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雲涌

不管是什麼人對待胡金袖胡大小姐都不能不客氣一些，燕南飛這種不拘小節的人也是一樣的。

燕南飛有些驚訝陳風和胡金袖胡大小姐的關係，不過並沒有開口詢問——有些事情本就不是他這種陌生人開口可以詢問的，燕南飛雖然不拘小節，不理世俗，可基本的條條框框還是知曉的，何況陳風來見他一定不是來找他閑聊的。

陳風望着燕南飛是沒有客氣的，甚至應當說毫不客氣，一開口就直接步入了主題：「閣下來洛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燕南飛點頭：「正好二十天。」

陳風：「你為什麼要來洛陽？」

燕南飛：「因為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尚大家以及答應在大儒王通壽宴上彈琴，以及一展風華絕代的舞姿，小弟不才，正是為尚大家而來。」

陳風是不奇怪了。

尚秀芳的傾慕者不可數計，許多名俠、達官貴人甚至於隱士都是尚秀芳的傾慕者，這一點他是一點也不奇怪的。

不過他不是為了尚秀芳而來的。

他說：「你既然已經來了洛陽快一月時間了，那對洛陽上下的事情一定比我這種人要清楚的多，洛陽除開尚姑娘的事情以外，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燕南飛皺了皺，「我不清楚，不過最近的確有不少人湧入了洛陽，而且都是極其有名而且有本事的人。」

「什麼人？」

燕南飛：「譬如上官幫主之女上官小仙、荊無命，又譬如多情公子侯希白，甚至與西北大旗門的鐵中棠以及關西一帶的五福聯盟之中的落日牧場場主司徒笑，寒楓堡堡主冷一楓都已經出現在洛陽了，除此之外還有楚留香。」

他故意將楚留香列在最後一個道出口，望着陳風。

不過得到的答案令燕南飛有些失望，陳風的面上居然沒有一丁點的變化，仍舊冷靜得出奇，瞧不見一丁點情緒上的變化。

「據我所知大旗門中人一向不喜歡鶯歌燕舞琴棋書畫這類的東西，他們甚至都不喜歡女人，將女人當作生育的工具。」陳風望着燕南飛：「不知我說得對也不對？」

燕南飛苦笑點頭：「不能說錯，也不能說對，不過大旗門弟子之中的確沒有女人，大旗門中也沒有婦人，他們的確是一群非常古怪的人，可任何人也不能不承認他們是俠義中人，迄今為止他們為武林上下不知做出了多少俠義之事。」

無論什麼人也不能否認這一點的。

自大旗門創建之初，大旗門就以俠義為己任，近百年來武林許多轟轟烈烈的大事或多或少都有他們的身影，他們很少求出名，甚至死了以後也都只能從他們身上的標記才知曉他們是大旗門中人，從這點上面他們的確是值得佩服的一群人。

燕南飛望着陳風，神情忽然說不出的鄭重肅穆，一雙玩世不恭的眸子中竟然流露出了一抹輕嘆神色：「特別是這一代的大旗門弟子鐵中棠，鐵中棠的確可以擔得起俠義無雙，迄今為止已經做出了不少俠義之事，只不過他一向不居功，因此江湖上知道他的人沒有多少而已，不過我可以保證無論是他的武功智慧人品比大部分人要強。」

陳風玩味一笑：「比起你呢？」

燕南飛不假思索：「我不過是浪跡天涯的浪子，終日無所事事，他自然要比我厲害得多，我實在不如他。」

陳風又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中少了一份剛才的凌厲鋒銳之色，有如春風吹過大地，說不出的溫和。

陳風發現燕南飛非常有趣，不是武功而是性情說不出的隨意，江湖上下的確不能缺少這種有趣的人。

「逍遙侯發請帖請你、鐵中棠、朱藻等人一統上玩偶山莊，但後來因為朱藻的計謀，鐵中棠已經回到大旗門去了，但她這次又出現在了洛陽，而且和他敵對的五福聯盟的兩大頂尖高手司徒笑、冷一楓也隨着鐵中棠出現在了洛陽。」陳風問：「他們應當不是來聽琴的。」

燕南飛點頭：「他們絕對不是來聽琴的，他們應當是對付鐵中棠的，因此你的判斷應當沒錯，洛陽已經要掀起風雲了。」

他慢慢站起身，將窗門推得更開一些。

冬日的冷風吹在面上，刺骨刺心。

燕南飛需要冷靜，需要清醒，他沉默了半晌：「對於江湖上的事情我一向不喜歡招惹，可有些事情我是不能不管的，譬如鐵中棠，倘若司徒笑、冷一楓要對付鐵中棠，至少要問一問我的薔薇劍答不答應。」

陳風瞧了一眼燕南飛手上的薔薇劍，鮮紅如血的薔薇劍，這的確是一柄好劍。

他很快移開的目光，望着燕南飛：「我一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也不喜歡別人欠我的人情，因此現在你可以為我做一件事了。」

他的語氣很冷淡，言辭說不出的尖銳凌厲，燕南飛居然一點也不生氣，而且還笑得出來。

他望着陳風，微笑道：「你說，我也不喜歡欠人人情，可現在我似乎只能欠你一條救命之恩，倘若你讓我自殺，那我是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的。」

陳風淡淡一笑，站起身說：「或許有不少人對你的命非常感興趣，可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只不過是想要你打聽究竟有那些人已經抵達了洛陽，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燕南飛是沒有立刻答應的。

他盯着陳風瞧了半晌，皺眉道：「這種事情你不應當請我去做，如今最適合去做這件事的人可以是上官龍也可以是上官小仙，但絕對不是我。」

陳風已經往走大門外走去。

「我知道。」他淡淡道：「但他們不欠我的人情，你欠我的。」

燕南飛張了張嘴，只有苦笑。

陳風有時候就是這樣，他說出的話是你根本沒有法子反駁的。

燕南飛沒有法子反駁陳風的話，因此也就只能閉上嘴了。

陳風走出了廂房，只留下最後后一句話：「三天後我會再來找你。」

人已經走。

胡金袖也一起離開了。

路上，胡金袖已經開口了：「上官小仙似乎在等我們回去自投羅網了。」

陳風沒有法子否認。

「或許是的。」陳風說：「可我們未必要去找上官小仙。」

胡金袖望着陳風，有些詫異：「不去找上官小仙，你去找誰？難道你有法子」

「我們可以在洛陽玩上幾天。」陳風淡淡一笑：「然後等上官小仙找我們。」

胡金袖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

她嘆了口氣道：「看來接下來要有好戲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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