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決戰之前
刺骨的風順着窗戶吹進了閣內，可司馬超群並沒有感覺有一絲一毫的涼意，夜色已深，天上陰雲密佈，甚至已經沒有了月光的存在，司馬超群立在窗戶，望着院中的桃樹，也盯着天上的明月。
一雙手已經摟抱住了司馬超群。
纖細、修長又無比秀氣的手。
這雙手輕柔的扣住了司馬超群，這不是情人的手，可遠遠比情人的手更加溫暖更加動容。
司馬超群的心都已經在這雙手上融化了。
他輕聲笑道：「你還不睡？」
「我原本已經睡下了，可瞧見你還沒有睡，因此我又醒來了。」吳婉笑了笑，以那種骨子中流露出的優雅氣質與成熟的風~韻，慢慢說，「你似乎不是在擔心明日和高漸飛的交手？」
司馬超群笑了笑，搖頭：「我並不擔心，我只是有些無奈。」
「卓東來的事？」
司馬超群點了點頭，他的腦海中浮現了卓東來那淡漠冷酷的影子，嘴角勾起了一抹極其無奈的笑意。
他重重嘆了口氣：「我希望有法子幫助他，可沒有一丁點法子。」
吳婉鬆開了雙手，走到了司馬超群的面前，她的神情忽然變得說不出的鄭重與嚴肅：「你錯了，你不應當這樣想，你的心中本不應當存在這種想法。」
司馬超群有些不可思議，他發現吳婉的言辭話語中竟然有了一丁點卓東來說話的意味，一樣的冷靜，睿智，無情。
他笑了笑，望着吳婉：「為什麼？」
「卓東來是大鏢局的二當家，他自然是不能不為大鏢局做任何事情甚至任何犧牲的。」吳婉笑了笑，「何況他是你的兄弟，你也是他的兄弟，你們之間本不應當存在愧疚和抱歉，更不應當存在什麼遺憾。」
司馬超群忽然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他重重嘆了口氣，輕輕將吳婉摟在懷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有時候我不能不這樣想，東來為了大鏢局已經犧牲了太多太多了。」
吳婉靠着司馬超群的肩膀：「因此你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辜負他的，也不能辜負大鏢局的，這一戰決定大鏢局的未來，也決定大鏢局和雄獅堂的命運。」
這的確是決定大鏢局和雄獅堂命運的一次決鬥。
朱猛已經在長安，已經是瓮中之鱉，倘若不徹底擊敗朱猛，那等朱猛回到了雄獅堂，那大鏢局和雄獅堂豈非又是一場血戰？到時候就已經不是幾具屍骸而已了。
司馬超群有劍，他的劍是千錘大鐵劍。
他已經拔出了那把千錘大鐵劍，身上忽然流露出一種攝人的光輝，吳婉已經瞧見了那個長安永遠不敗的英雄司馬超群又已經出現了，她甜甜笑了起來，笑得愉快極了。
她喜歡司馬超群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英雄模樣，她現在也已經喜歡了司馬超群在他面前只是一個丈夫的溫和模樣。
不管如何司馬超群就是司馬超群。
司馬超群是她的丈夫，而她是司馬超群的妻子。
吳婉屈指彈了一下千錘大鐵劍。
大鐵劍發出了一聲極其清脆的爭鳴聲，這柄千錘大鐵劍和雄獅朱猛的金背大砍刀一樣，極其沉重，力量也極其拔刀。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司馬超群力能扛鼎，殺人如拾草芥，這樣一個人豈非只能配上這樣一柄威武霸氣的劍。
劍已拔出，可劍上並沒有攝人的鋒芒。
倘若如果用劍比作女子，這個女子絕對算不上絕色，更算不得上特別，它的身上並沒有令人驚艷的鋒芒與霸氣，可如果仔細去瞧，就可以發現這柄劍彷彿就如用一位飽讀詩書的才女，身上的風華都已經內斂，氣質都已經浸入了靈魂之中。
這柄劍帶着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無論什麼人瞧上這柄劍都會存在這種壓力，這柄劍實在太沉重太霸道了。
可明日決戰司馬超群無論如何也不會用這柄千錘大鐵劍的，他不希望因為自身的一時疏忽而敗，他更不想因為兵刃的原因，而敗在高漸飛的手中。
他已經不能敗了，大鏢局也絕對不能敗了。
因此他要用另外一柄劍，一柄極少在人前展示的劍，這一戰他已經非贏不可了。
吳婉沒有瞧著司馬超群的表情，可她依偎在司馬超群的胸膛聽着司馬超群的心，司馬超群的心已經冷靜了下來，明日這一戰他實在不應當再擔心什麼了。
已是戌時三刻，司馬超群將千錘大鐵劍收入了劍鞘，摟着吳婉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卓東來剛從床上起來，從水晶瓶中倒了一杯波斯葡萄酒飲下肚，他也睡不着，他睡不着不是擔心司馬超群會敗，他相信以司馬超群的武功智慧以及冷靜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敗的，他在想一個女人——蝶舞。
蝶舞早已經離開了，昨天就已經離開了這間屋子，可他的腦海中還是忍不住響起蝶舞這個女人。
他忽然發現一旦想起蝶舞這個女人的時候，心就會如同被刀割一樣，很久以前他就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如今他自然依舊也時感覺不到的，可卓東來的手還是顫抖了起來。
卓東來望着自己的手，而後又想起了蝶舞，不過當一杯波斯葡萄酒飲下以後，卓東來眼中那種既痛苦又沉重的神情已經不見了，取代而至得是一種令人心涼的冷靜與淡漠。
英雄無淚，梟雄無情。
他早已經沒有淚了，也早已經沒有情了，如今他還剩下的似乎就只有這個富麗堂皇的大鏢局以及司馬超群這生平唯一的摯友了。
卓東來關上了窗戶，將肆無忌憚咆哮的狂風也關在了窗外，他已經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卓東來一躺在床上就已經睡了，這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他一直認為一個人倘若躺在床上就意味着他應當需要休息了，需要休息而又不想休息的人，那根本不算是人，只能算是豬，又蠢又笨的豬。
卓東來自然不是豬。
陳風也不是豬，他是人，一個非常幸福的人，此刻他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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