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蝶舞傾城

第三百一十七章、蝶舞傾城

屋子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卓東來沒有點燈,他身上也沒有火把,因此屋子依舊一片黑暗,可卓東來知道屋子中有個女人,一個無論什麼人瞧見了都會心跳加速的女人。

他現在還瞧不見那個女人,他甚至於那個女人的影子也瞧不見,可他的心跳已經加速了。

這個女人自然不是別人,是蝶舞。

傾國傾城,一舞動天下的蝶舞。

蝶舞未無,蝶舞只是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長沙發上,這是波斯弄過來的軟床,躺上去非常舒適,而且一段躺下去就會忍不住閉上眼睛睡著了過去。

蝶舞沒有睡,她睜大着眼睛望着卓東來。

她同樣也瞧不清楚卓東來,四周伸手不見五指,又如何可以瞧得見卓東來呢?她雖然瞧不見卓東來,可知道眼前的人不但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卓東來。

這點其實並不難判斷,有膽子堂而皇之走進卓東來屋子的人除開卓東來以外就只有司馬超群以及她自己了。

這個時候司馬超群自然已經陪着妻子兒子女兒已經睡著了,就算司馬超群來到這間屋子也會先點燈,可這些事情這個人都沒有做,因此這個人自然不是司馬超群,是卓東來。

蝶舞相信卓東來也已經瞧出來了她。

即便這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可卓東來一定知道她已經來了,而且還是躺在波斯軟椅上。

這間屋子是卓東來居住的房屋,他不喜歡別人來打攪他,除開司馬超群以外,無論任何人踏進這裏,他都會讓那個人付出代價,即便是蝶舞也不例外。

蝶舞第一次闖進這裏的時候,卓東來直接將蝶舞丟了出去,非常粗暴的丟了出去。

當時瞧見卓東來動作的人,絕對相信卓東來將蝶舞丟出去的時候非常冷靜也非常粗暴,更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

如今蝶舞又已經踏進了這個卓東來除開司馬超群以外,任何人都不允許踏足的房間,可這次他沒有將蝶舞丟出去,而是將紫袍掛在支架上,點燈,再到紫檀木柜上的水晶瓶中到了一杯波斯葡萄酒,一口飲下。

他瞧了一眼不遠處的紫銅爐,以一種非常隨意的語氣問道:「為什麼不燒火讓自己暖和一些呢?已經快入冬了。」

他的聲音非常溫和,無論什麼人聽到這溫和的聲音很難可以將之聯想道野獸這個辭彙。

即便經歷過卓東來殘暴的人,也很難將眼前這語氣溫和的男人和那個如同野獸般兇殘的男人聯繫在一起。

卓東來彎下腰自顧自燃起了紫銅爐中的石炭,立刻便有大夥燃起,不過蝶舞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她唯一的動作就是從波斯軟椅上坐直。

她從躺的狀態轉變成坐下的狀態而已。

蝶舞望着卓東來道:「我對你來說似乎還有些用處?」

卓東來笑了笑,望着蝶舞:「你應當想得到,如果你已經沒有用處,現在就不應當還躺在我的床上,而是被我丟了出去,我這個人一向喜歡有用的人,你現在還有用,非常有用,因此我很喜歡你。」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溫和,可言語之中流露出的殘忍殘酷之意已經表現無疑。

蝶舞是不奇怪的。

她已經喜歡了卓東來的這種語調,這種言辭。

她望着卓東來,也以非常平和的聲音問道:「我現在還有什麼用,難道是可以令朱猛來送死嗎?」

卓東來淡淡一笑道:「你認為朱猛不會來送死。」

蝶舞冷冷一笑:「你認為他會?」

卓東來嘆道:「或許他會。」

蝶舞又笑:「你殺了我豈非也可以做到這一步?朱猛是個陰鷙沉猛的人,只要你殺了我,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報復你,那時候你豈非可以更輕易殺掉朱猛?」

卓東來沉默了。

他很少有沉默的時候。

世上無論什麼事情他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因此讓他沉默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如今他沉默了。

他記得這是他第二次沉默。

而且兩次沉默下來都是因為面前這同一個女人。

蝶舞盯着卓東來,眼中閃過了一抹怨毒之色,她雙手攥緊了胡椅上柔軟的毛皮,一字一字言語如刀的說道:「你為什麼不殺我,難道是因為卓爺捨不得我這個下賤的女人?」

卓東來依舊沉默。

他望着蝶舞,眼中閃過幽暗的光。

蝶舞已經開始恐懼了,每當卓東來的眼中閃出這種光芒的時候,世上至少有一個人會找到傷害,會遭到一種比死亡更痛苦的傷害。

蝶舞曾遭到過這種傷害,因此她恐懼了。

她全身捲縮在一起,彷彿如同一隻幼獸,無力反抗外界的風雨,只能下意識做出『掩耳盜鈴』的舉措。

墨雲席捲的長安城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氣息。

冷風如幽冥衝出的厲鬼,肆無忌憚的發泄從地獄帶來的不滿。而天上也忽然下起了冰涼刺骨的細雨。

雨細而綿連,如同殺人的人,帶着一種說不出的複雜與惆悵。

幸好這一切暫時和陳風、高漸飛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他們正呆在屋子中,即便有風雨也已經和他們徹底隔絕了。

只不過高漸飛的心還是說不出的複雜起來了,可他還是望着陳風,望着眼前這個隨時可以殺掉他的男人。

他發誓只要陳風要殺他或者對他動手,他是絕對不會示弱的。

他一定會拔出劍。

他是劍客,因此即便陳風是天下第一劍客,也會亮劍。

陳風並不想殺人,他也不願意殺掉高漸飛,在他看來高漸飛也是個非常有趣的人,而且高漸飛現在要殺人與否和他沒有什麼關係,畢竟現在他還沒有見到卓東來或司馬超群。

因此此時此刻即便高漸飛殺了司馬超群或卓東來都和他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可有些話他還是想問一問的。

「你要找大鏢局什麼麻煩?」陳風問。

高漸飛道:「我想瞧一瞧永遠不敗的司馬超群是不是真不敗。」

陳風笑了笑道:「你想和司馬超群決鬥?」

高漸飛道:「我難道沒有這個資格?」

陳風上上下下打量了高漸飛一眼,道:「若論身份你只不過是無名小卒,自然沒有這個資格,若論武功你或許已經具備了這個資格,可你怎麼知道司馬超群一定會和你交手呢?」

高漸飛低頭喝了一口剩下的湯,淡淡道:「因為我會給司馬超群一個不能拒絕的理由,他是你一定會和我交手的,現在我只擔心你。」

他很誠懇道。

「你害怕我阻止這場決鬥亦或者害怕我在這場決鬥之前殺掉你?」

「是的,我的確害怕你做出這種事,雖然我也想瞧一瞧你的劍,可這次我不是來瞧你的劍的。」高漸飛盯着陳風,身上竟然流露出一種無形的氣勢,他道:「你準備怎麼做?」

他的手已經悄悄握住了劍。

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劍,淚痕劍。

陳風望着高漸飛,他發現自己似乎已經開始進行審判了。

他審判得事人,一名劍客。

此時此刻他甚至感覺高漸飛的命都已經在自己掌控中了,雖然高漸飛絕對不會主動送命給他。

可他已經有資格有把握要不要高漸飛的命了。

因為他的劍,他的劍法。

因此他有了這個審判得資格。

同時。

卓東來也已經開始審判了。

他審判得不是高漸飛,而是蝶舞。

一舞傾城的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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