其他人了。
這口看上去尋常不過的宣花大斧雖然沒有霸王槍沉重,可也有七十三斤。
除開武陵樵以外,當今世上又有幾人可以真正將這口宣花大斧揮至極致呢?
一斧下去,雖然不能開山鎮海,可剛猛無儔霸絕天下的力道又有幾人可以阻擋得住?
他們都知道黃山隱俠武陵樵的名聲,也知道武陵樵的武功,此時此刻又有什麼人願意用性命來開玩笑呢?
方玉飛站在非常後面。
他可以瞧見其他人,但其他人一定瞧不見他,因為一口棺材阻擋在他的面前,又有什麼人可以瞧得見他呢?
他已經瞧見了陸小鳳,可偏偏不能出現,因為上官小仙還沒有出現,諸葛剛以及青年劍客還沒有出現,他不敢急於出現。
可醉鄉居上陳風、薛大先生已經相見了。
看上去老得隨時都可能死掉的紅袍老人重重咳嗽了一聲。
四周並沒有聲音。
紅袍老人的咳嗽聲雖然不是很大,可此時此刻卻不能不大,應當說非常大。
武陵樵早已經注意到的紅袍老人。
他瞧見紅袍老人的時候手還抖了一下。
他以宣花大斧行走天下,憑藉着自創的十一招開山斧法縱橫江湖鮮有敵手,平生以來唯一一次敗,也僅僅只是敗在風雷神斧大雷神金開甲手中而已,可如今面對這位老人,他也不能不忌憚三分。
他是瞧見過這位老人的,二十年前的時候老人最後一次退隱江湖的時候,他瞧見了這位老人。
他瞧見過這位老人的劍法刀法槍法已經斧法,老人的武學修為已經甚至常人難以揣測的地步,他甚至難以判斷這紅袍老人最擅長的兵刃是什麼?或許這位紅袍老人自身就是最可怕的武器。
他不能不忌憚這位老人,可如今他也沒有退。
老人在姿色非凡的年輕女子攙扶下走到了武陵樵面前。
他重重咳嗽了幾聲,而後昏黃的眸子盯着武陵樵瞧上了一眼,嘆道:「聽說十九年前江湖上誕生了一把世上最可怕的武器。」
武陵樵道:「是的。」
「你知不知道是什麼武器?」
武陵樵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一口箱子。」
老人嘆了口氣道:「因為那位鑄造神兵利器的大師為了鑄造那口兵器曾經去找過你。」
武陵樵道:「是。」
老人道:「他找你是不是為了瞧一瞧你的宣花大斧?」
武陵樵道:「是。」
老人嘆了口氣道:「看來那把武器借鑒了你的宣花大斧?換而言之你的這把看上去就是劈柴的宣花大斧其實也是極其非凡厲害的武器。」
武陵樵道:「或許是。」
老人眼中閃過淡淡的精芒,望着武陵樵道:「不是或許是,而是根本就是!昔年你雖然敗在大雷神金開甲的重樓飛血之下,可你也是敗而不死,你是第一個敗在金開甲的重樓飛血之下敗而不死的斧者,你自創的開山十一斧配合這口宣花大斧絕對算得上天下最剛猛霸道的武功之意。」
武陵樵道:「或許是。」
老人嘆道:「但無論什麼武學都有剋星,即便是你這開山斧法也不例外。」
武陵樵道:「是。」
老人眼中閃過一抹光。
他看上去已經很老老得隨時都可能去死。
可她眼中閃過那麼光卻令人感覺他彷彿一瞬間年輕了二十多歲。
老人道:「你要不要和我賭一把。」
武陵樵終於已經不能說是了,而是問:「賭什麼?」
老人道:「賭我是不是可以破你的開山斧法,倘若我破了你的開山斧法,你就欠我一百萬兩銀子如何?」
武陵樵道:「我沒有錢,但我可以賭命。」
老人嘆了口氣,道:「我現在對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都已經沒有興趣了,何況是你的命,但你是不是一定要阻我進去?」
武陵樵道:「是的。」
老人微微一笑道:「很好,那你的命似乎真就沒了。」
老人嘆了口氣,望着身側的小姑娘道:「你要不要他的命?」
姿色非凡的小姑娘鬆開了老人的手,甜甜笑道:「你要不要他的命?」
老人道:「我不想要,可我似乎也不能不要了。」
小姑娘盯着武陵樵嘆道:「是的,你不想要,可已經不能不要了,因此你似乎只能要他的命了。」
老人道:「似乎是這樣。」
老人深深吸了口氣。
他是在為武陵樵無奈,還是在為自身的選擇而無奈呢?
沒有人知道,老人自己也不知道。
老人只是隨隨便便的閑聊說話,可語畢的時候,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意卻已經湧入了眾人的心坎上。
蕭十一郎、丁寧、獨孤鳳是不知道這位老人身份的,可他們卻也感覺天空彷彿因為這位老人的言語塗抹上了晦澀與黑暗。
黑暗在老人三言兩語間籠罩了天地。
更何況是已經知道老人的陸小鳳、胡金袖、風四娘、方玉飛等人呢?
黑暗已經淹沒了天地,晦澀在眾人心中瀰漫。
無邊無際的黑暗出現在眾人心中。
小姑娘已經離開了老人,盯着武陵樵。
她沒有開口,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瞧著武陵樵。
她瞧了半晌。
半晌后,穿着青衣的小姑娘搖頭走到了老人的身邊道:「我們似乎已經忘記了一件事。」
老人望着小姑娘道:「什麼事?」
小姑娘道:「你肯不肯免費為別人殺人?」
老人搖頭:「不肯。」
小姑娘嘆了口氣道:「你既然都不肯免費為別人殺人,我為什麼要免費為別人殺人呢?」
她的視線掃過在場眾人,淡淡道:「錢,一百萬兩,你們出一百萬銀子給我,我為你們殺了他。」
她的聲音非常稚嫩,可語氣很自信,言語也很老道,彷彿做這種生意似乎不止做過一次。
武陵樵面上並無變化。
他握著宣花大斧,可手心已經流下了冷汗。
一個念頭已然出現在他腦海中:「銷~魂小青衣,奪命大紅袍!」
此時,兩匹快馬已經在路上了,還有一頂轎子也成為了街道上眾人的焦點。
而此刻眾人卻聽見了甜美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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