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破碎虛空

神。

古往今來不停有人提到神。

世上是不是有神？

沒有人知道。

神長相如何？

也沒有人知道。

神有什麼樣的能力？

有人知道，世上不知道的人不多。

——神可以長生可以不死，可以有着尋常人難以擁有的奇妙能力，這才是神。

可為什麼沒有人知道世上是不是有神，也沒有人知道神的長相如何，為何就有人知道神的能力呢？

這個問題需要經過非常冷靜的思考，嚴謹的推論，最終得出一個非同尋常但又在情理之中的結論——神擁有的能力都是人奢求夢想的，也都是人沒有的。

因此所謂的長生不死，所謂的奇妙能力都只不過是奢求幻想的人群夢想神應當有的。

這才是神，這才是世人眼中的神。

向雨田似乎已經快成為世人想像中的神了。

他有着尋常人難以企及的智慧，他也有世人難以匹敵的玄妙武學，他甚至極有可能脫離了生老病死，斷絕了七情六慾。

這樣的人似乎已經有資格本成為神了。

是的，向雨田已經有資格被成為神的。

陳風也只能陳風倘若向雨田想要被世人頂禮膜拜雖然並不算簡單，可也不會太困難。

向雨田的存在本就已經是個奇迹甚至神話了。

沒有能力的人說自己有本事是吹噓，有本事的人自誇自己那自不過是自傲，最多也只能算得上自負而已。

向雨田不是神。

無論人多麼強大，也只是人。

世上根本沒有神這種存在，又如何能被稱為神呢？可向雨田也只是自傲或自負而已。

「根據神劍山莊的古籍記載，世上有四大奇書，分別是天魔策、長生訣、慈航劍典以及戰神圖錄。」陳風說：「這都是世上難得一見的蓋世絕學，可江湖上下若論功法比得上這四大奇書的並非不存在，可有一點江湖上下任何一門武學都比不上四大奇書，那就是破碎虛空。」

向雨田淡淡一笑，起身走到陳風面前，望着冷靜理智神情平靜的陳風：「我修鍊的道心種魔大法是四大奇書之一天魔策之中至高無上的武學，而且你又聽見我言幾乎可以媲美神，因此你是不是認為我已經達到了傳說中的破碎虛空的境界了？」

陳風點頭：「這種事情雖然匪夷所思，而且迄今為止江湖上下還沒有任何人在修鍊四大奇書以後破碎虛空，可你的存在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奇迹了，因此我又不能不懷疑破碎虛空存在的可能，而且據傳倘若武者破碎虛空以後就能與天同壽，與地無疆，達到真正的長生不死的境界，而且你似乎已經達到這個境界。」

「哦？」

「似乎自有江湖那一日起你就已經存在在江湖上，邪帝之名名滿天下，即便後起之秀不知凡幾，甚至湧現出了海天孤燕、蕭王孫、天道人、寧道奇、畢玄、夜帝等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可也已經難以和你在武學上面一爭長短，你依舊高高在上。」陳風說：「江湖上已經沒有人再記得你的來歷，更不知道你已經活了多少歲。」

這當然是事實。

江湖上不少人都知道邪帝，可邪帝向雨田的過去根本沒有任何人知道，即便是魔門兩大樑柱陰后祝玉妍、邪王石之軒對於向雨田的過去也不清楚。

向雨田笑了起來：「這也是我的非同尋常之處，事實上我也幾乎忘記了自己活了多少歲了，不過如今我至少應當已經有一百四十多歲了吧，昔年青龍會橫空出世，魔門正當盛事的時候我就已經存在了，而且我還經歷了那場五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世決戰，也正是那一戰我的朋友、親人、知己幾乎全部離我而去，當然也正是那一戰以後，我才領悟出魔門至高無上的武學道心種魔大法的精髓，武學造詣一日千里，也正是有了今日的邪帝向雨田。」

陳風微微一笑：「尋常人活個七旬就已經不是易事了，你的壽命竟然已是尋常人的兩倍了，現在的你幾乎都可以算得上長生不死了，我不能不承認你的確有資格自稱為神，天下似乎再沒有任何人比你更有資格了。」

向雨田笑了起來。

他笑得高興極了愉快極了。

他會笑得如此高興如此愉快自然是因為陳風的稱讚，他知道陳風這種人是不會隨隨便便用這種話稱讚別人，可他最高興得卻不是這點，而是因為一些埋藏在心中的秘密終於再一次被人知道，而且還被人認可了。

對於一個孤獨一世，被紅塵歲月拋棄的人來說，已經沒有任何事情比這件事還重要了。

向雨田：「這是實話，我喜歡聽實話。」

「我也喜歡說實話。」陳風說：「你實在一個令人驚訝的人，但幸好無論什麼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我都不會太驚訝，因為你這個人實在太傳奇了。」

一個傳奇的人身上發生一些傳奇的事情，那就自然不會太令人驚訝了。

向雨田望着陳風玩味一笑：「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我明明是魔門邪帝，為何成為了青龍會的青龍老大？」

陳風點頭：「我當然想知道，可我最想知道得不是這些，而是一切其他的事情。」

「哦？」向雨田好奇望着陳風。

陳風淡淡一笑：「你似乎並沒有權傾天下的野心？」

「沒有。」向雨田說：「我如果要權傾天下，那魔門早已經結束了分裂的局面了。」

陳風相信，向雨田如今表現出來的能力證明的確是有這個本事的。

「既然你沒有權傾天下的野心，那為什麼要接掌青龍會呢？」

「我為什麼不能接掌青龍會。」向雨田的笑容忽然說不出的詭異玄妙：「你以為如今的青龍會還是過去的青龍會？」

「不是？」

向雨田淡淡一笑：「以我的本事或許做不到昔日將青龍會滲透至江湖上下每個角落，可我足以讓青龍會成為天下最可怕得幫派，我甚至可以利用青龍會、魔門這兩個門派組織來逐鹿天下，你應當明白我不但有這個本事，而且還有這個能力。」

這也是事實，沒有人可以否認的事實。

「但事實上我根本沒有這樣做，在朋友親人知己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死去以後，我就已經沒有這種念頭了，我對於世上的權力慾望都已經消散了。」他說：「如今這個江湖這個天下，除開魔門以外，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值得我太牽掛了。」

「可你偏偏又成為了青龍會的龍頭老大？」

「是的！」向雨田淡淡道：「我成為了青龍老大，可你知道我成為青龍老大的原因是什麼嗎？」

陳風苦笑。

他一向認為自己是個聰明人，可在向雨田面前他比起傻子也好不了多少。

陳風搖頭嘆氣：「我不知道，我實在一點也不知道。」

向雨田笑了起來，任何人都應當瞧得出他曉得非常得意，簡直得意極了，高興極了。

——有些人雖然對於世上的權力美色金錢都不太在意，可當他們做出了一間天衣無縫甚至巧奪天工傑作的時候還是希望一個有資格的人來欣賞。

他們既希望旁人欣賞，也不希望旁人能夠看得穿。

此刻向雨田就是這種模樣。

可他還是告訴了陳風答案。

只有四個字。

——破碎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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