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你難道沒有做過?

第三十六章、你難道沒有做過?

一張茶几,一壺濃茶,三個茶杯。

三個人。

謝曉峰、陳風、謝王孫。

慕容秋荻、飛羽已經離開翠雲峰了,渡過綠水湖,她朝着翠雲峰瞧了一眼,她想看一看陳風是不是會出現,而結果和她預料得那般,陳風並沒有出現,此時此刻她還能如何呢?只能離開。

馬車上,飛羽登上了馬車,車快速行過。

慕容秋荻安靜坐在車廂內,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伸手撩起車簾,望着兩旁掠過的樹木,輕聲喃喃道:「希望還有機會和你看雪。」

陳風想見慕容秋荻一面,只不過當他和慕容秋荻分別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慕容秋荻一定離開了。他知道慕容秋荻未嘗對他沒有好感,只不過慕容秋荻畢竟是一個理智而聰明的女人,這樣一個女人又如何會輕易接受一個還不知道是否真心的男人呢?因此慕容秋荻一定會離開,即便他趕去見慕容秋荻,慕容秋荻也會離開。

而且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法子見慕容秋荻了,他已經見到了謝曉峰,也見到了謝王孫。

泡茶是一門技術,甚至在許多人眼中是一門技術。

陳風不會泡茶,不過謝王孫會,謝王孫的手很粗糙,看上去並不像一個坐擁富貴貴人的手,而是老農的手。

任何人只看謝王孫的手,都很難相信謝王孫是武林三大聖地之一神劍山莊莊主,可世上有許多事情偏偏看上去不可能,但卻是事實。

正如此時此刻陳風不太相信自己會和謝王孫、謝曉峰坐在一起,可此時此刻他偏偏成為了神劍山莊的座上貴賓,而且神劍山莊最尊貴的莊主謝王孫還親自為他泡茶。

謝王孫和陳風第一次見到得時候並沒有什麼區別,依舊非常優雅非常平凡,即便是一身非常華麗的衣服穿在身上,此時此刻在陳風看來也不過是一位隱遁山林的隱士。

謝曉峰不一樣,謝曉峰筆直坐在那裏,身上流露着一種說不出的鋒銳,如同一柄劍。

一柄神兵利器,而且還是一柄出鞘得神兵利器,任何人都不敢輕視,也難以生出任何輕視之心。

而此時此刻無論是神劍山莊的莊主謝王孫還是名震天下的十大劍客之一的謝曉峰對籍籍無名的陳風,不但沒有半點輕視,而且還說不出的尊重。

三杯茶放在桌上,謝王孫放下了茶壺,他微笑望着不動聲色坐在塌上的陳風,微笑道:「神劍山莊和羅剎教相約祁連山一戰已經勢在必行,閣下又為何來神劍山莊?」

這個問題謝曉峰已經問過,慕容秋荻也已經問過,甚至飛羽都問過陳風,不過陳風對每個人的回答都不一樣,這一次對謝王孫的回答也不一樣。

謝王孫在江湖上很有名,不過他的有名和謝曉峰不一樣。謝曉峰是劍道奇才,因此他在江湖上才非常有名,謝王孫有名只是因為謝王孫是神劍山莊的莊主。

至於謝王孫的武學造詣如何、智慧謀略如何、性格如何,所有得一切沒有人知道,任何人提起謝王孫都僅僅知道謝王孫只不過是神劍山莊的莊主而已。

在江湖人眼中,江湖上最有名得人不是謝王孫,而是謝曉峰。

以前陳風也是這樣認為,只不過見到謝王孫以後他就已經變了。

在他眼中看來謝王孫比謝曉峰更可怕更令他忌憚,他甚至可以肯定說出一句話:神劍山莊可以沒有謝曉峰,但不能沒有謝王孫。

雖然他對謝王孫的武學、智謀等諸多方面一無所知。

陳風喝了口茶,淡淡道:「半個多月前,慕容秋荻請我代替燕十三上神劍山莊,我同意,只是為了報慕容秋荻的相救之恩;三天前我登上神劍山莊見到前輩,也只是為了看一看傳說中三少爺謝曉峰的劍,我也只想看三少爺得劍,只可惜在這期間我還遇上了一個人。」

謝王孫微笑道:「南宮平?」

「是的,正是南宮平。」陳風一點也不掩飾,在謝王孫面前他相信自己也很難可以掩飾,他淡淡道:「倘若我沒有從南宮平的口中知道神劍山莊和羅剎教於祁連山約戰的事,此時此刻我已經隨慕容秋荻離去了,但我正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我才會坐在這裏,見到三少爺謝曉峰以及莊主你。」

謝王孫端起茶杯,臉上笑意更濃,他瞥了一眼神情淡漠的謝曉峰一眼,望着陳風,繼續問:「因此此時你還呆在神劍山莊的目的是為什麼?」

「這一路上和慕容姑娘同行,我似乎已經喜歡上了慕容姑娘,倘若沒有南宮平,此時我或許已經想着橫刀奪愛了,但此時我似乎只能幫助我的情敵了。」陳風微笑說道,他又飲下一口茶。

茶有些苦,但咽下卻有着清氣流轉。

陳風臉上帶着笑,並非苦笑,而是非常愉快的笑容。

謝曉峰一臉漠然,可此刻卻流露出了情緒,他望着陳風,眼中閃過一抹佩服的神色,但很快一閃而逝,取而代之得是淡漠,他淡淡道:「因此你是為了我和玉羅剎決戰之事而來?」

陳風點了點頭,話已至此,已經不由再繼續拐彎抹角,他淡淡道:「正是。」

謝曉峰望着陳風,頗有咄咄逼人的氣勢,道:「你有什麼法子?」

陳風淡淡一笑,謝曉峰語氣淡漠,他如何聽不出謝曉峰言語中並沒有期望他的意思,他神色自若,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淡淡道:「我原本希望可以代替你去和玉羅剎交手,但剛才聽你那一番武林辛密,此事自然是難以奏效。」

「因此如今你也沒有法子?」謝曉峰望着陳風。

陳風微微一笑,淡淡道:「倘若我沒有法子又如何或坐在這裏?」

謝曉峰還欲開口,只不過卻被謝王孫止住了,謝王孫介面道:「你知不知道你本不應當幫神劍山莊,無論從道義上還是私心上。」

陳風望着謝王孫,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但並沒有問什麼,淡淡道:「神劍山莊和我無恩,謝曉峰和我是情敵,我的確不應當相助他。」

「可你偏偏來了。」

「是的,我偏偏來了。」

謝王孫人已經站起身來,他依舊沒有半點輕視,臉上帶着非常瀟灑隨意的笑容,望着陳風道:「既然你本不應當來,又何必來?」

他的話語說得非常婉轉,可言下之意豈非很明白。

——你既然不應該來,那就可以走,我讓你走。

這句話謝王孫沒有說出來,但陳風知道謝王孫的意思。

陳風如山坐在塌上,他望着謝王孫淡淡道:「難道你沒有做過明知不該做得事?」

謝王孫閉上了嘴巴,他做過,任何人或許都做過這種事。

陳風神情依舊自若,他的笑容依舊平靜而燦爛,他已經望向了謝曉峰,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我本不應當做這件蠢事,可有時候人生下來豈非本是就要做蠢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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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武俠冒險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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